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魔种暴乱（一）(第1/2 页)

因为对个人的怜悯无法改变众生遭受苦难的局面，所以哪怕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善行，在他眼里也变得毫无意义——面对马可波罗这样的想法，卫澈并不认可。

与其给他们希望后，又让他们再次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溺死在苦难的洪水中。

这是马可波罗真实的想法，他并非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看到那些被痛苦折磨的人也会难过，只是经历了太多残酷却无力改变的事情，他的心早已经麻木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放弃了。

挤出拥挤的围观人群，马可波罗径直朝着小镇更深处走去，卫澈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

他不明白，如果人人都能做一些好事，都多一些仁慈，那这个世界，不就不会发生战争，也不会出现苦难了吗？

卫澈以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时有位白发苍苍的教授是这样回答他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单一存在的，你学过生物和化学，应该知道地球是由各种元素组成的，正因为它们的存在为地球创造了生存的条件，得以孕育出各种植物、动物、海洋、山脉……假设地球上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氧气，这个世界会变得怎样呢？如果有一天宇宙只剩下了两座图馆，一座里面只有神圣的诗歌，而另一座里面装了各种领域的图，到底哪一个才更值得我们选择呢？”

那时卫澈尚不能理解教授所说的，只觉得他的回答和他似乎并不在一个频道，只是一笑了之。

伴随着行程的前进，道路也逐渐开阔，前方各种杂货铺子也多了起来，一些剪纸、糖画艺人叫卖着，街道一片熙熙攘攘。

两人顺着大路往前没走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嘈杂的人声乱作一团，街道最远端的行人们不知看到了什么，纷纷调头往回跑，紧接着一大队戴盔披甲的骑兵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让开！让开！”

领头的骑兵粗暴的呵斥着道路上的行人，驱动战马凶狠的从人群中穿过，手中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跟在身后的骑兵排成一条威武的长龙，凌乱的马蹄声似战鼓般响亮，夹杂着士兵盔甲的金属碰撞声，街道上顿时一阵尘土飞扬，霸气侧漏。

长龙摸约四五百人，气势如虹。他们很快通过了街道，朝着小镇入口的方向开去，看样子似乎准备出关。

骑兵过境后，街道上的行人以及小贩皆是一脸愁容。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卫澈有些好奇。

一旁的小贩随口应道：“还能是发生什么事，肯定是又要打仗了。”

“打仗？跟谁打啊？”

“估计也就是西域那几个国家呗，隔几年就要打一次。哎，这仗一打起来，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卫澈有些同情他们，虽然自己并没经历过战争，但战争降临在普通人身上的苦难，他却实实在在的见识过。

……

南镇。

黑色的硝烟不断从残垣断壁中飘向天空，泥土因鲜血的浸泡而变得糜烂，发出阵阵恶臭，从城门到城内的各个地方都堆满了尸体，到处是一片血腥破败的景象。

一名士兵从废墟中挣扎出来，是个年轻人，浑身是伤，脸上满是血污。

他抬头望向天空，暗红色的云层覆盖了整片天空，他分不清悬挂在天空的是月亮还是太阳，仿佛整片天地都笼罩着血色。

他低下头，向四周眺望，一片死寂。

指尖还残留着火药味儿，鼻子却隐约嗅到了肉汤的香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循着这味道向前走了一段，赫然发现了拐角处几个依靠着城墙休息的士兵，一旁是熊熊烧的篝火，上面支着一口小锅，里面正咕噜咕噜的煮着什么，香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又一个幸运儿，过来，坐下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