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磔刑
薛灵的叛乱终于被平定，几千名被俘获的军士被毫不留情地当街处死，瞬间血液染红了整个街市。当然，主犯薛灵最终也难逃一死，被当夜审讯完后直接当街五马分尸，他的尸体零件也被无情地抛在了街市上，任由风吹日晒，无人收殓。
一些好事者将灯芯塞进了薛灵的肚脐眼里，然后点起了天灯。那火焰在夜色中跳跃，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也照亮了薛灵那已经失去生气的脸庞。后来，据说那盏天灯着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熄灭。
李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充满了惊奇和不解。他知道薛灵与乾王萧永有仇，但这些乾国百姓对薛灵的仇恨似乎远远超过了乾王。他们看热闹的方式也太过残忍了吧？李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和不适。
那当了十二年丞相的岳翎被软禁家中，名义上他依然是大乾左丞相，但也只能在家中等待命运的裁决，不，不是命运，是亲生儿子的裁决。想到这一点，李不禁感到一阵悲哀和无奈。
与此同时，可怜的太后被囚禁在玄清宫中，失去了自由和尊严，乾王萧永的两个异父兄弟也在这场叛乱中成了冤魂。
当徐华宣他进殿时，李兴奋得腿肚子都有点哆嗦了。他走进大殿，只见乾王萧永端坐在龙椅上，意气风发地微笑着看着他。乾王萧永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说：“李举报有功，护驾有功，斩敌有功。因此朕决定赏钱百万，进爵六级封为大夫并拜为客卿。另外再赏你良田十顷和宅地四十亩作为你的府邸。”
听到这些赏赐，李高兴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如此丰厚的赏赐和荣誉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乾王萧永看着李的反应更开心了，他摊着头问道：“爱卿还有何请求？尽管说来朕一定满足你！”
李跪在殿下，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玉石地面，连连叩头道：“臣斗胆，还想要一辆车。”
乾王萧永端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你要车何用？”
李抬起头，咧着嘴露出一丝苦笑，回答道：“百万赏钱，没车怎么弄回去呢？”他的话音刚落，殿上群臣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徐华站在一旁，微笑着说道：“那就把我的车送给李先生吧。”
乾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而李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谢恩，而是趴在地上继续说道：“臣还有本上奏。”
乾王萧永本来就对李颇有好感，再加上今天心情出奇的好，于是索性挥手笑道：“爱卿随便提，只要合乎法令就行。”
李的面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臣想告假一个月，回砀国请师父来乾国。”
乾王微微一愣，随即问道：“爱卿的师父是谁？”
“青阳子。”李回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敬畏和自豪。
乾王差点从宝座上站起来，他惊讶地问道：“难道是青云观的青阳子！”萧永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和惊喜交加的情绪。
李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
乾王萧永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发现了什么珍贵的宝藏一般凝视着李，满脸喜色地说道：“卿何不早说？上个月我还在拜读尊师大作，心中那份神往之情，早已如滔滔洛水连绵不绝。”
“爱卿竟是青阳子高徒！这真是大乾国之幸！”乾王连拍两下龙椅的扶手，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喜悦，“李，听旨！”
乾王挺直身子，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而庄重：“宣李速速前往砀国，向尊师表达我深深的神往之情。请青阳子光临我乾国，届时寡人将亲自在天启东门外恭候，为尊师亲引车轩。青阳子是世外高人，本应寡人亲自前往邀请。但国事繁重，实在难以脱身。李，你就代寡人走一趟吧。”
李闻言感激涕零，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声音哽咽而坚定朗声道：“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步出宫殿，眼前顿时一亮。只见卫士引来一辆华丽非凡的四马马车，那雄壮的马儿喷着响鼻，显得精神抖擞。而那百万半两的赏钱，也已被精心换成了沉甸甸的金子，装在一只精致的箱子里，安安稳稳地放在了车上。李忍不住开箱一瞧，只见黄澄澄的金子闪耀着诱人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正当李准备登上马车返回馆驿之时，徐华从宫中急匆匆地追了出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李先生，之前真是多亏了你呀！”
李轻轻一笑，摆手表示：“君王卖爵，臣民卖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先生作为青阳子高徒，智勇双全，真是世间罕见。将来必定能够一展宏图，成就非凡。”徐华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走，末将请你去喝酒。”
李用手指捅了他肚子一下：“乾国禁酒，你难道不知？”
徐华哈哈大笑，满脸得意地说道：“不在街上饮酒便无妨。末将在城外有一处别墅，去年私藏了些美酒，没人知道。”
李闻言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催促道：“那还不
