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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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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渺渺和他走到衙门外面。云街巷的转角处支着一个茶水摊,范渺渺当先走了过去,那茶小二很有眼力见,赶忙取下搭在肩上的毛帕,一边替他们擦拭桌面,一边问道:“两位要点什么?”

“我都行。”范渺渺说完,望向李帘静,见他可有可无,便道,“不必忙活了,随便来两碗清茶。”茶小二哎一声,应声离开。

四周还很嘈杂,虽说不上是比肩接踵,也有几分络绎不绝的感觉,这绝不会是范渺渺理想中谈话的场所,无奈时机难得,以后再要约出李帘静,只怕不容易。

瞥一眼身边如呆鹅一般神游的牵云,范渺渺先将他们打发到另外一桌,然后才取出鲁少爷上次交给她的信封,放在桌面上,推到李帘静面前。

“这是鲁少爷拿给我的。”范渺渺道。

李帘静在她目光示意下,拆开来看。茶小二已端了茶水上来,范渺渺一面捧碗暖手,一面留心他的反应,本以为他会表露不耐、厌烦、惊慌之类的情绪,谁知完全没有,他全程十分平静,仔细看完后,原封不动收在了怀里。他没有立即表态,范渺渺索性也不说话,看他会怎样应对。

李帘静沉吟片刻,终于问她:“他拿这个威胁你什么?”

范渺渺不禁一怔,她之前设想过许多种他的反应,也许认为是桩麻烦事,会觉得不耐烦;也许担心被人握住把柄,会感到很惶惑,但他由始至终表情很沉静,与身后喧杂的人群对比仿佛格格不入,显得他英英玉立,清朗雅致。而且,简直出乎她的意料,他第一句话不是问及自己,而是先关怀她的困境。

平心而论,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处境不见得要比她好多少。毕竟世人眼中,她始终是他的弟媳,他们才不理会这桩丑闻会否是子虚乌有,其中是否存在隐情,只会在每一个茶余饭后津津乐道,拿私情对他评头论足,借机毁掉他的名声与仕途。

对于他自己,李帘静好像并不太在乎,反而担心她因此受到威胁,这种态度让范渺渺稍微对他改观,因为在以往的认知中,她还以为他一向冷淡。

范渺渺只道:“他威胁不到我什么。”柳家的困境,无法轻易与人明言,现在她还信不过他,不过所言却是实话。

李帘静也不愚笨,看了一眼衙门的方向,径直问道:“今日之事是你的安排?”

范渺渺也不瞒他,说不错。

李帘静静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件事我会来处理,以后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今日的闹事,你也尽早收手,没有必要和他树敌。”

“是他先来招惹我的。”范渺渺目光一转,反问道,“你怕逼急了他?”

李帘静淡淡地说:“倘若牵连进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不管怎样,你都最好置身事外,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人转告。”

范渺渺不能认同他的观点,说到底在这件事上,他和柳衔霜都是当事者,既然没有谁被谁牵连一说,自然就不可能有谁能够完全置身事外。他的处置方式略微让她感到不适,似乎在面对胁迫时,她连反击也不能,只能静等他的帮助。

——今日鲁少爷惹上官司,确实是她手笔。那日她从鲁少爷口中得知,他有私窑可以出借,当即便在心中留神。

之前,柳令襄主持家业,少不得要出席新亭商会,为给柳令襄排忧解难,她也大致了解过其中规矩,知道四家曾经立过约誓,即为保护当地农田,不得私自扩建窑场。当然,时过境迁之后,这纸条如今到底有没有被遵守,尚未可知。但毕竟白纸黑字存在过。纵使违约,范渺渺料定鲁少爷也不敢大张旗鼓。再者,以他眼下在家族中扮演的角色,与他的野心,私窑之事,恐怕会将鲁家人瞒在鼓里,暂时不给他们知道。

于是她找二掌柜帮忙,请人走进乡邻,只管向农村里那些闲汉老太们打听,谁家里土地被占,或者是近期有纷争的……果不其然,不出几日就有收获。

刚才堂上状告鲁少爷的四人是散农,名下的四亩农田是继承而来,实际上,四亩地不大,除去依法缴纳的田粮税之后,根本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小,而鲁少爷提出要租赁他们的农田,一方面,他们此后不必再纳税了,另一方面,空闲下来的劳力可以进城务工,多赚一笔费用。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此四人爽快地与鲁少爷签订合约,直到事后被乡人告知,他们的一十六农田被改建为窑场,用来烧瓷。

四人俱惊。要知道农田改造之后,土壤就被破坏,此后很难再种庄稼。虽然他们都不以务农为业,但毕竟是祖传的田地,而且长在农村的人,观念是很陈旧的,认为农田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下子毁于一旦,简直愧对父母祖宗。然而,当他们想找鲁少爷要说法时,却投告无门。

