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屈辱的婚嫁
春风拍打在脸颊上，温暖而又安详。
“少夫人，咱们该进屋了，天要黑了。”身旁一位小姑娘靠在这美丽姑娘的耳边轻身说道。
声音清脆而好听，但是其中却不带有一起感情，“在让我待会吧，稍后我自会进去。”
小姑凉一愣，目光微动，“可少夫人这腿…”
白皙的手向着小姑娘挥动，只有手臂在摇晃，手腕之上唯有轻微的运动，只不过是轻微的运动就惹得女子眉头紧蹙。“你去吧，我在待会。”
小姑娘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阵子，这才憋出一句话，“少夫人明天就是成亲之日了。”
女子抬头看着生机盎然的柳枝，随风飘扬，微风吹拂发梢，还是那熟悉的仙气，“那与我何干？”
从木椅之上艰难起身，身体整个向前倾倒，根本站不稳，赶忙用臂膀支撑。
小姑娘紧跑几步就要上前搀扶，却被一双手挡住，“不用，我自己来。”
强忍着剧痛缓慢的站起身来，又向前一步走，整个身体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迅速塌软下去，可姜灵儿哪有那么容易就放弃。
倒下我就起来，在倒下我再爬起，旁边的小姑娘几次上前帮忙都被制止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跑去叫少爷，但却不放心少夫人的情况，只能就这么干站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上去帮忙。
起来倒下，再起来，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流淌，又累又疼。
脚步传来，步伐有些急迫，进得院内赶忙就要去扶起姜灵儿，“灵儿，你这是做什么？”急迫中带着一丝温柔。
但在姜灵儿心中只有恶心，无尽的虚伪，大手一挥，便打去了他的臂膀，休息了片刻，又继续爬起。
这一回事成功的，也不知是这心中的坚硬还是对男子的厌恶充斥心中的原因，姜灵儿这一次他挺住了。
男子又准备上前搀扶，“大夫说了，你的筋脉才刚接上，需要静养…”
“滚！”仇恨扑面而来，一时间竟噎住了男子想说的话。
双手摸寻在门框之上，身子微微倾斜依靠，即使靠在这冰冷的门框之上，也不愿让唐儒的脏手触碰。
艰难的步伐一丝丝的挪动，身子也进去了这唯一能给与姜灵儿温暖的屋舍，便恶狠狠的关上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少夫人这…”小姑娘手足无措，赶忙向唐儒问去。
轻声叹息，面色微沉，还能说什么呢，自从手脚筋脉砍断之后，宛如换了一个人，冰冷孤漠，唐儒在她的影子里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纯纯可爱的姜灵儿，看向他的每一眼，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宣示着曾经的姜灵儿已经死去。
深夜，身子轻微挪动，手触摸到床沿之上，感受不到温度，只有这现在还红肿的手腕才能感知的到，嘴角带着一丝自嘲。
但既然没死，就有生的希望，伸手探入床头的木柜，从中扒了一把自己精心配制的草药，哪里还有什么剂量，所有的剂量都被混淆一起，左手握住旁边的蜂蜜瓷罐，轻轻一提。
手中的瓷罐便脱落下来，丝毫未动，姜灵儿可不放弃，在无数次的尝试失败之后，她摸索出了一个方法，便是胡乱的塞一把药草在口中，然后用嘴叼住蜂蜜瓷罐的瓶口直接把蜂蜜灌入口中。
甜腻的蜂蜜与苦涩的草药在口中直接接触，苦味从神经传来，姜灵儿哪里还能感觉得到，人在经历了极苦之后，即使再苦，也不会觉得苦。
月光透过窗户，射进莹莹的白光。
“师傅，这月光好漂亮呀。”
“是呀，月光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光芒，灵儿，你以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就对着月光说，天上的神仙会听到了。”
“真的有神仙么？”
“有的，一定有。”
白皙红肿的双手抚摸着照在桌面之上的月光，很是轻柔，只不过这腕上缝合的伤口确实格格不入，指尖轻轻滑动，“师傅，我好想你呀。”
天色将明，府内上下张灯结彩，红色的绣布在亭台楼阁之中肆意穿插，喜庆十足。
与此同时，在这皇宫之内，也是如此，一样的张灯结彩，神医阁门前热闹非凡，虽然说仙子在瘟疫之后便再也没给他们医治，但在此之前，她可是为这整个皇宫之内的上上下下老老幼幼细心呵护。
“新娘出门！”
状红色轿厢被八位大汉小心翼翼的抬出，这轿厢可不一般，在红绸之上，黄色的金边充斥全身，就连当朝的皇帝都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奢华，祥云图案在车上刻画，八位大汉穿着喜色的长袍，脸上笑容满面，能抬着神医出嫁，也许是这一辈子最光荣的事情。
厢内，身穿由金蝉绒丝制作而成的喜红色衣裳，金色的光芒隐隐若现，一股金蝉特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据说这香气有勾人魂魄之功，能让穿上丝绒的女人魅力上升百倍。
即使是这样，端坐在椅上的姜灵儿却是波澜不惊，面色僵硬，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连厢外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话语，对姜灵儿来说也是带着无尽的讽刺。
“灵儿姐姐，祝你幸福。”采儿骑在一位男子的肩上，小脸因为高喊这句话而涨得通红。
除了皇帝皇后和唐儒，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们眼中，姜灵儿还是那个救人救国，菩萨心肠的绝世美人。
采儿的呼唤像一击重拳打在姜灵儿的心坎，一行热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崩溃而出，谁能理解自己的委屈，谁又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委屈。
姜灵儿今年才十五岁，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
娇子平稳落地，身旁左伴的宫女赶忙进得厢中，用木椅改成的轮椅轻松推动，红盖头遮脸，谁也没有注意到姜灵儿曾经哭过，只会感觉这盖头之下，应该是笑容满面，面带桃花。
只有姜灵儿自己才知道，当轮椅推出的那般时刻，只觉得这刺眼的阳光都在嘲笑自己。
自己真的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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