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刺客
“对，先斩耿林，以此立威，震慑朝堂之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奸臣贼子。谁来执行这个任务？”杨渡的心情终于开朗了，仿佛看到耿林的人头已经落地，自己心中的恶气也随之消散。
公子元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沉声说道：“这个我来安排。眼下更为紧迫的问题是如何游说各国联合抵抗乾国。兄长你见多识广，胸中必有良策吧？”
杨渡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为兄虽然有些见识，但论到力挽狂澜的本事，却还是贤弟你更胜一筹。你武双全，智勇兼备，心思缜密，理当挺身而出，担当此重任啊！”
公子元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问道：“那兄长有何具体计谋？”
杨渡闻言霍然站起，他挥动着手臂大声说道：“乾国东进侵略，首当其冲的便是我砀国与凉国。因此，我们两国必须成为联合抗乾的基石。在此基础上再争取涿国、申国出兵相助，集结百万大军虽然不一定能够攻破铁玄关直捣黄龙，但自保却绰绰有余了。如果能再说服坤国加入联军的话，那乾国就必败无疑了。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如何先将凉国和砀国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共同抗敌。”
杨渡说着，目光瞥向了公子元。见公子元正全神贯注地聆听，他便继续深入阐述：“朝国，国小力弱，离处境岌岌可危，若不参与联合，势必难逃覆亡的命运。朝王不傻，这一点不会不明白。至于凉国，民风彪悍，军力雄厚，北击通古斯，又屡屡挫败乾军，历来是我砀国的坚实盟友。为确保两国关系更为紧密，非联姻不可。而担此重任的非贤弟你莫属。”
公子元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在杨渡的筹划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不禁心生好奇：“我？与凉国联姻？”
“正是。”杨渡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凉王膝下有一女，传闻中拥有倾国倾城之貌。而贤弟你尚未有正室夫人，这岂非天作之合？若我们请太后出面主持，向凉国提亲，凉王念及先父当年救援凉国的恩情，这门亲事定能水到渠成。届时，涿国、申国自然也会看在眼里，心生敬畏，联合之事便好办多了。”
“事成之后，五国联军的统帅是谁呢？”公子元沉吟片刻，颇有些担忧地问。
杨渡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洞察公子元的心思：“贤弟的担忧不无道理。凉国的封烈、陆生以及申国的苏率都是威震一方的名将，他们的战功和威望确实在贤弟之上。然而，统帅之位非比寻常，需有过人的才能和威望方能胜任。”
听到这里，砀公子元的心情不禁有些低落。自己四处奔走，努力联合各国，难道最终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更何况，自己身为公子，王室贵胄，身份何等尊贵。而封烈、陆生、苏率等人，不过是几个出身行伍的粗人，怎么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呢？
杨渡见状，轻轻一笑，安慰道：“贤弟，不必过于烦恼。为兄这里倒有个好主意，或许能解你心头之忧。你可知晓《天地洪荒道》这部武学秘籍？”
砀公子元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天地洪荒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难道真的存在？”
“呵呵，传说未必尽是虚妄。”杨渡神秘地笑了笑，“《天地洪荒道》确实是一部源远流长的武学宝典，据说由一位领悟了天地至理的武道宗师所创。这部武学不仅包含了高深的修炼法门，还囊括了行军布阵等诸多秘法。如今，这部秘籍就掌握在青阳子的手中！”
“此言当真？！”公子元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失声惊呼。
“千真万确。”杨渡肯定地点点头，“据说青阳子的师父是一位活了近千年的修士，二十年前破空飞升。青阳子作为他的关门弟子，得到了真传。若是我们能设法夺得《天地洪荒道》，那五国统帅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此事为兄早已替你谋划周全。”
“好！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公子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掌拍下，身旁的檀木几案瞬间被击得粉碎。
在深沉的夜色中，万籁归于寂静，唯有星辰璀璨如斗，点缀在无垠的夜空。李孤身一人在耿林家的庭院里踱步，他的步履沉重而迟缓，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却又迷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今晚，他暂居于耿林家的厢房，然而，内心的纷乱却让他难以入眠。每当他闭上眼睛，乾国的血腥场景便如影随形，挥之不去。那些残酷的遭遇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灵深处，而耿林的话语更是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无情地刺破了他的信念之盾。
他仰头望向那满天星斗，仿佛想要将自己的思绪融入那深邃的夜空。在这浩渺的宇宙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功名利禄又怎能与之相提并论？几千年的时光流逝后，星空依旧璀璨夺目，而自己却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甚至连腐骨都无处寻觅。那么，万世英名又有何用？不过是虚妄的浮云罢了。
正当李沉浸于这无尽的思索中时，街上忽然传来了打更的梆子声。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要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他猛地一惊，心中的纷乱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醒和坚定。