二掌柜如实向范渺渺回禀后,她思索一阵,吩咐二掌柜安排他们到衙门打官司。二掌柜却说:“小人问过了,他们与鲁少爷的租赁是货真价实的,也有乡绅见证,至于里面的条款具体怎样,我认为,不能单听他们一家之言。”

以鲁少爷的性情来说,他未必会轻易落人口实,所以要以此来治他的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此,范渺渺当然是很清楚的,何况她的本意也远不在于此。

一直以来,鲁少爷在鲁家都扮演着无足轻重的角色,吃喝玩乐的时候有他,到正经议事了,却叫不上他的号。这主要还是因为鲁氏家族昌盛,当家的鲁老板虽然很年迈了,底下几个弟弟还在壮年,而且都掌管着鲁家各项机要业务,而鲁少爷自己也有几个弟兄,由于他的母亲是鲁老板的续弦妻子,有原配的子女在,亲戚之间就对他们并不怎样认同。

不过,他如果惹上官司,鲁家也不可能放任不管。而范渺渺想要的仅仅是,暴露他的野心,促成鲁家内部的斗乱。从结果来说,也好一时牵制他的行为。

二掌柜劝过她说:“这件事很难做到悄无声息,鲁少爷总会知道是小姐你在暗中推波助澜,小姐可有仔细思考过?”言下之意,要她想清楚与鲁家交恶的后果。

范渺渺只说她有想过,别的因为涉及到柳衔霜的私情,一概不好多说。二掌柜见她态度锵然,便也不好再劝,领命下去布置。

现在面对李帘静,范渺渺将内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假使我忍气吞声,他就会以为我软弱,一而再地欺我,羞我,辱我,无休无止。所以我必须先叫他尝到苦头,让他知道,哪怕千去不一回,我也有穷鱼饵奔鲸的胆量。且看他敢不敢与我斗狠绝。”

李帘静深深看她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简单总结说:“但你若遇见任何难题,请都告诉我知道。这不该由你一个人面对。”

范渺渺说知道了,随后略微停顿。其实另有件事情在她心里一直是疑问,尤其在鲁少爷跟她讲过内情之后。按她的性情,本来不愿过多探听,转念想到已经香消玉殒的柳衔霜,还是忍不住想要替她出声。

再次叫住了李帘静,范渺渺直截了当地问道:“当初我与令襄小姐争家主,商会的另三家也有票权,你,为什么不选择我?”

当时大家都猜测,李家那一票要么弃权,要么投给柳衔霜。因为柳衔霜曾是李家儿媳,这点情面总要给的——现实却是哗然。鲁少爷后来说,全是因为面前这人的干涉。范渺渺起先并不太当真,但从与他第一次接触来看,恐怕鲁少爷没有说假话。不过,她如今又隐隐觉得他表面上虽然冷面,但做事未必无情,或许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在的。

李帘静大约也没想到她会当面提起,想了一阵,说道:“柳家蒙难,对整个新亭都有不小冲击,所以要做家主绝不简单,以前我会认为你不适合。”

“仅仅是因为不合适,不为别的吗?”范渺渺问道。她是想知道,会不会因为柳衔霜的情意,使他感到厌烦、憎恶、避之不及等情绪,才故意做出伤人之举。范渺渺想,若当时这身躯还是柳衔霜的,她肯定十分伤心。

李帘静坦然地说:“无关别的,我可以问心无愧。”

范渺渺呼吸微窒,心想,好一句“问心无愧”,倒显得你对这份情意足够坦诚,足够磊落,但可曾考虑过柳衔霜的感受?转念一想,范渺渺又不禁叹息,却也难怪柳衔霜竟会喜欢他,这个人宁肯不留情面,也从不愿违心,就好像她一直以来的心之所向。

谈话结束,范渺渺与他告辞,临要走时看向他的小厮,微笑提醒说:“李先生,下次约你不来,也请差人告知一声,免得叫人多等。要像今日这样凑巧,恐怕难得。”

李帘静一愣,望向身侧的小厮。小厮面上惊慌,顾不得别的,连忙解释说:“少爷,小人也做不了主的啊,都是夫人的意思。”

李帘静面色一冷,正要说话,余光中看见范渺渺忽将身转了过去。他随她目光而动,不远处,鲁少爷正抱臂站在衙门前。他大概是堂审刚结束,准备离开,不料却在衙门这里见到了他们二人。今日之事本就有所古怪,鲁少爷与他们视线相接的那瞬间,或许也猜出来了,神情一时晦暗不明。

范渺渺微微一笑,当先向他遥遥作礼问候,鲁少爷见状,很快收敛情绪,和往常一样,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和她回礼。而李帘静冷眼以观,没有和他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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