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你惊讶于自己的选择，终究还是那样去做了。

无耻，卑鄙。你真是自私。你这样责骂着自己。

在之后，你又去了几次酒馆，精灵耳的那个女人——艾莉丝，在她热情的帮助下，你准备了一个安全屋。

她是一个外来的神秘女人，喜欢做些刺激的事，她很强大，你得相信她，毕竟你拿她没有办法。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确没什么目的，只是很热情而已。

你把药物研成了粉末。悄悄放进了一小杯递给他的酒中。

温迪已经离开蒙德，他去给狼王送信了。事发前夜才会回来，这是给你方便的一个机会。

少年毫无芥蒂地饮下那杯酒水。

你亲吻他的唇角，他揉了揉你的脸颊。目光依旧是坚定的，温柔的。

他喜欢你，就像你喜欢他那样。

少年有些困倦地躺在了床上。你陪着他，手紧紧地攥着他的。简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陪伴谁了。

“我在你身边哦，所以放松一点吧。”

他轻声说，睫毛轻轻煽动着。

他知道你的情绪一直很不对，他还是想尽力帮你调整。

这让你更加煎熬，有一瞬间，你几乎想和他坦白一切了，但是在那之前，他的眼睛终于合上了。

那双装着天空的，让你感到自己无所遁形的眼睛终于被关起来了。

你放开了他的手，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此时天色将晚，黄昏已经降临。

你将他背了起来。你感谢自己在蒙德当无业游民时经常兼职帮酒馆搬酒。就是躺了这么多天你的身手也没有退化。

少年不算重，对你来说是可以承受的重量。

送到了安全屋后，又把衣服一类的东西准备妥当。你这么久以来一直有悄悄地攒钱屯物资，你笃定你们将会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

你忽然有些羞耻地意识到，这样做有点像话本中的黑化囚禁……

不过，你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活下去而已。

你为他戴上了镣铐。

他的手腕很纤细，骨骼感很强。但却有着能够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

你将他藏起来的，曾用来保护你的匕首抽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你趴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少年醒过来，他会怎么想呢？会怎么做?

你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确定，他会很伤心的，你欺骗了他，剥夺了他最最重要的自由。而且，你要一直关着他，直到起义的人们……直到计划结束。

你明白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他会痛苦吗？他会愤怒吗？他会……恨你吗？

他一定会很讨厌你，你们的关系会就此结束。

再也没有‘我喜欢你’‘我爱你’，只有‘我讨厌你’‘我恨你’。

不过就算那样，就算那样也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不就好了。那又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泪水却已经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下来了。风墙内的夜晚是如此黑暗，一片化不开的夜，像是黏腻的深渊之泥，裹挟了天空所有的星星。

只有人们手中的灯火才被勉强允许驱散出一小块可供呼吸的空间。

“他不见了……”“不在家里吗?”“连同那个外面来的姑娘……”

人们的窃语很快也淹没在了黑暗中，于是，一片寂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