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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精水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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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荆摇摇晃晃回到客房,似觉身子轻飘飘,立足不稳,摔在地上,他随即盘膝打坐,便是坐着也是左右摇摆,心里默念起易筋经的口诀,自顾自地修炼起易筋经第五重。此时他正酩酊大醉,正是“无人无我”的极佳状态,只见他闭着双眼,双手不自主的运气调息。七天七夜转瞬即逝,他已饿得倒在地上,这七天彭老丐每日至此看他,见他都在运功修炼,也不做打扰。这一日见怀荆倒于地上,他连忙冲入屋内,扶起怀荆,只听怀荆道:“彭前辈,有吃食么?饥得慌。”彭老丐笑道:“有有有,我这便去安排,你练功练了七天,岂能不饿。你先躺下休息,我去安排人送酒食进来。”

不多时,房内的桌上摆满酒菜米饭,怀荆一番大快朵颐,异常舒畅。完事后他坐于床上运功,这易筋经已是第八重了,剩下最后两重需在寒水中修炼,他当下取出易筋经,用火烛焚毁。

翌日清晨,彭老丐相邀怀荆于分舵内堂上,此时堂内除了二人,并有数名舵内管事丐在此,彭老丐道:“今日便要攻进这精水堂,我分舵得怀少侠相助,如虎添翼,此番务必剿灭这精水堂教众。”底下一丐道:“彭舵主,黑水堂段仕德、洪钧二人外,尚有上万的教众,我舵内弟兄六千余,在下觉得联络上兄弟分舵一起攻之方为妥当。”彭老丐道:“我已与荥阳分舵取得联系,此时荥阳分舵钱舵主已带着五千余弟兄正赶来郑州,合我两舵之力,有何惧之。”彭老丐接着道:“怀少侠武艺高强,我等丐帮弟兄为少侠开路,扫除障碍,少侠全力对阵段仕德,其余的交与我丐帮众弟兄。”怀荆道:“彭前辈,小可不擅领兵作战,我便依前辈所言,尽力挡住这黑水堂堂主。”彭老丐点了点头,又做了一番部署,随后众人浩浩荡荡往黑水堂而去。

精水堂前,怀荆望着这日月神教下的堂口,规模之大比少林寺有过之而无不及,宛如一座深宫大院。大堂门口站着八名教众,均手持利刃。教众见群丐数千余名,皆是一惊,两人疾步奔回堂内通报,余下六人尚未开口问话,已被群丐乱棍打死。众人推倒铁门进入堂口之内,只见从四面八方跑来无数教众与群丐混战,副堂主洪钧亦在其中指挥,他手持长刀,左砍右劈,数人皆亡。郑州丐帮分舵前进不得,已落入下风,精水堂人多势众,且装备精良,反观丐帮众人多以棍棒为械。

一盏茶功夫,群丐仍是被堵在这堂口外院,彭老丐正无计可施之时,只听堂口外一阵棍棒击地之声响起,又涌入数千名乞丐,正是那荥阳分舵的弟兄,众人大喜,气势高涨。洪钧望着来人甚多,对身边两人耳语一番,便一人退回精水堂内一议事厅中,与段仕德说明此事,段仕德闻言大怒。日月教众把议事厅围在身后,群丐又围住教众,双方大打出手,死伤无数。怀荆看着这堂口建筑如此宏大,叹道:“这得耗费了当地多少人力财力物力。这日月神教实是一祸国殃民的邪教。”他与彭老丐点头示意,随即施展轻功,两位分舵舵主与怀荆一同在人群中闪转腾挪,穿过教众来到议事厅,教众见逃过三人也不以为意,有几人便追杀上前,余下之人仍是拦住群丐,群丐上前不得,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彭老丐与荥阳分舵舵主老钱二人解决了追杀上来的数人,随即三人快步走向议事厅,此刻段仕德盛怒之下正欲与洪钧出外杀敌,正巧撞上怀荆三人。四人皆是有过过节,唯独这怀荆,段仕德虽不识得,但洪钧向其提过此人,他看着怀荆一幅少年样貌,料想便是洪钧所说之人,便指着怀荆骂道:“你这小子,与我精水堂作对,这是作甚?”怀荆回道:“段仕德前辈,你日月神教人人得而诛之,但凡侠义之人,均是与你教派为敌,望前辈放下屠刀,解散这精水堂口罢,不可再为虎作伥下去。”老钱正色道:“怀少侠,此等恶人,何须唤作前辈?”彭老丐在旁亦是哭笑不得,他与怀荆相处较久,知其多在少林寺,不谙世事,又待人以诚,故是年长之人怀荆皆是唤做兄长前辈。怀荆憨憨一笑,道:“也是,那我便直呼段仕德。”彭老丐又是一笑,道:“怀少侠唤其老贼即可。”怀荆“啊”的一声,也不知如何是好。

