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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的叶淮让当然已经无心去讨要血汗钱。

在峰班大一就开始导师制的学术导向环境下，叶淮让已经开始真正走向科研的第一步。

作为全校最顶尖的学院，峰班课程设置的难度让所有人在开学第一周就已经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分水岭，聪明，足够聪明，非常聪明和顶级聪明的泾渭分明，比秦岭淮河还彰明较著，谁敢让思想和行动如泥沙壅塞，谁就会退居为后吃力追逐。

在这里，每一个在自己家乡戴上光环的人，都在逐渐褪去光环，被不断碾碎又重构，直至露出直见性命的真相——这世上永远有人比你强。

那一日清晨，姜灿星在看她的日历感怀过去，叶淮让则在食堂吃早饭时和同班同学江辞突然聊起上课时的一个难题。

两人都是天赋极强的那类人，这一聊就打不住，直到晚上又在食堂相遇，两人又坐在一起继续早上的争论，直到问题得到解决，人也分出胜负为止。

至于问谁胜谁负，那当然是天赋更高也更努力的那一个。

再问谁是天赋更高也更努力的那一个，二选一有答案，但七十亿人中万里挑一选出七十万人，再将七十万选一，没答案。

巨人的成就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般难以撼动。科技是一场永无止尽的修行。

拼尽全力去解答和创造，这是叶淮让从这一刻开始直至往后余生的恒久命题，这让他迷惘，却也让他欢畅。

但他会永远记得十八岁最意气风发的这一刻，并时刻告诉自己，只有经历真正的痛苦才能迎来新生，穿越重重迷雾到达彼岸。

他是一个如此渴望千锤百炼的人。

姜灿星也是。

*

第四周的基阿课，依然是早八的一天。

姜灿星昨晚做作业到十一点才睡，但是没怎么睡好，着实有些疲倦。

昨天她就不该去看叶淮让的微信，莫名其妙失眠了。“叶淮让，你得负全责……”她耷拉着眼皮子喃喃。

刘望走进教室，顾含芝迅速把她敲醒：“上课了！这周的听写周测要是考不出来你自己负全责吧！”

姜灿星猛地就回神了，眼睛睁的比黑猫警长还大，好巧不巧的还和刘望的视线正正好好对上，吓得她赶紧低下头去。

刘望完全习惯了她那副缩头乌龟的样子，不再看她，对着所有人微微一笑：“大家先别急着把翻开。我们先一起来完成一件事，然后再进行今天的课程。”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有人问：“老师，是要玩丢手绢游戏吗？”

“我靠，神经啊哈哈哈……”

“这种神经程度对其他学院的人来说过了，但对阿语人来说刚刚好。”那人笑嘻嘻道。

姜灿星转头，是同班同学陆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成天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看见她的眼神，他对着她“dr”一声挤了挤眼，姜灿星忍不住笑了，回过头来对顾含芝说：“芝芝，我感觉陆同这个人好有趣啊，哈哈哈……”

陈巧玲的八卦嗅觉立马上线：“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怎么可能，你觉得我们这个专业有时间谈恋爱吗？”姜灿星灵魂发问。心里却想着没时间谈恋爱也要抽出时间来去酒吧泡帅哥呀。

顾含芝锤了下桌子：“你们说话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我刚因为学习太忙了和男朋友分手。”

“Aiif（阿语对不起）”姜灿星说。

“私密马赛。（日语对不起）”陈巧玲说。

这边道歉大会刚开完，刘望就已经开始叫学号了。

她卖了个关子，先把一号同学叫到黑板前来，“关迎，来，一个词，我说你写，写在黑板左边尽量靠上的位置。”

这位叫做关迎的同学瞬间汗流浃背。

救命啊，听写周测今天就来了？居然还要上黑板上写……

“Nahalan.”刘望说。

关迎赶紧把Nahalan的阿语写法用粉笔写出来。

“好，同学们，记住了，Nahalan，有你好，欢迎，又或者再见，我爱你的意思。从现在开始，Nahalan就是关迎同学的阿语名字，与她中名字中的‘迎’字相应。来，让我们一起叫她——”

“Nahalan！”大家齐声呼唤。

这下同学们都明白了，今天在场的每个人都会拥有一个阿语名字，就像英专生也都有自己的英语名字一样。

接下来，从二号同学开始，大家依次上黑板前听写自己的名字。

“宋之平，Adilah。这是平等，公平的意思。”

“贺花，Rid。这是花园的意思。”

“肖一一，Wahid。这是唯一的意思。”

……

大家一个个轮过去，黑板都已经写满了一大半，很快就轮到了学号排名为十八号的姜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