第六十三章：来自灵魂的拥抱

“什么人做的，我们之后再做定夺。要是我说的这些条件都成立，这个方法可行。那么也就不存在侍主和哑侍的说法了，也就是说，空槽即使产生，对普通人来说影响不会是太大了，只要潜意识还没被消耗完毕。这样恐怕就是猎人如此执着于普通人成为异人的研究，最开始的原因了。想象一下，普通人拥有了成为异人一样的能力，这样的诱惑力。”

“于是猎人的研究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产生这样大的偏差的，对于你所说的那种类似于灵魂连接的效应也就好解释了。你觉得灵魂要是有形状存在灵魂载体之中，它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在《意识体态进化论》中根据臆想，作者是根据潜意识也就是拟灵魂来的，作者形容拟灵魂，应该是同灵魂相似的存在。于是他比喻成水，但是二者不相容。于是就像是装了水的布，因为那个时候只有布。要是现在来比喻的话，可能跟装水的气球放在碗里一样。拟灵魂就像是被挤压在碗内壁，也就是灵魂载体上的薄薄一层气球皮。但是它的性质是跟灵魂差异不大的，只是这样来说比较好理解一些。”

“那么现在要从中间舀一瓢水出来，就当是留出空槽出来。要是这个碗内装满了水，那么这个瓢刚进去，里面的水就会溢出来。但是舀水出来根本不可能，这要是为什么之前镶入另一个灵魂的说法破灭的原因了。那么要是只是空槽的话，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用另外的东西挤进去，让它漫出来，然后这种物质自己也会消散掉，这样就好的多了。所以猎人应该是发明了这类的东西，从你所说的灵魂连接看来，应该是你们相互溢出的灵魂在灵魂载体之外产生了某种联系。这点猎人自己的研究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于是你们直接能用灵魂交流。”

“同样，说明了你们灵魂交流过的人，都是产生了空槽的人！那么那个辛蓝也是这样的人，而且在他身上，异能可能真的被接纳了进去。”

沐泽川听完白茨的分析，楞在原地好一会。中间几乎说是无懈可击的推论，而且紧紧凭借这点信息，结合自身的知识体系得出的结论要比沐泽川想到的多的多。

沐泽川神色有些暗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了，也在了解了。但是要是拥有像白茨那样的能力，或许他就能早点发现了。

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有点空空的。原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推论能力在异人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我的灵魂现在还飘散在周围的？就像断掉的藕片，连结的丝线纷乱的在空中飘荡着？

沐泽川再次看向白茨时，他发现白茨变了。变成了他一模一样的状态，接着周围的藤曼在枯萎，鲜红色的光芒透射进来，点在碎石路上。碎石路开始溃烂，慢慢一种红色的花开了出来。

那种娇艳的深红色的彼岸花，此时开始在周围疯涨。空气中充满着难闻的腥味，前一刻还明媚新鲜的长廊，此刻就像是炼狱。

“真是可悲啊，要是你够强大。这个世界不过是你捏在手中的玩具，何必那么麻烦。跟我一起，我将这个世界尽。将你之前遇到的所有不公，全都拿在手上。”在沐泽川面前的沐泽川站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在看看自己的身体，好像那身体他才刚刚进入一样。接着说了一句让沐泽川心头一颤的话：“现在的情况下去，白茨可是很危险哦。”

“你是谁？”

站着的沐泽川将手拿在面前，然后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笑道：“我既是你，你即是我。”

他们对视着，沐泽川有些分不清。但是他们外形相差根本不大，沐泽川觉得他在照镜子，但是镜子内的动作和他不一样。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全身。

“别在意这个了，要不是这个学校内那几个人不在。我可不会冒险出来，但是你我是一体的，不就应该相互帮助吗？”站着的沐泽川抱住了坐着的沐泽川的头，轻轻抚摸着，“你总有一天会想要拥有力量的时候，而我要的不过是你一点灵魂。当你将力量拿在手上的时候，就不会再露出那种狒狒一样的表情了。”

“真丑。”

沐泽川虽然被抱住，不知道为何一种亲切的感觉传来。那种感觉并非不舒服，恰恰相反。那种拥抱和抚摸就好像丢了很久抱抱熊的孩子，突然一天在夜里醒来，被抱抱熊埋在怀里。

他就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了。

沐泽川的抱抱熊开始消散，他看着周围慢慢恢复原样，一个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灵魂缺陷。”

沐泽川看着一脸关切的白茨的脸，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魂丢了呢。”白茨扭着嘴，有点生气的样子，“川也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上次在图馆也是，说着说着都睡着了。你别太累了啊，虽然知道你一直在查这些事情，但是川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啊。明明......明明看见川在这里来休息，我才放心了点。可是川还是不忘那些事，其实还是归叶院对你影响吧？我没办法跟你感同身受，我也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

“就像她们有时候失恋了总找我哭，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慰安慰她们，想说不要哭了，却又怕连她们哭的权力都剥夺了。因为我知道，要是连哭的权力都被剥夺了，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人们的悲喜本就不相通，谢谢你能理解我。”沐泽川看着地面。

“但是灵魂可以啊。”白茨望着她，在沐泽川疑惑的抬起头来时，她接着说道：“川之前不是做到了吗？在归叶院里。当几个人的灵魂开始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本身的悲喜不相通。但是两个灵魂相互拥抱的时候，相互理解的时候，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温暖是假的吗？为什么要一直望着悲伤？两个灵魂相拥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感受那种温暖就行了啊。我知道悲伤不可能减轻，但我希望彼此温暖能永恒。”

白色的花瓣在风声中飘落在白茨的发间，她的短发微微拂动着，清澈的眼眸注视着沐泽川有些深邃的瞳孔。

在那无尽的深渊之中，沐泽川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