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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遇子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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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往前行了约摸一炷香功夫,渐渐走进了山脚下的林子,风吹林浪,叶片簌簌作响,偶闻鸟雀啾鸣,林中气候微凉。

越往里走,林雾越大,枝繁叶茂的树木将稀稀落落的晨光切成一片一片斑驳的碎屑。知平从路旁捡了根棍子挥去眼前挂着水汽的蛛网,又将它随意往旁边灌木丛里一抛,拍了拍手上潮湿的泥屑。

转头见江衍也在挥着棍子以防撞上蛛丝,知平扯了一下他的背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药?”她已经跟着走了一段时间,他们一路向前也没见要翻找的意思。

江衍慢下脚步,歪过身子听她道:“同心草。”

“那是什么?”知平也凑过去,说话间抬眸,看见的是江衍近在眼前的侧脸轮廓,有点少年人的稚气,又有青年的英气,像是树苗一般青葱利落的模样。

江衍便同她解释:“回神的药材,生于潮湿处,状若青苔,根茎暗褐横走,茎顶叶大,簇生若花苞,茎下叶小,一般都在潮湿林地或土坡、岩石上找。”

知平一边点头,一边嘴上默默将江衍的话重复一遍,若有所思。

六人越往里走越到林子深处,最后不知不觉就已进了山,一直走到一处地界,知平看见前面带头的那个年纪大些的采药人忽然停下脚步,她往前探头一看,采药人身旁的路边有一块插在地里的木牌。那牌子并无刻字,就只是普通的桩子削成的木头板,表面因为一直接触水汽故而衍生出一些墨绿的纹路,一条一条如同花猫身上的斑纹。

“从此地往前便是春山里面,近来传出怪闻,大家注意着不要太分散,一定要能瞧见自己人。”采药人抬起手中的棍子往前指了指前面,林中一片平静如常,不时传来鸟雀声。

几人皆应声,知平四处张望也略答应。

继续往里,路面渐渐不如先前平坦,浮尘掩盖的坑洞走段路就要绊下脚,下裳也被扫过的树丛洇出一道道深色的湿痕,知平见地上有根漆黑的木棍子,弯腰刚从地上拿起来,湿腐的木头就从中间断开,只剩外面一层满是碎屑的黑乎乎的树皮连着,下面一截晃晃悠悠,瞧着马上就要断开,又不得不丢弃一旁,睁大眼弯腰在地上另寻,懊恼前面就不该扔了那根棍子,虽然沾上蛛网,但随便蹭蹭拿着也还是干净的。

张望半天没找见,还是放弃从地上找,转而一边默念对不住,一边从一棵树上撇下了一根直溜溜的棍子握在手里。

把上面零零散散的枝杈撇去,知平站在一个小坡上往前边看,江衍离她有一小段距离,正在一条没水的沟边细细看着旁边的土坡,那坡上遥遥看去一片暗色,江衍矮身凑在上面聚精会神,一副对旁边无所察觉的样子。

手中握着被她修剪漂亮的棍子一下一下慢悠悠拍打在掌心,四周除了那几人近前的土坡,没有再看见其他合适的地方,知平看他们有五个人却几乎聚在一小片地方,皱了皱眉疑心照着他们的方法,那要何时才能找到回心草。

环顾四周,她凭着感觉选了个方向,开始还能记得回头看看其他人的位置,查找到后面慢慢专注起来,等到在山中找见一条小沟渠,欣喜之余再猛地想起找人时,回头却已经瞧不见其他人的影子。渠中细细的水流一直往山下方向而去,边上芳草萋萋掩映它的身影,另有几块小童大小的石头立在旁边,底下生有碧绿墨黑交接的青苔,还开着米粒大小的细弱白花。

知平在几块石头周围翻找,终于在一处石缝里看见一长根与江衍描述几乎相同的植物,心中一喜,顺着横在地面上的茎摸索到回心草的根,然后掐着下面连根拔起,起身后把一长条的草顺着四指绕成一个圈,转头便要离开此地去寻江衍等人。

正在此时,忽然一种危机感使她头脑猛一恍惚,接着瞬间清醒反应过来,前方深林内炽盛的妖气像暴起的激流朝这边冲刷而来,将林叶都推挤到一边。知平汗毛直立,惊悚之余凭着逃生本能的速度闪到了一棵粗壮老树后面。

她猛地闭眼,片刻却发现那阵妖气波动好似并非朝她而来,更像是什么东西的全力一击后产生的余波,如此强势的妖气所造成的的效果也不过是林叶颤动,除了对她有那一瞬间的压制,对周围连一截断木都不曾有。

