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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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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渺渺这才惊觉两人竟一直站在外面说话。这时节,傍晚的温度骤降,临江湿气又盛,晏庄却穿得一身轻便,她见到他肩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连忙让到一旁,说:“先生,请先进去喝杯热茶吧。”

晏庄侧目,随意拍掉肩上的湿意,说不进去了:“今日天色晚了,不好再叨扰了。”

范渺渺默然,说也好,望向柳令襄,道:“令襄小姐,你替我送一送先生。”

“不用陪,府内我也是走熟了的,不至于晕头转向。”晏庄与她们告别,说道,“两位小姐都请留步。”兀自转身离去。

望着他在月光下形单影只,范渺渺忽然心有触动,尚不及思索,抬脚就追了过去,事后柳令襄会怎样说笑,一时也顾不周全。在离他还有两三步身距时,范渺渺放轻了脚步,看着地上时而交叠的人影,放任回忆搅动心绪。

晏庄自是听见了她的动静,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只言片语。两人就这样静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很快到了府门前,范渺渺才站住了脚。

晏庄微微侧了身,大概总以为她追上来是有话说,但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仍是不见她发言,只好又停下来等她。

范渺渺摇摇头,忽觉他背对着看不见,便道:“先生慢走。”

回去院子里,金妈她们已经摆好了饭,柳令襄也等在旁边,嚷着要蹭饭。趁着金妈和牵云出去的间隙,她挨过身子,笑问:“你刚才追上去和他说了什么?”又道,“要不是有我拦着,牵云就要跟上去,打搅你们独处的气氛了,还不谢我吗?”

范渺渺点她的额头,推她坐好,说道:“别胡闹,我们并没说什么。”

“当真?那你追上去了,他也没问什么?”

“也没有。”

“好,好,你说了算。”柳令襄观察她脸色,笑了,伸手打她一下,“我都说相信你了,你干嘛还一直绷着脸?”

从先前回来,范渺渺就木着一张脸,自己却没觉得。闻言她摸了摸脸,说:“也许是困了。”当然绝不愿意承认是她自己怅然自失。

在回来的路上,她脑袋一片空白,全在想日后应当怎样与他相处?像今日这样措手不及,大概任谁都看出不对劲来,好在柳令襄有度,打趣玩笑而已,并不追究到底。范渺渺思量着,其实她在庭院深处,以后和他打照面的机会只会更少,何不如顺其自然?或许也可以行若无事,和从前一般样。但她扪心自问,都做不到。因为对于他,她始终于心有愧。

“你最近状态很不好。”柳令襄说,“先赶紧吃饭,一会儿好好休息。”

范渺渺转过头,笑说:“你怎么比金妈还要操心?”

“人家关心你,不识好歹。”柳令襄别过脸,哼道。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用过了饭。饭后,柳令襄告辞离开,范渺渺洗漱过,躺上了床,叫牵云在床边点一盏小灯,她独自看。按理说今日睡了整个午后,该是不困的,但没过一会儿,本里的字就糊成一团了,她干脆将丢开,倒头到枕上,不觉也睡得酣熟。期间金妈进来一趟剪烛花,见她睡了,忙将她脸旁的收起,悄悄掩门退了出去。

到第二日,范渺渺很早就醒过来,望见窗外是个晴天,忽想起来许久没有去窑口看过,便叫牵云备马车,主仆二人去往江口窑址。

六掌柜闻讯,带着人迎出来。范渺渺下了马车,说让他们不必多礼,她自己径自转一转就好。刚说完,察觉有熟悉的面孔,目光一转,含笑点头:“是你。”

那人上前一步,在范渺渺跟前跪下,磕头道:“多谢小姐大恩。”抬起脸来,正是那日流水宴前做十二生肖的摊主。上回范渺渺在柳令襄面前为他引荐,因知道他有烧瓷的手艺,柳令襄便将他交给了六掌柜安排。

范渺渺避开他这一礼,伸手请他起来:“我对你没有大恩,当不得你这样隆重的谢意。对了,你怎么称呼?”

那人道:“小人叫丁乙。”

牵云在旁噗嗤一笑,轻声说:“这名字倒很省事。”

范渺渺不过一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过丁乙干的活是什么,可有不习惯的地方?丁乙毕恭毕敬地说:“六掌柜叫小人先在窑里搬运器胚,之后做熟了,再到前面来。”

范渺渺扭头看他,问道:“你有手艺,先就做这样琐碎的杂事,不觉得很委屈吗?”

