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搏斗

中尉和椰子留下柯俊侠，两人并排走入怪物可能藏身的隧道，抬头却看到了一堵墙——一堵在地图上不可能标记出的墙。

那堵墙绝对不是排水系统本身的原始设计，也不是由水泥砖块组成，而是由垃圾、碎砖和动物的骸骨堆积而成的，却下下方流出了空隙，可以让污水自由的排放出来而不至于堵塞。

中尉和椰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椰子耸耸肩，对此不作评价。

虽然大家都把这家伙叫怪物，但是它到底也是人类的一种变异，拥有一定的智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椰子上前查看墙，发现墙虽然粗糙，但很坚固，她试着推了推，墙纹丝不动，于是她转向中尉，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中尉有点为难，如果通过爆破，肯定会惊动怪物，这么一来突袭的优势就丧失了，但是拆墙明显人手不足，而且未必不会惊扰怪物。中尉沉吟片刻，一咬牙，对着椰子点了点头。

椰子从杂物袋里拿出一块混合**，安好**，正在安放炸点的时候，一阵不详的嘶嘶声忽然响起，而且飞快的离这个地方越来越近，还没等椰子做出应对，墙就被巨大的力量撞塌了，怪物破墙而出，椰子被墙的碎块压在了一尺多深的污水里。

怪物撞到墙后丝毫没有停顿，它继续冲向中尉，中尉果断地扣下了喷火枪的扳机，一条火龙扑向怪物，怪物身上着了火，它尖叫着冲向下水道的天花板，越过了中尉的头顶。

中尉继续喷火，火龙继续追烧着怪物，粘性的凝固料粘在怪物的身上继续烧，怪物嘶吼着，将身上烧的部分分裂掉，抖落一身的屑，随后窜向了坑道的深处。

椰子被墙压倒在污水里，被迫喝了几口臭烘烘的污水，但她毕竟是有经验的猎人，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挣扎着从污水里探出头，呼叫着中尉。

中尉原打算和柯俊侠一起追上去，但听到了椰子的呼叫后，急忙返回帮助椰子脱身。

现在，柯俊侠只能一个人面对怪物了。

柯俊侠一路狂奔追击怪物，他的肾上腺素已经分泌到了顶点，这让他体力充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但是他的奔跑环境却越来越差，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最后居然已经淹没到了膝盖，在这样的环境中前进，已经不能算得上奔跑了，而怪物的体型虽然庞大，但是却可以利用水的浮力，反倒是如鱼得水，行动自如。

就这样没多久，柯俊侠就把怪物追丢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为了减负把生物探测器给扔掉了，现在面对四通八达宛如迷宫一样的低下排水网络，他开始犯愁。

不过柯俊侠毕竟聪明又有经验的年轻猎人。追丢了怪物既没有让他沮丧，也没有让他慌张。他停下脚步，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开始思考。

这个怪物每次进食的间隔时间是三个月，但它又是人类的变种，而人类作为恒温动物需要大量的能量补给来维持体温，这意味着这个怪物不可能像正常人类一样每天都能保持一定的运动量，最近的逃亡已经让它消耗了很多，所以它现在的选择不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调整休眠才是最节省体能的选择。

这是柯俊侠听到了坑道里回荡着巨大的流水声，他又观察了一下脚下，水流的速度很快，这说明附近有一个落水出口，而这一地区附近有一大片污物排泄场，原本也是一个废弃的矿坑，那里是大都会最肮脏的地方，也因此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环境，如果要藏身，那里倒是个好地方。只是这个排泄场也十分巨大，必须得在怪物逃到那里之前消灭它，一旦怪物进入排泄场，那里将成为它最佳的藏身地！

柯俊侠虽然对这一地区的管道系统并不熟悉，但是他有椰子提前给他的管道图，再加上他曾经有个做水管工的邻居大叔，以前总跟他讲一下在管道里找寻和辨别方向的小技巧，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柯俊侠连续找了四个落水口，都没有怪物的踪迹，落水口上的铁栅栏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柯俊侠曾经担心怪物会通过“裂变”的方式穿过栅栏，但是水流湍急，又有着十米左右不等的落差，如果怪物裂变成壁虎大小的生物，恐怕会被水冲散。即便是那样强悍的怪物，被水冲散也会觉得很麻烦吧。

柯俊侠开始感到疲惫，肾上腺素已经不再分泌，被污水浸泡的久了，他腿上的皮肤发痒，痒的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但他又不敢去抠，一旦皮肤被抠破，只怕要成吨的抗生素才能把他从感染中救回来了。

