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战婆家人
第二天姜玉妍起了一个大早，她先去厂工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接着又回宿舍将在供销社买的大包小包的都拎上，推着停在车棚里的自行车，就往家赶。
这次回来，她特意没有提前跟家里打招呼。当她推开家里的院门儿，看着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小团子，她的心都要疼死了。
小姑娘小小的，身子瘦巴巴的，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肉肉。那瘦弱的小身子此时缩成一团趴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碗，碗里的稀饭都能清楚的都能数出几粒米。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眼前端着麦乳精的小男孩儿，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姜玉妍整个人都惊呆，这是她记忆中的女孩儿吗，怎么如此的瘦小！
原来上辈子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自己闺女竟遭受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怪不得每次她回来，看小米宝一次比一次瘦。
之前自己也有过怀疑，可是婆婆说是孩子自己挑食，不好好吃饭。她也私下偷偷问过女儿，女儿也说家里的饭菜不好吃，她这才相信了。每个月更是因为女儿吃食问题，多给家里三块钱，还时不时带奶粉和麦乳精这种稀缺品回来，就是为了给闺女补身子。
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那她费劲心思给女儿买来的麦乳精全被秦老娘那个恶婆婆给了二房的孙子，而她的女儿却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愤怒就这样袭上姜玉妍的心头，且愈演愈烈。
“小米宝。”姜玉妍冲着那团在一起的小身子柔声喊道。
“麻麻，是麻麻回家了。”正在吃饭饭的小米宝抬起头，那遗传自姜玉妍的雪白肌肤的小白脸仿佛在发光。她看到妈妈，大眼睛亮晶晶，放下手中的小破碗小跑过来，抱住了姜玉妍的大腿糯糯的撒娇“麻麻，小米宝好想你呀”
姜玉妍也听到女儿软糯糯的童音，只觉得心都化了。她蹲下来，手轻轻的摸摸女儿瘦小的小脸蛋，眼眶通红，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呀！她们母女两个好久没这么亲密过了。
“宝宝怎么在这里吃饭啊，怎么不进去啊。”姜玉妍轻抚女儿白嫩消瘦的小脸儿问。
“奶奶不喜欢小米宝，说小米宝是赔钱货，不配上桌子吃饭，小米宝只能在这里吃。”小女孩儿想到自己在这个家里不受人欢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小脑袋。
“她是个赔钱货，根本不配在家里的桌子上吃饭。”二房的小胖子秦狗蛋站在一旁趾高气扬的说着。
姜玉妍听到秦狗蛋儿这么说自己的闺女，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我又没说错。奶奶说了，我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娇娇是个女娃娃，就是个赔钱货。”他被姜玉妍瞪了一眼有些害怕，随后又想起家里的奶奶，大着胆子道。
“喝，我让你喝。我闺女值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这是我给闺女买的东西，你才不配喝。”姜玉妍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将他手里端着的麦乳精打翻到了地上，这是她给闺女买的，她闺女吃不上，别人也别想。
秦狗蛋被姜玉妍的动作给吓到了，他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怎么啦，怎么啦。奶奶的宝贝怎么就哭了。”在堂屋里坐着吃饭的秦奶奶听到自家的宝贝孙子哭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碗跑出来了。
只见一个50多岁，穿着一身半旧深蓝色劳动布，吊梢眼，长相刻薄的老太太精神抖擞的跑过来，老太太头发半白，随便的在身后挽成了一个髻，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你的乖孙呐，咋的了，怎么就坐地上了。”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子坐在地上撒泼，连忙跑过去一脸关心的看他。