乾法虽然严厉，但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后世的君王会推行仁政，以战去战，实现天下大同的梦想。到那时，百姓们将不再饱受战乱之苦，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而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去努力、去奋斗、去付出。
忽然，李耳尖地捕捉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它穿透了夜晚的寂静，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这不是风声，而是有人在房顶上悄悄行进的声音。李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单手紧握剑柄，悄无声息地躲到一个立柱后面，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主楼房顶上。他左右观望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周围的情况，然后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到天井中。接着，他一个翻滚，便巧妙地滚进了阴影里。李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这个小偷虽然动作敏捷，但在他看来却是愚蠢至极。他打定主意要抓个活的，于是轻轻地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李所站的地方是通往耿林卧室的必经之路，他本打算守株待兔，等夜行人自投罗网。然而，就在他举起宝剑的那一刻，明亮的月光照在剑刃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惊动了阴影中的夜行人。他显然被吓了一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想逃跑。
“大胆贼人，还不快投降！”李见状，心中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他索性跳了出来，大声喝道。
然而，夜行人却对他的喝声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径直向院墙冲去。李一时愣住了，搞不清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吗？
只见夜行人冲到丈余高的院墙近前时，身子突然横跃而起，身体后仰，双腿像跑步一样在墙上连蹬了三下。借助这股反冲力，他顺利地蹿上了墙头，然后纵身一跳，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被夜行人的举动震惊了，他万没想到对方竟能展现出如此的身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屏息运气，一个飞身便跃上了墙头，紧紧地追了上去。
自从李学成之后，他一直对自己的纵身术充满自信，连传授他绝技的青阳子都惊奇于李逃跑的天赋，认为他天生适合到处乱窜，简直就是为逃跑而生的。但今夜，李终于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那个夜行人虽然明显没有学过什么高深的纵身术，但他的奔跑速度却快得惊人。只见他遇到墙壁就毫不犹豫地跳过去，遇到巷子就溜进去，那步伐和姿势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像极了一只在笼中跳跃的猴子，只要有一点点能抓住的地方，他就能轻松地跳过去。
李越追越觉得憋气，他心想自己要是被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家伙给甩掉了，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就在他快要追上夜行人的时候，对方却轻松地翻过了城墙，然后三步两步就跃过了护城河。李追到此处已经是大汗淋漓，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已经追到了极限。但身为武者的执着和骄傲却不允许他就此放弃，他咬紧牙关再次运气提身越过城墙然而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的他却在落地时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奇怪的是，那个夜行人突然在前面十几步远的护城河对岸停了下来。他双手扶着后腰，显然已经疲惫不堪。他气喘吁吁地对李说道：“先生，何必苦苦紧追，奴才又没真杀人。”说到这里，他竟然累得咳嗽了两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苦涩。
李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道：“原来你也不行了啊。”但表面上，他依然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举着宝剑走向夜行人，厉声说道：“难道真要等你杀人吗？今天你逃不掉了。”
夜行人直起腰来，有些无奈地说：“奴才本来就没想杀人，只是想歇一会儿就回去交差。”
“你倒是好心啊，快说，你要跟谁交差？”他本来以为今夜只是抓个小偷而已，没想到却撞上了一个刺客，而且目标竟然是耿林这个人。这简直让他觉得荒谬，谁会对一个人的脑袋感兴趣呢？
“主人。”夜行人小声地回答道。
“你主人是谁？”李觉得这家伙有点缺心眼，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自投罗网吗？
“奴才……奴才不敢说。”夜行人吞吞吐吐地说道。
李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夜行人。只见他身材高大健壮，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紧紧地贴着身体，显露出肌肉的轮廓。他的后背上还背着一柄长长的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不敢说也得说！”李厉声喝道，“深夜杀人，你就不怕王法吗？你以为你的主人能保护你？”
夜行人颤抖着声音说道：“主人说……主人说他就是王法……没事的……而且奴才真不想杀人……先生……您就放我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