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2 页)

他转身警告向心觅：“不许乱动！”吃人嘴软，他把手上的菜放到柜台后面，“要问什么？”

向心觅一边踮着脚仔细看堆得比她人都高的布匹，一边答到：“我还是好奇，你前两日卖的那匹布，是哪里来的。南蛮？”

“你个小丫头，对这些感兴趣做什么。那匹布是莫古国的人卖我的，下个月他们就要进京，你若是真感兴趣，到时候去问他们就是了。”

那老头擦了擦手，见向心觅还在看，似乎是对这些布匹真感兴趣，犹豫半天，又问道：“你在什么上看到关于南蛮的东西？”

“一本杂，早不记得是什么名字了。”向心觅随口答道，“你收集这么多南蛮的东西，想必也颇有研究。”

这是一句无心的恭维。

但似乎拍到了马腿上，老头不知怎么的又不高兴了，开始赶人：“不买就别看来看去了，问完了就赶紧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向心觅往四周看了一圈，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潜在生意对象。

然而老头正态度恶劣地驱赶她。

她很豪气地一挥手要买下刚刚看的那几匹布，那老头更大声了：“不卖！快走！”

......

向心觅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在做生意的。

也许破帘子后头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才让他这么紧张怕见人。

不过这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向心觅已经问到了想问的事情，也不再逗留，顺着老头的意思离开了巷子。

没想到在巷子门口恰巧碰到了陆谨。

陆谨上次带着向心觅去问没问成，这么一个在主家小姐面前露脸立功的机会没了，陆谨心如猫抓，连日睡不好觉，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想再来撬一撬那丁老头的嘴，若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又能得赏银，又能在向心觅面前留下好印象，稳赚不赔。

只是向心觅动作更快，已经先他一步问出了答案。

陆谨碰见向心觅，得知她已经问到，张嘴又是一连串不重样的恭维。

向心觅觉得有些人的油滑就是天生的，譬如陆谨，年纪轻轻的就有一肚子场面话，于无形之间将人从头到尾夸了一通，很适合带上酒席说祝酒词。

只可惜她不爱听。向心觅摆摆手制止了陆谨还在往外叭叭个不停的嘴皮子，又想起来他上次替她买东西，似乎十分擅长砍价，

她心中一动：“你去留意一下，下个月莫古国使团和商队什么时候进京，届时集市，你随我一同去吧。”

陆谨自然连声应下。

两人一道走一道说，路过一家店，有小厮卖力地吆喝着，看见向心觅眼前一亮。

向心觅和陆谨都以为是来推销，陆谨已经走到前头去挡在向心觅与店员之间，准备向向心觅展示一下自己砍价的实力，那店小二却勾着头绕过他招呼向心觅：“向小姐，这几日都没见着你，您之前让给您留心的，我又找到一批新的！正打算给您送去呢！”

什么？

向心觅愣愣的，那小厮殷勤地将给她装好递出来，她大略看了一眼，才想起来是她之前想着留给沈悟的。

现在肯定是用不着了，她捏着装的小布包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已经讪讪退到一边的陆谨身上。

“你读不读？”

“......我？”陆谨呆愣愣地指着自己， “我都没上过学堂呢，字都不认识几个，不过我有个弟弟在上学。”

“行，这送你了。”向心觅将布包塞到陆谨手上，“你也是读的年纪，怎么没去上学？”

陆谨很珍惜地将布包放在怀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里穷，爹娘早死了，指着我养家呢。”

向心觅不由得仔细看了他几眼，陆谨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也许是平日说话油滑留给人的印象，但抛去这些，只看他，手脚伶仃，笑起来还有两分稚气，分明只是初初长成的少年。平日里见他手脚麻利，朝气蓬勃，没想到身上压了这么重的担子。

她默了默，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顺路买了些糕点让陆谨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