但他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前面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柯俊侠鼓励着自己，又走向一个地图上标注的落水口。

结果又让他失望了，落水口管道内空空如也，防水栏杆也完好无损。

柯俊侠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沮丧地走了几步，忽然一抬头，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那只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两眼直愣愣地瞪着他，而且它的表情——确确实实是一种人类才有的表情，其惊恐程度不亚于柯俊侠。

没错，怪物体型庞大，力大无穷，可以轻易的把柯俊侠撕成碎片，但是它的心智却只有十岁左右，就是一个孩子，虽然猎食的时候凶狠万分，但是在被接连追杀之后，它一样会感到害怕，尤其是柯俊侠穿着猎鹰中队的作战服，而猎鹰中队的猎人们，已经成为了这只怪物挥之不去的梦魇。

但双方现在都无路可退，怪物挥动着两只粗壮的前爪，嘶吼着，做出要进攻的样子。柯俊侠则以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不作出后退的动作来，他的腿在水中颤抖，但整个人却像钉在了原地一样纹丝不动，面对猛兽，绝对不能表现出恐惧，否则猛兽会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这一条原则也同样适用于变异人。

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柯俊侠想起在一本课外读物上读到过地球毛利人的战吼，于是就鼓起全身的气力，对着怪物发出了最大声的吼叫。

怪物居然被吓住了，它像蛇一样盘住了身体，这是这一类生物最常用的防御姿态，同时它的上半身依然居高临下，对着柯俊侠发出一声嘶吼，那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柯俊侠的耳鼓膜。而这时她的血盆距离柯俊侠不到两米，它腐臭的口气和唾液已经喷到了柯俊侠的脸上和身上，而它的两只利爪也已经成蟹钳状，从两侧朝他的颈部袭来，如果不是柯俊侠在千钧一发之际做了一件事，那么他那大好的年少头颅就会在几秒钟之后和他的身体分家了。

就在怪物再次对着柯俊侠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柯俊侠从杂物包里拿出了那颗椰子帮他塞进去的烧手**，单手弹出保险销，然后准确的扔进了怪物的嘴里。

手**正好卡在怪物的嗓子眼儿那儿，怪物只觉得嗓子一痒，本能的来了一个吞咽动作，然后就是一愣——它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吃了一个什么样的点心，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一瞬间，时间和空气都好像凝固住了，无论是怪物，还是柯俊侠都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谁也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又过了几秒钟，怪物缩回双爪，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同时柯俊侠发现怪物的肚子变成了透明的红色。

“啊~~”怪物仰天嘶喊着，朝着管道的天花板吐出了一团火焰，同时怪物的身体崩裂了，它身体里的火焰遇到了空气，发生了第二次的爆，脸柯俊侠都被波及到了，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火焰的灼热，他向后跌倒，整个人都几乎没入水中，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无数的小生物从他的周围，甚至他的身上游过、跑过，有几只还顺便抓伤了他的脸。

柯俊侠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滑溜溜的地面让他两次试图怕起来都失败了，在慌乱之下他甚至还喝了两口污水，但是很快，一种熟悉的感觉，一双有力的宛如烧红的铁钩一样的双手把他从水里揪了起来，然后他看到另一个熟悉的，强壮的身影从他身边冲过，并且喷射出漫天的火龙。

中尉和椰子赶到了。

分裂的怪物不能抵抗高温的喷火枪，它们被成片的烧焦在管道的墙壁上，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被污水冲下了落水口。

当柯俊侠扶着救护车哇哇大吐的时候，支援分队正在中尉的指挥下，拿着抄网，在落水口下游的地方寻找怪物裂变后的参与两足壁虎状生物，另一个分队则在交战的管道里刮取被烧焦的残尸。

柯俊侠吐了个昏天黑地，不仅仅是因为恶心，还因为椰子给他喝了催吐剂，而椰子对此有一个理论就是，从上面这张嘴出来总强过从下面那个洞出来，因为从洞里出来说明你已经被感染。理论上虽然过得去，但她给的计量实在太大，害的柯俊侠差不多吧肠子都吐出来了。

好在椰子在一旁一直陪着他吐，而且吐的一点也不比他少。

两人吐完了，两人又到洗消车上去洗澡，然后在救护车上简单的处理伤口。柯俊侠的状态还好，但椰子原本的伤就没有痊愈，这次又在污水里浸泡了太长时间，在救护车上就出现了感染发烧的症状，两腮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