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八十四章 京师决战七
李自成明白，这是人的本能，不是他下死命令或者怎么样就能更改的，当饥兵的损失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能就会自动溃散，这个时间点李自成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顶不住多久了。要知道，刘毅还有一种能在两百步左右距离上打出弹幕的武器，上次巨野泽之战，他们可是在这种武器手下吃了大亏的。此刻，李自成紧咬着牙关，虽然每时每刻自己的饥兵都在承受巨量的损失，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饥兵吸引了青弋军几乎全部的火力，如果青弋军的火力集中在自己这边的话，那就等于给皇太极的骑兵大部队创造了良好的机会，而且清军的炮队就在后面，只要进入射程之后，双方就会进入对射的境地，而自己剩下的炮队也能在饥兵的肉盾掩护之下挺进到射程内，到时候就会变成双方对轰，即便自己这边火器的质量不如对方，但是那时候大家就没有太大差距了，大不了自己二换一三换一，那也是值得的。
骑兵在高速奔驰，代善等众将纷纷压低了钵胄盔的帽檐，谁都知道这一次冲击至关重要，现在冲击能否成功取决于两点，第一是李自成的饥兵还能顶住多久，皇太极希望这个时间越长越好，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有利，他们的骑兵就能运动到更加接近青弋军军阵的位置上。第二就是自己的炮兵火力何时能就位，皇太极在千里镜中已经能很明显的看到，自己的骑兵部队和步兵炮兵已经脱节了，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骑兵是高速机动的兵种，炮兵跟他们存在位置上的差距很正常。可是皇太极不知道的是，天空中的青弋军热气球部队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当骑兵和炮兵脱节的时候，相当于直接指示了敌军步兵和炮兵的位置，在空中看来，等于是敌军部队直接暴露在热气球兵的视野之下，并且都不用标定，只要对着他们落在后面的部队集火攻击就是。
“报！热气球部队传回指令，说他们发现了敌军重火力部队，请求开火。”一名旗语兵冲到刘毅身前禀报道。刘毅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他立刻下令道：“叫陶宗来一下。”传令兵立即打马飞奔而去，叫阵后正在指挥炮兵军作战的陶宗来到了刘毅身前，陶宗气喘吁吁过来道：“大都督，您叫我？”刘毅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热气球部队因该是编成了三个纵队吧。”陶宗点点头道：“正是，三百个热气球，每一百个是一个纵队。”刘毅立即道：“这样吧，陶宗，你记一下，本督作如下部署调整，以热气球第一纵队、第二纵队，集中火力对清军和罗刹军的重火器部队进行打击，集火攻击，打光所有火箭弹。第一、二、三三个炮兵师分出火力，加上热气球第三纵队集中火力轰击清军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陷入火海之中。另四、五两个炮兵师继续射击饥兵，配合三个纵队的热气球进行震天雷投掷，对饥兵造成持续性打击。最后，所有机炮前移，准备大规模射击。你给我重复一遍！”
“以热气球第一纵队、第二纵队，集中火力对清军和罗刹军的重火器部队进行打击，集火攻击，打光所有火箭弹。第一、二、三三个炮兵师分出火力，加上热气球第三纵队集中火力轰击清军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陷入火海之中。另四、五两个炮兵师继续射击饥兵，配合三个纵队的热气球进行震天雷投掷，对饥兵造成持续性打击。最后，所有机炮前移，准备大规模射击。”陶宗啪的一声立正道。
“你小子，都说你记性不错，看来还真的不错，竟然一字不差，既然命令已经传达明白了，立刻马上执行！”“得令！”陶宗啪的立正敬礼，带着命令回到了炮兵之中。