段仕德见三人嬉皮笑脸,怒意更甚,道:“狂徒,今日擅闯我精水堂,便教你三人死无葬身之地。”话音刚落,他欺身而进,洪钧手持长刀随后而至。彭、钱二人持棍拦住洪钧,段仕德扑向怀荆。

怀荆不敢托大,二人比试了一番拳脚功夫,意在试探对方,段仕德每每挥出一拳均被怀荆格挡而下,只觉似是打在一块石头之上,段仕德暗忖:这小子这身横练功夫真是硬实。怀荆在少林寺多年,平日清晨修炼武功均是练习筋骨之法,较之常人已甚是壮实,如今更是修炼了易筋经,寻常拳脚功夫岂能伤他分毫。二人对拆数十招,段仕德运气于手,拍向怀荆胸前,怀荆不躲不避,体内九阳真气运行护体,段仕德却被弹开,他稳住身子卸去余劲,道:“小子,瞧你功夫是真武境巅峰,若是今日死于此地岂不可惜?何不加入我日月神教,那时你要金银珠宝,艳丽女子唾手可得。”怀荆道:“小可倒是需些银子。”段仕德闻言喜道:“甚好,那便加入我教,金银无数。”怀荆回道:“不可,我已应过彭前辈,要制服你,那时打败你后这黑水堂的金银也是我随意取之,我何须加入你这邪教供你差使?”段仕德怒火攻心,大喝:“浑小子,看招。”挥拳便上,怀荆催动九阳神功,也是一喝:“大力金刚掌。”只听砰地一声响,二人均是被震得倒退,怀荆撞住石柱,而段仕德后背撞住议事厅里一张圆桌,这圆桌登时碎裂。

另一边彭钱二人与洪钧相斗正酣,单打独斗二人皆不是其对手,但是联手后双棍配合无暇,洪钧却也应付自如,但一时间也难以破解两人联手。

段仕德提起一断裂的桌脚扔向怀荆,怀荆左脚踢飞,随即飞身上前,又与段仕德缠斗一起,此时二人皆是用上内力,两人四掌频频发出掌劲,怀荆边斗边思索制敌之策,段仕德左掌打出,怀荆一个侧身,掌风从身旁打过,他正庆幸躲闪及时,只听老钱一声惨叫,原是段仕德这掌风被怀荆躲过,却打向老钱身上,老钱后背中掌劲,人往前扑,被洪钧迎上去便是一刀,此时老钱腹背受伤,翻身而出,在地上喘着粗气,彭老丐大喊:“老钱。”老钱痛苦闭着双目,并不作答。彭老丐不敢大意,凝神应敌。

怀荆心生愧疚,便欲速决,奈何段仕德乃天人境高手,一时拿其不下。他体内氤氲紫气暴涨,内力浑厚有力,段仕德大惊,不断闪躲怀荆的掌风,厅内桌椅一时间均被怀荆摧毁。段仕德施展轻功,使出一套“影踪拳法”,灵活身法加上变幻步伐,逼向怀荆身侧,似有几个幻影,怀荆大力金刚掌落空,而段仕德闪躲金刚掌之余,便以影踪拳反击,十余息后,怀荆已身中数拳。奈何段仕德身法甚快,怀荆轻功并不出彩,捉之不得反被还击,他随即跃开数尺。却又被段仕德追上,又使出一套“猴王拳法”,两套拳法都需依赖身法方有奇效,怀荆轻功不如段仕德,背上连中数拳,他庆幸有易筋经和九阳两大神功,不然被段仕德这一通拳击早该是呕血内伤了。随即他便想起九阳神功的心法: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怀荆猛地里想起,照着九阳真经中要义,似乎不论敌人如何强猛、如何凶恶,尽可当他是清风拂山,明月映江,虽能加于我身,却不能有丝毫损伤。然则如何方能不损我身,那便是“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当下怀荆调息气机,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身子便如灌甘露,段仕德并不留手,随即飞身上前,运劲于臂,猛击怀荆胸口,正打在“膻穴”上。岂料九阳神功不但将敌人打来的拳劲反弹了回去,更因对方这么一击,引动了他体内九阳真气,劲上加劲,力贯力,那段仕德登时倒飞出去,站起身时已是吐出一口鲜血,他却见怀荆并未出手,心下大惊。怀荆体内积蓄数年的九阳神功一点一滴发挥出来,他势如金刚,金刚掌刚猛浑厚,威力无比,一掌一掌打出,他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他的九阳神功内力本就用之不尽,愈使愈强,他知段仕德轻功了得,便左右双掌齐发,段仕德被一股掌风罩在其中,已避无可避,随即催动内力,施展“春蚕掌法”,全采守势,作茧自缚。奈何当世媲美降龙掌的大力金刚掌,岂是此春蚕掌法可抵挡得住?双掌刚一对上,段仕德便已身受重创。

