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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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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什么样的厨子找不着,非要找被上一个东家以“手脚不干净”为由赶走的?民以食为天,高门豪爵对于入口之物一向讲究。总不能是端王府消息如此通达,知道让严小将军告假的不是那厨子,而是那加了巴豆的糕点?

主子确实不见得会亲自过问由谁担任府上的厨子,但能决定王府仆从安排事宜的,不是主子也是管事、主簿一类。其间纵使会涉及一些人情的安排,但但后者在这般豪爵人家当差,按理说也会有些门路,不必冒着风险安排到王府中。

除非……端王府对于这位厨子知根知底,而且知根知底到相信他在有对金吾卫“手脚不干净”的前车之鉴下,照旧笃定他在端王府会足够老实。

陆闻砚显然也意识到不对,“此事有些奇怪,”他思忖片刻道,“我会着人再查探一番。”

“嗯。”黎蔓略略颔首,如今她对端王的印象实在不好,实在找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觉反常。但稍稍细想,难免又警惕地生出一个颇为骇人的念头——难不成是端王手伸得这么长,有意干涉京中禁军?

虽然因着人数不算是护卫皇宫乃至京城的主要力量,但谁人不知当今御前当差的侍卫,基本就是金吾卫和奉宸卫轮换着来。

“不如去问问严大哥,当初是怎么发现那厨子手脚不干净的,”本以为是陆闻砚害得人家受了无妄之灾,平白无故地丢了差事。眼下看来倒似乎是误打误撞,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关联,黎蔓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巴,“真是多事之冬了。”

常言道多事之秋,而今却被乐安郡主改作“多事之冬”。但御史大夫琢磨一番自己最近在各路事务上的种种操劳,对此生出几分默认。马车平稳地行进,车厢内的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今儿个还看见了方大人和街道司一起巡街,”停了毒香丸,黎蔓总算摆脱了彻夜难眠的困境。不过因为前头亏空甚多,她这几日实在容易犯困,眼下懒洋洋地抬手掩住小半张脸,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也好忙。”

“他哪里会得空,”同样有点“案牍劳形”的陆大人感同身受地失笑片刻,旋即解释道,“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年关,总归要忙些。大宛王子及使臣又将再次要到我朝来访,难免要更注意些。”

“不说他,届时连‘赵公子’也会忙上不少,”太子杜允昭在外头乐意用“赵公子”的身份示人,陆闻砚和黎蔓两人提起他时也总用这个名头,陆闻砚看上去十分了然,“我估摸着,陛下会让他负责接待使臣。”

黎蔓想了想,觉得并不奇怪:礼部尚之位眼下空悬,汪栋不仅自己被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发去了工部,更是让永和帝近来看礼部哪哪儿都不太顺眼。外邦来访,而昔日负责接待的承恩伯,现在怕是坟头草都有几丈了,自然要换人。

永和帝思来想去,觉得与其选一个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让自己不痛快的官员,还不如让太子去,至少还能锻炼锻炼杜允昭。

“我今日也听说了大宛使臣要来的事情,还听说陛下近来对大宛当年进献的那位美人很是恩宠,还晋了位分……想来可能也有这方面的缘故。”毕竟人家要来做客,能让彼此面子上更好看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想到陆闻砚那句“年关将至”,心里惦记着某人的生辰越发近了,嘴上说的却与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让我想起之前带苏叶和秋月去沁芳苑听弹琵琶,那芙蓉姑娘着实漂亮,像是也有胡人那边的血统。”

陆闻砚哪里对得上什么胡人姑娘的脸,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听琵琶是什么时候的事。因此他只轻轻地“嗯”了半声,随后抬手一展扇面笑道:“说起来过几日我打算带蔓蔓去个地方,只盼着蔓蔓到时换上最好看的衣裳。”

你别太会挑时间,过几天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呢。黎蔓虽然嘴上答应了对方,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而且为什么要让我换最好看的衣裳,听上去像是你和谁有过节,要带着我去砸人场子似的。

……

汪家近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永和帝的心情倒是十分不错。这种“不错”持续到太监通传御史台陆大人求见时都没变,对方也十分识相,没带什么坏消息来,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说完正事后却没有直接退下。

陆闻砚今日特意没有服药,由来福上前帮忙搀扶着从轮椅上起身跪下。整个过程不太顺利,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困难——毕竟当初太医说的是得潜心休养四五年才能如正常人一般站立、行走,疾跑是别想了。但某人跪得很是虔诚郑重。

感觉没好事,永和帝摩挲着手中的青玉棋子,心想:这小子上次搁朕跟前这么跪着的时候,可是上了一道能叫整个朝野振荡的折子。不知道今天他又要折腾些什么名堂?怕是动静不小。

一个当初让他着手培养能收集消息的门路差点跑去开勾栏瓦肆,最后好险是开了珍宝阁的太子;一个看着温尔雅实际上起折子来一封比一封惊人,而今娶了黎家丫头的陆闻砚……想到交好的这两人,永和帝眯了下眼睛,觉得早知如此自己应该在陆闻砚跪下前就把人打发出去。

陆闻砚对永和帝心中的念头全然不知,虽觉得想办成自己即将请求之事不算很难,但伏拜在地、缓声开口时还是忽然生出几分紧张。年少成名的御史大夫抿了下唇,颇为新奇地体验了这种心绪。

熟悉的请求在耳边再次响起,永和帝确认了此刻正在说话的不是前日的皇后,而是正跪在阶下的陆闻砚。他沉吟片刻,旋即状似无意地问陆闻砚——是否定了日子?