快走？”说着便伸出手臂一把将徐华拉上了马车。两人的动作默契而自然，仿佛早已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两人谈笑风生地朝着城外进发，马车行到城边的一个空场时，发现此处有上千人在此聚集。李顿时感到一丝紧张的气氛，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禁联想到刚刚平息的暴乱，他疑惑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
徐华却显得颇为淡定，他指着前方的空场解释道：“那是刑场，薛灵的同党即将被行刑。薛灵这种大罪必须在天启行刑，震慑四方，听说薛灵的已经人点了天灯呢，现在也该轮到这些同党了。”
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快就行刑！乾国的办案效率真是惊人。”
徐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廷尉程纪办案雷厉风行，从不拖延。而且他的判决从未出过错。这次的刑期长达三天，今天才刚刚开始。怎么样，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这么快就行刑！”李很吃惊，乾国的办案效率真高。
“廷尉程纪办案又快又准，从来不判过夜案，从来没判错过。再说刑期三天呢，今天才刚开始。咱们也看看热闹？”
“三天刑期？”李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长时间”
徐华解释道：“是磔刑。”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种残酷刑罚的习以为常。说着，他拉起李的手，两人一同站在马车上。由于身处高处，刑场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此时，行刑已经正式开始。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如同波涛般阵阵涌来，撞击着李的心灵。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耳朵，这凄厉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
李定睛向刑场内望去，只见二十名罪犯被一字排开，紧紧地绑在柱子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而二十名刽子手则面无表情地站在罪犯面前，手举锋利的牛耳尖刀，一刀一刀地往下割去。每当刀刃触及罪犯的肌肤，都会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而，这凄厉的嚎叫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刽子手们的情绪，反而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亢奋。每割下几刀，他们就会兴奋地吆喝一声，仿佛在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而围观的百姓们也是随之起哄，大声叫好、鼓掌相庆，仿佛这不是一场残酷的刑罚，而是一场精彩的杂耍表演。
磔刑，又称凌迟，其残酷程度令人发指。刽子手需要在三天内用匕首在罪犯身上连割一万一千一百刀，而且每十刀就要吆喝一声。如果在这期间罪犯不幸身亡，刽子手便会获罪。当然，如果罪犯能够坚持到最后没死，那么刽子手便会用最后一刀直接刺向罪犯的心脏，结束这场残酷的刑罚。
李只看了几眼，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酸水直往上冒。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血腥和残酷，于是拉着徐华的手说道：“咱们赶紧走吧，再呆下去就没心思喝酒了。”
徐华坐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怎么？这个场面你就受不了啦？在乾国这可是家常便饭。前年王弟萧远谋反，大王一口气就凌迟了三千人。这回薛灵谋反，处死的人数应该也差不多。”
李听闻此言更是心惊胆战，连忙催促车夫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随着马车的颠簸和远去，刑场上的惨叫声和吆喝声也逐渐消失在耳际。然而那一幕幕血腥而残酷的画面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李的心中难以抹去。
三日后，李终于踏出了乾国的土地。当马车缓缓驶出铁玄关的那一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压抑和紧张都随着这一口气吐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节都仿佛得到了解放，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在乾国的这两个月里，李经历了太多的惊心动魄。他常常在半夜中被噩梦惊醒，梦中自己因为犯法而被士卒抓住，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每次看到街上的褐衣囚徒，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梦，心中不禁一阵颤栗。
乾国的法律严明，让李深感敬畏。特别是最近几天，他经历了从生到死，从贫到富，更是亲眼目睹了几千颗人头落地的惨状，那血腥的场面让他至今难以忘怀。而这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因为自己目睹了街头的一次口角。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常和变幻，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过，话说回来，李心中也明白，即使自己不去密报，也会有张，刘去告密，那几千颗人头也未必能够安安生生地呆在自己脖子上。想到这里，李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和不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