他惊呼:“这不可能,你区区一个真武境巅峰,怎可能打败我?臭小子,啊。”他抹去嘴角鲜血,暴喝一声,袭向怀荆,他此刻已是受伤,身法慢了些许,怀荆左闪右躲,这段仕德拳拳落空,掌掌扑空,他肆意挥泄内力,二人又是拆了近百招,此时段仕德气喘吁吁,暗忖:这小子确有些真门道,并非唬人,区区真武境,内力便如此深厚,就算我练至天人境巅峰,内力决计比不得此子。

突然一旁洪钧跃至段仕德身前,道:“段哥,我来助你。”此前因老钱受伤倒地,彭老丐岂是他之敌,只消数十招,便已落败,后背刀伤刚愈不久,前胸又添新伤。此时已有十余名丐帮弟子冲入议事厅内,他们砍翻数名日月教众,便围上洪钧与段仕德。洪钧擦拭刀上鲜血,怒吼道:“不怕死的便上来。”众丐闻言一齐上去,怀荆大喊:“不可。”话音未落,已有数名丐帮弟子身首异处,余下弟子便不敢上前,但仍是围住二人。

怀荆飞身上去,与段、洪二人都在一起,他九阳神功护体,易筋经强化筋骨,全然不惧,在二人之间来去自如,群丐看得目瞪口呆。他左手一拳打退洪钧,回身缠斗段仕德,只见洪钧被打飞后,双手持刀,刀气对着怀荆后背打出,怀荆毕竟实战经验不足,此时一心对付段仕德,后背暴露给洪钧而不自知,感知这刀气骤至,迅速运气于背上抵御,终是慢了一步,被刀气所伤,这一受伤,身上又被段仕德拍了一掌。此时体内真气炸裂,弹开身前段仕德,他双手合十于胸前,大喝一声,至阳热气爆破,他全然不顾背后刀伤,双足猛地一踏,瞬时来至洪钧面前,洪钧大惊挥刀便砍,怀荆左掌打在他持刀右手之上,洪钧吃痛得紧,虎口巨疼便手一松,长刀掉落,怀荆默念佛经,右掌一掌大力金刚掌出奇的快,拍在洪钧左肩,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洪钧左肩骨头已碎,他捂着肩头在地上痛苦大叫,在旁群丐说时迟 那时快,几人上前用绳索便将其捆绑起来,他被缚于地上仍是大喊大叫。

另一边段仕德看着大事不妙,知今日凶多吉少,他推开数名乞丐和教众便于逃出议事厅,怀荆年纪尚轻加之少与人为敌,实未料到这一招,待他回头之际,段仕德早已逃出堂口远去。

他前去扶起老钱与彭老丐二人,二人均已上了药,并无大碍,彭老丐握着怀荆手道:“多谢怀兄弟。”三人与几个丐帮弟子拉着被缚的洪钧走出议事厅,对着外院众人喊道:“日月教的教徒听着,你们副堂主已被我们擒获,段仕德已逃之夭夭,你们放下武器,我丐帮并不取尔等小命,如有谁反抗不从,便是死路一条。”此时众人闻声停下打斗,日月教众四目相对,几息后,便陆续有人丢下武器,尚有反抗之人随即被群丐乱棍打死。此次两个分舵俘获邪教教众六千余名,彭老丐令人在黑水堂内搜寻,一箱箱金银珠宝从房被搜出,财富之巨令在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彭老丐等人将教众交与当地官府处置,一时间当地各级官府牢狱人满为患,随即又令人在黑水堂内纵火焚烧,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荆水堂内的建筑才倒塌成废墟。而洪钧则被带回分舵处置,彭老丐将金银珠宝分发给舵内各级干事,命他们分发给当地穷苦百姓,又取出一百两白银交与怀荆,道:“怀兄弟,在精水堂听闻兄弟身上尚缺钱财,这精水堂口本是你所捣毁,所获之物本该由你处置,但这钱财之巨你也亲眼所见,且均是他们从百姓手中搜刮而去的,老乞丐便令手下弟兄还之于民,请怀兄弟莫怪,这一百两银子怀兄弟一定收下,以作盘缠。”怀荆闻言笑道:“彭前辈,我虽年幼,但深知钱财乃身外之物,够使即可,长这么大尚未有过一百两呢。”说完便笑呵呵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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