丁乙说:“小姐哪里话,小人知道六掌柜是用心良苦。窑内温差大,哪处的瓷器该是怎样的摆放,出窑时的状态又是什么样的,都是需要去仔细观察的,这里面有很大的讲究呢!”

范渺渺一笑,点头道:“你言之有物,可见是有过一番思考的。这样的人才,我网罗了来,是为柳家,不全是你个人的缘故。以后可别动不动就说‘多谢大恩’,我受不起。”

丁乙忙应是,范渺渺叫他忙去:“不用管我,我随意走走。”和牵云进到议事堂,吩咐管事拿来贡瓷登记簿册,她在案前坐下,慢慢翻看起近段时间烧成的贡瓷品相。前一阵时间,柳令襄命六掌柜完成其余窑址窑内布局的改建,如今大致完成,使得烧成率又有一定提高。她合上,心中计算时间和烧成率,要在太后寿典烧够一百件贡瓷,总算是差强人意,可以达成,但也总会有些许意外难以规避。

要是李家肯出借窑口,胜算又高不少。但范渺渺陡然想起鲁少爷的话,十分费解,若他说得不错,当初竞选家主,李家本来不出面最好,但李帘静宁肯另投柳令襄,也不愿让她当选,而今秘法拍卖不顺利,似乎也是他暗中授意李老板打太极——何以李帘静对她格外不同,仿佛处处都与她不对付?

两人从前一定相识,而且渊源不浅。其实范渺渺不愿往别处揣测,可也知道,恐怕就是因为太过于隐秘,不便见光,所以才连牵云贴身相伴,竟都不知内情。

回到府上,门房说,有人递了一封信给她。范渺渺接过信封,拿在手上,见上面只有“秋千巷柳府姑小姐亲启览悉”几字,落款却空着,问是谁,门房摇头说不知,只道:“刚走不远。”指着巷口的方向,“小姐回来路上或许见到的。”

范渺渺回想,刚才确是遇见一个毛头毛脑的小孩子,还险些撞到她们马车上。牵云张嘴要呵斥,被她叫住了,那孩子感恩戴德地在地上磕了个头,一溜烟跑出巷口。如果是这小孩,那也探究不出什么。

范渺渺拿了信,回房拆开来看。果然,信中的内容也简短,约定了她一个时间、地点,就要她独身前往,别的一切不谈——好像笃定她一定知道是谁。

范渺渺不喜故弄玄虚,将信纸塞进信封里,丢到一旁,转身埋头小房内。还是无意给金妈看到,拿着过来找她,说道:“小姐,你的信,怎么乱丢在地上。”

范渺渺正在看窑工笔记,眼也没抬,说道:“金妈,你替我收着吧。”

金妈就笑:“小姐,你平日最宝贵这些信,轻易不肯叫我们乱动的,怎么现在倒不在乎了?”

这话突然提醒了范渺渺。她拿回信封:“简直忙晕了头。”手中攥着,状似无意地问道,“我的信放在哪儿来着?我分明记得是从别院搬了来的。”

金妈笑话她不记事:“那箱不就在小姐床下摆着的吗?”

范渺渺恍然大悟,走进内室,与金妈合力将一个箱拖了出来。金妈见状,自觉走了开,还闭上了门。这举动,更叫范渺渺觉得奇怪,摸着箱上的小锁,沉吟不语。

柳衔霜的嫁妆不少,红漆木箱就足有四对,里面有柳樟送嫁的田产铺头、金银器、瓷器、玉石器,另有妆奁两个、箱两个,租谷七十六石。当年柳衔霜嫁去李家,柳樟还专门请了官吏清点立据,表示“以便小妹零星费用,夫家不可侵占”。后面她新寡回门,这些嫁妆自然原封不动跟着她去了别院,直到范渺渺转世,才又辗转回到柳家。

这些箱子都在原先的主室里堆着,全都落着重锁。范渺渺正好知道钥匙所在,想了想,取来了钥匙圈,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钥匙环,沉甸甸地很有重量。一拿一放,宛如银瓶乍破,噼啪作响。她比对着眼前箱的钥匙孔大小,试过几个,终于听得咔嚓一声,箱的锁开了。

范渺渺伸手揭开箱,见到里面重重叠叠堆了几十来封信,待她拿出来仔细一看,却几乎全是柳衔霜自己的字迹。信的封面也含糊其辞,既不写收信人,也不落款寄信人,只从信封的磨损程度,看得出来少也有两三年的时间。无奈的是,这些信都未拆封,不知是因为柳衔霜根本没有寄出,还是直接被原路退了回来?

她这样孜孜不倦地写着未具名的信,范渺渺猜想,大概是写给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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