“是大娘，她打我，还把我的麦乳精给摔了。”秦狗蛋边哭边指着姜玉妍，一副要哭断气的样子。
“玉妍啊，你怎么回来了。这是工作不顺心吗，咋能拿小孩子撒气。”老太太看到姜玉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责怪道。
“娘，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就在家里这样虐待我的女儿。我每个月我给家里多交3块钱，上次记得回来的工资交给家里一半，总共23块钱。我闺蜜在家里就吃这种东西，你个老太婆亏不亏心啊。”姜玉妍一听她说话，心里的愤怒止都止不住，忍不住的大声怒骂出来。
“哎呦！天地良心啊，老婆子真冤枉了。你那个小闺女啊，养的娇气的不行，麦乳精啥的都不吃，不是我老婆子亏待她。”秦老太太看着姜玉妍因怒气涨得通红的脸，有些怕，随即她那吊梢眼耳朵咕噜一转，就开始倒打一耙诉说自己的委屈。
“不是的不是的，奶奶说谎，小米宝一点都不爱挑食。是奶奶说米宝是个赔钱货，家里没有小米宝的吃的，这些都是妈妈买给弟弟的。”小米宝一听奶奶这么说，紧张的小手扯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张白嫩的小脸皱成包子。
“这小孩子，是奶奶没教好你，年纪小小的就学会撒谎了。”秦老太太看着小米宝拆她的台，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里想着，你个小兔崽子，等你娘去县城工作了，那我怎么收拾你。
小米宝被秦老太太这么一瞪，身体微微瑟缩，躲到了姜玉妍的身后。
“妍妍啊，好不容易从县城里回来一趟。估计还没吃吧，家里正好做了饭，快去吃，我帮你收拾带回来的东西。”秦老太太看见姜玉妍自行车后面的大包小包，扬起一张老脸，笑呵呵的说。
“不用娘操心了。东西等会儿我拿房间里就好了，这会儿我先带小米宝去吃东西。”姜玉妍冷冷的拒绝后，抱起藏在自己身后的闺女，拿着东西就往自己房间走。
进了自己房间，她将带回来的东西放进柜子锁上，然后带着小米宝去了堂屋。
秦家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她家男人是老大，剩下的两儿一女，二儿子已经结婚了，娶妻小王庄的钱桂花。两口子都是干农活的好手，生了一儿秦狗蛋一女秦小草。
小儿子至今未婚，虽一直在家一直不务正业，却是家里最受秦老太太宠的。小闺女在读高中，这会还在学校学习，这条件说出去在小秦村都是顶顶好的了。
一进堂屋，家里的一屋子老少都坐在饭桌前吃饭，姜玉妍看着他们手里捧着的稀饭，粘稠浓密。再想想她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闺女手里的米汤，气就不打一处来。
婆家这一大屋子人，基本上就是靠她男人的津贴和她的工资养活，结果她跟男人的孩子在家里吃不饱，而家里的其他人，却过得那么滋润。
“呦，大嫂子是从县城回来了，这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回来就冲小孩子撒气。”秦老二的媳妇，惦记着儿子刚刚被她弄哭，阴阳怪气道。
“那可不嘛，你看你家儿子吃的都胖成了一头猪，在看看我家小米宝，可见我给米宝买的东西都便宜你家的小崽子。这我花钱养的崽子，我还不能撒气了。”姜玉妍可不惯着这个看她不顺眼的钱桂芬，立马怼回去。
“嫂子，你看这话说的，你和我大哥没儿子，养着我儿子以后还得靠我儿子养老呢。”钱桂芬高声道。
秦老太太可说了，以后要将他家狗蛋过继给大房，大哥的津贴还有大嫂的工作以后都是他们的。
姜玉妍听钱桂芬这么说，冷笑了一下，冲上去将家里的碗筷都砸了，“你们做啥美梦呢，想着过继。别说我现在还能生，就算我不能生了，我和我男人的东西都是给我家小米宝的，别人想都别想。”
那搞重男轻女那一套，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皇位了要继承呢，也不看看这个，家里穷的叮当响。
“这个遭瘟的，建国媳妇，这好好的怎么糟蹋粮食啊。”秦老娘看着这满地的粮食，指着姜玉妍痛骂道。
“这粮食大多都是我和我男人挣得。结果现在我孩子都吃不饱，你们也别想吃饱。”姜玉妍眼眶通红，一脸发狠的看着秦家这一帮子人。
姜玉妍说完还不解气，冲到厨房将自己之前带回来的细粮都收拾好，又回了自己房间，将今天带回家的东西都拎到自行车上，她抱起女儿就走了。
“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秦老太太看着发疯的大儿媳，往地上一坐，一拍双手在那里哭天抹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