应该说，四联装热气球真是一个天才的设计，不仅提高了热气球的速度，最主要是大大增强了热气球的转向性，让火箭弹瞄准发射成为了可能。一道道命令通过旗语传达给天空中的热气球部队，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热气球部队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一百个热气球飞向了更加靠近清军骑兵的位置。此时此刻，皇太极等人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依然判断不出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这些东西虽然在空中，但是飞的很慢，即便是四联装热气球，想要追上骑兵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按照李自成说的，这些东西的战斗方式就是从上面扔下震天雷，诚然，如果真的飞到清军头顶上肯定是会造成威胁，但是皇太极又不是傻子，清军将士们也不是傻子，难道他们不会躲吗？也许对付饥兵大阵这种近乎于固定的目标这玩意能起到作用，可是对于清军骑兵来说，皇太极认为杀伤力很有限。看到空中的热气球散开重新分组，皇太极有些不明所以，同样，正在冲锋的清军骑兵们也是一头雾水。
从整个战场的形势来看，饥兵大阵正在青弋军阵前一二里的位置遭到一轮轮的火力覆盖，死伤惨重，但是他们也吸引了青弋军的全部火力，反而，绕道进行侧翼冲击的清军骑兵大阵没有受到打击，他们距离青弋军左翼阵地大约还有三里的距离，如果按照火箭弹和重炮的射程，显然他们已经暴露在射程之内了，如果从热气球测算到清军骑兵大阵的距离，甚至连二里都不到，热气球部队马上就要飞到饥兵大阵的上空了。而清军的炮兵阵地目前就在骑兵大阵后方二里的地方，已经是热气球部队所搭载的火箭的射击范围。从天空中射出去的火箭弹射程要比地面射击远，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火箭弹的速度更高，射程更广，这也是四联装火箭弹加装之后，热气球部队最大的杀手锏。
陶宗一声令下，身后的令旗挥舞几下，上面的热气球兵便得到了明确的指令，他们摇动杠杆，带动中间的转轴，将下方挂载的火箭弹对准转轴摇动的方向。简单来说，热气球就变成了一个固定的武器平台，现在是受制于搭载重量的限制，只能装备四枚火箭弹，如果以后搭载量上去了，那地面的火箭弹部队就可以撤销了，完全可以形成空中打击。“点火！”滋啦一声，士兵点了手中的引线，火箭弹的击发方式还比较原始，不论是在地面上还是在空中，只能通过点引线的方式去击发。不过这也没什么，制造总局已经在对击发方式进行改进，最好是能形成跟燧发火铳一样，在热气球的吊篮里面设立一个机扩，扣动扳机就能击发，这样会简单很多，日后一定会研制出来，只不过今日的京师大战，只能先凑合一下了。
嗖嗖嗖嗖，在下方数百万士兵惊恐的目光之中，热气球下方的火箭弹被击发了，它们在空中划过长长的直线，笔直撞进了正跟在骑兵后面推进的罗刹八旗和汉八旗之中，乌真超哈炮兵和罗刹炮兵们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火箭弹直接砸了过来。轰轰轰轰，两百个热气球搭载的八百颗火箭弹所爆发出的巨大威力是人的血肉之躯根本就无法抵挡的，士兵们张大了嘴巴，下一刻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轰隆轰隆，八百颗火箭弹同时爆炸，虽然在这个距离上，无法谈论什么精准度，但是如此多数量的火箭弹形成的集中爆炸的威力已经可以完全弥补准确度的不足了。轰轰轰，剧烈的殉爆声响起，无数的破片在四处飞射，炮兵之中携带的火药被瞬间点，促成了更加猛烈的爆炸。
地面上凭空出现了大量的弹坑，那是火药桶爆炸之后留下的痕迹，旁边的士兵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应该说是化为了漫天的血雨，各种火炮和人体的零件从空中落下，一门重炮的炮管被殉爆给炸得腾空而起，仿佛是攻城作战中守军喜欢使用的狼牙拍那样，在滚落到地上之后，一路带走了数十条人命。戈洛眼睁睁看着数颗火箭弹在罗刹军队的阵中爆炸，无数的罗刹炮兵被火光笼罩，然后消失在空气之中。乌真超哈炮兵也没好到哪里去，要知道乌真超哈可是耿仲明呕心沥血打造的部队，其班底就是跟他一起从登莱逃出来的人马，没想到这些人经过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都活下来了，现在竟然死在京师城下，并且还是被敌军从空中打击而死的，耿仲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就是在他眼前发生了，无数的火箭弹从空中直接打进了军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