没有见第二波妖气横扫,知平抖着手还是大起胆子往那袭来的方向探头看去。

就见深林之内,隐隐约约有一抹速度极快的白影朝这个方向而来,知平当即头皮一麻,但还没等她要躲起来,却在白影快速清晰起来的时候发觉那是一只四耳白鹿,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在树木繁密光线晦暗的地方也好似发着柔和治愈的光芒,它的头顶两侧有着石子青的鹿角,像是质地极为紧实的石头一点点雕刻出的枝杈。

知平脑中突然想起那日在私院的池塘边,她疑似幻觉所看见的那转瞬即逝的四耳白鹿,现在看来可能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出现在她眼前过的生物。

没等她多想别的,就又见白鹿后面紧跟着追出两个灰袍人。这二人速度虽不及前面,却也是隔着一段距离紧咬不放,其中一人掌上生着一束红焰,另一人手中持着一架弓弩,红焰明亮,弓弩质地坚硬泛着金玉光泽,隐约能见附着在上的灵力流动,鼓动的袍子在身后猎猎作响。

还待细看情形,这二人周身忽然灵动气势暴涨,知平瞪大眼眼睁睁看着猝不及防,一团离火朝他面门而来,其速度快到几乎只在呼吸之间,凭她自己根本来不及避开!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怪力托起她的腰身往一侧掠去,等知平感受到温热和颠簸再次睁眼,那色泽温润、有着雨后石子青色的鹿角近在她眼前,她此时的动作是趴伏,身下是白鹿颜色胜雪的短韧毛发,怪异的四耳贴在头颅两侧。

她还未适应,白鹿忽然开口,声音有种雌雄莫辨的温和清朗。“抱紧!”

知平闻言下意识反应,伸手环抱住白鹿的脖子,一瞬间眼前大片华光闪过,躯体整个浸没在了它如水一般柔软的妖力之中,直到平稳下来,白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可以下来了。”然后知平才后知后觉松开手,从背上翻身跃下。

双脚落地便开始打量周围,只见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处洞穴,但却看不见洞口,唯有头顶嵌在石壁中的荧石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因为遍布了头顶一整片,使得洞内视物还算清晰可见。

这是一处简陋的地方,除了角落里一块表面平整疑似是床的巨大石头,就只有堆满了四周墙角的罐子,那些罐子各不相同,有的规规矩矩形状精美,有的奇形怪状坑坑洼洼,只从外表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些什么。

知平无意识盯了两秒后,转而看向洞穴中间已经趴伏在地上的白鹿。

知平看了看它好似有些疲累的样子,犹豫一瞬还是蹲到了它的旁边,在那与鹿角相同色泽的、湿润的眼睛的注视下,她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对着它露出一丝笑容道:“多谢你。”

当时千钧一发,想来也只能是这只白鹿救了自己,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妖力,必然是一只道行深厚的大妖,如此修为生死关头居然还会来管自己的性命,没让她交代在这里,属实是救命之恩,仅这口头上一句谢意不足以报答。

这鹿看了她一眼后,便闭起眼睛,头垂在地上,身上却没有沾上灰尘。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洞穴之内,知平闻到些许后吸了吸鼻子才察觉到异样,她清楚自己身上没有伤口,那此刻受了伤正在流血的就只能是她身前的妖。

如此修为早该有人型,而从看见开始到现在都只有它的妖身,显然它现存的妖力已经不值得去维持人形,知平的心忽然悬起,起身绕到另一侧时,才看见白鹿后面靠近尾部一扎多的地方插着一支弩箭,弩箭质地坚硬,表面漆黑无光,离近了还能看见上面被镌刻了怪异的花纹,一圈一圈像是符咒,另外一截随着箭头埋入白鹿血肉之中,沾染了血迹,知平没能看懂。

随着白鹿呼吸的起伏,还有疼痛时不自主的抽动,伤口处仍然有丝丝缕缕鲜红的血液流出,知平皱着眉,却不敢也不知该怎么处理,才能缓解它此时的痛苦,还不对加重它的伤势。

她忍不住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

白鹿片刻后才用一种疲惫叹息的声音说:“他们是除妖师。”

知平的眉头皱得更深:“除妖?为什么,你做坏事了吗?”

白鹿又是一声叹息,居然没觉得知平问的话冒昧:“吾隐居春山,修行六百年有余,不曾伤过一人一兽,也未曾食过一草一木,饮露便可生存。”

知平当即惊讶得瞪大眼,倒吸一口气。

不伤一人一兽便罢了,却也连草木都未曾食过,六百年间只饮朝露而生的妖怪,那该是何等至纯的存在,即便是她,在土地公的册子上也是为了生存食过草木的,虽然对于修行飞升并没有严苛到对这也有限制,但做到如此地步,也足以让她称奇。

但她同样也更加疑惑:“那他们还要杀你。”

白鹿闭上眼:“杀妖何须鉴好坏。”

知平愣了愣,最后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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