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第2/2 页)
青荷思考了一会,毅然听从了向心觅的话,隔着窗子利落地将画像名帖往窗外一丢,招呼着窗外洒扫的小女侍打扫干净,又弯腰拎起向心觅遗落在榻下的绣鞋,三两步跑进了内室:“小姐,你又不穿鞋!”
......
沈悟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他新官上任,在朝中没有势力靠山,又颇受瞩目,不少人朝他流露出试探之意,似有若无地递出了橄榄枝。
他不愿随意依附于哪方势力,只有加倍地谨言慎行。
然而投机者甚众,更有甚者,见沈悟仍与人合住一件院子,颇为殷勤地送了一套两进的宅子给他。
好巧不巧,就在向心觅家隔壁。
沈悟自然没收,但意识到以现在的身份,再住在这种地方不大合适,于是起了搬家的念头。
看来看去,莫名还是中意那人送的两进的院子,于是辗转托人询问那房子是否租赁,最终颇费了一番功夫,成功租了下来。
母子二人在这处小院子里住了十几年,收拾起来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他公务繁忙,又顾着家里,只有趁着午时歇息,回来帮孟兰因将重些的东西整理出来,更是忙得两头打转。
许多陈年旧物被翻腾出来,堆在院子里,沈悟站在门前歇息,他难得出了些汗,冷白的胳膊露出来,显露出青色的筋络在皮肤下有力地鼓动着。
小灰扑扇着翅膀,忽然飞落在他肩头,他昂首挺胸地冲他“咕咕”叫了两声,神气的样子很像向心觅的某些时刻,沈悟侧头看去,它脚上还系着竹筒,这次显然不是“越狱”跑出来的。
是向心觅主动写信寄给他的。
他一贯冷淡的脸上勾起了浅淡的笑意,伸手将小灰捧在掌心里,揉了揉它光滑的鸟羽,又进屋给它取了一把小米,这才小心翼翼地取下竹筒,拿出里面的信。
信纸破破烂烂的,不知是从哪里撕下来的,纸面上还印着花纹。
她让他同陆谨传话,询问铺子里的情形,打听打听柳行云到了哪里,还有棉花生长状况如何。末了纸张没了位置,在边角了给他留了一句“劳烦你了。”
沈悟又细细看了一遍,莫名觉得她写下这张纸条的时候心情不大好。
他还是小心地将信纸折好,特地绕了路去寻陆谨,将向心觅交代的事尽数传达到。
陆谨做了掌柜,虽然忙碌,但不必做杂事。沈悟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高高的柜台后,看见沈悟,忙转出柜台招呼他。
“稀客啊,你怎么过来了?”
沈悟有些挂心向心觅的事,并不与他玩笑:“向小姐托我问你几样事。”
他按着纸条一一问了,陆谨却没立即回答,反而面色古怪地盯着他:“为什么老板不自己来问我,反倒叫你来问?”
沈悟约莫有猜测,这种事只能通过他来传递,恐怕并非向心觅主动,而是无奈之举。
但见陆谨的表情,他鬼使神差地沉默着,隐匿了自己推断出的答案,他淡淡答道:“你告诉我就是了,问这些做什么。”
陆谨一哽,咬了咬后齿,但沈悟来问的都是正事,他脸色不好看,但还是悉数一一答了。
沈悟得了消息,这才去处理公务,他的差事并不清闲,直到天色昏沉,才赶回去给向心觅答复。
日落西山,沈悟点起烛火,很谨慎地铺纸磨墨,将她所问之事一一答复,末了犹豫半晌,还是落笔:“为何不亲自去问?”
他凝望片刻,又将纸放到一旁,重新写了一张,改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许我能帮忙。”
沈悟将纸折好,塞进竹筒里,认真地给小灰系好,拍了拍脑袋,催促它送信。
小灰吃饱喝足,有点犯困,不愿意动弹。然而沈悟冷静地将它从笼子里捏出来,又加重力道拍了拍它的脑袋,意思是必须去送,别想偷懒。
小灰抬头看了看沈悟,他幽黑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它,无形之中带来一丝压迫感。
它不情不愿地“咕咕”两声,还是带着信出发了。
沈悟收回手,注视着飞向远方的黑影。他默默攥了攥指尖,方才写得太认真,指尖还泛着麻意。
他期待着向心觅的答复,从寄出信的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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