对方并未直接答应下来,陆闻砚不算很意外。他老老实实地跪着,言辞恳切:“因着医师说让郡主觉着舒心,于她养病大有裨益。是以臣今日斗胆相求,想着就近挑个日头好些的时候去。”

永和帝答应下来,觉得实在是饶有趣味:黎举飞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妻子康氏内里不遑多让,不知黎家丫头像他几成;陆闻砚现在也冒出这个主意,不知道他俩最后会是谁带谁去。

遥想当年自己并未登基,终日筹谋,唯恐行差踏错半步。忽有一天黎举飞喜气洋洋地来找自己,欢欣鼓舞地跟自己说:郎中说他家婉儿这次怀的是个姑娘!又说女儿好啊,他已经受够家里面只有浑小子的日子了。

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黎举飞宛若初为人父,欢欣鼓舞地已经开始凭空想象起了宝贝女儿的衣裳、发髻、钗环,乃至未来夫婿。给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的永和帝听得无言:孤在这儿担心东宫之位,你倒好,跑来不谈正事谈你家姑娘。

许是他脸上古怪的神色太明显,正滔滔不绝的黎举飞总算注意到某人并未和自己一样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彼时还未承爵的黎将军脾气是不太收敛的,皱着眉显出几分莫名其妙:殿下为何不乐?这不是喜事吗?

永和帝几乎有些失语,先不说近来局势动荡正是需要万分谨慎的时候,再说你有女儿孤乐啥。他转念一想,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黎将军是想现在就和孤定儿女亲家?”

朝堂上山雨欲来风满楼,年迈的父皇已然力不从心,野心勃勃的兄弟四处拉拢臣子。还是太子的永和帝冷眼瞧着,却在此刻惊觉:自己虽夭折过一个孩子但还有四个,太子妃还刚上怀着一个,而姻亲——当然可以作为拉拢人的手段。

如今想来,那几乎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皇后当时怀的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只后来不幸夭折。永和帝虽觉可惜但主要忙着登基,不过他也记挂着昔日对伴读说过的话,遂说:爱卿女儿的婚事,朕会着意再挑个好的。

黎家在大虞历朝时就跟着太祖打天下,从那以后便世世代代镇守燕北,成年后承了爵的黎举飞也是如此,其命运也如他的祖辈一样止于马革裹尸。其间不是没人上奏暗指黎家世袭罔替,恐拥兵自重。

坐于高位的永和帝是否也生过犹疑呢?这恐怕他只有自己才清楚。但这么些年他环顾四下,更多的是明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而当黎家几近阖府殉国,灵柩送回京城,永和帝痛惜自己失去一员大将的同时,也明白自己再也不用在每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职后,听黎举飞对着朝野各家儿郎的生辰八字嘀咕来嘀咕去了。

永和帝不会乐意回到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本就是为了当皇帝,哪有让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的道理。但在承恩伯的前车之鉴以及意识到左相似乎也不老实后,帝王盛怒之余生出几分感慨:还是黎举飞那种一根筋的好相与。

他忽而明白汉武帝缘何那般器重卫青和霍去病,因为和满腹鬼胎的冯廷一派相比,黎举飞这种终其一生都在为君王发光发热的大将实在令人怀念。

是以在当年天子扶灵下葬、破格追封等种种殊荣后,永和十二年冬,帝王格外开恩,将这一代镇国公黎举飞之墓迁入皇陵。鉴于他和妻子康修婉是合葬,永和帝琢磨了番,决定单独迁一个难免会显得自己小气,索性尽皆搬了。

……

而当黎蔓怀着“不知道陆闻砚能不能接受这份生辰礼”的忐忑心情数日子时,在陆闻砚生辰的前一天,来福忽而过来传话,说少爷请郡主今日赏脸,且挽青丝,随他去一个地方。

女子想起那日在马车里某人让自己一定要穿最好看的衣裳云云,虽仍旧觉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配合着特意挑了衣裳和簪子。

乌黑柔亮的青丝挽作流苏髻,上戴嵌玉花红蓝宝石双珠纹簪和金镶珠花蝠簪,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立领斜襟长袄,外罩红底满花团金织比甲,下头的黑色裙摆绣有翩飞青羽。明净中显得秀气,让见者为之眼前一亮。

陆闻砚递过一个掐丝珐琅铜花手炉,笑着叮嘱上马车的黎蔓慢些,不必着急。

马蹄踏于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今儿个的天气在冬日里最是难得,天空一碧如洗,金色的阳光细碎地融在视野里,不算太冷。陆闻砚轻掀了下窗帘,大抵判断出行至何处:“就快到了。”

他别过脸去拿马车内壁暗格里放好的食盒,错过了黎蔓打量过外头后变得有些茫然和哭笑不得的神色,却发现她到了地方后一路悄然无声。

皇家重地,有段路不允疾驰,他们便下了马车。

女子沉默良久,久到一向胸有成竹的陆闻砚提着食盒的手微蜷,思忖起自己此举是否过于……

直至走到碑前站定了好一会儿,黎蔓忽而开了口。

“陆闻砚,”她看向他时,蛾眉细长、眼含秋水,略带哽咽的声音宛若低喃,似是嗔怪似是埋怨,“你这人……实在讨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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