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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出去五分钟,僵尸号一如几个月前般沉寂,聊天框始终停留在她持续输出的页面,像一场独角戏。
姜灿星却不恼,先去洗澡才是正事。酒吧人多混杂,身上究竟还是沾了些靡靡的味道。
她不爱穿睡袍,酒店的也一样,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想去包里拿贴身衣物。
谁知叶淮让那件长款羽绒服太滑,被她一个滑铲直接带到了地上,宽大的衣服扑棱棱张开,像一只黑色的蝴蝶亟待高飞。
姜灿星低头,定定盯了几秒。
手机忽然振动,她挪眼,是顾含芝打来电话。
她连忙接通,“喂”了声。
然后被对面顾含芝兴奋的声音冲了个激灵:“星星,你还在酒吧不?我和龚昂上半场结束了,我来找你?”
“好啊,不过我不在酒吧了。你要不来卡尔酒店吧,在我这住一晚也行。”
姜灿星其实是想揶揄揶揄她的,但又莫名有些心不在焉。她举着电话,弯腰挽起地上的衣服,鼻尖隐隐又闻到那股薄荷味。
顾含芝乐了:“你奶奶个腿儿的,有钱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是吧?去个酒吧就订次五星级,你早点说啊,我鸽了龚昂都不会鸽了你。”
“嘿嘿,明天我还要去中街咖啡店,这边离得近嘛,就想偷个懒。”姜灿星也绵绵的笑:“你到了楼下和我说,我下来接你。”
“得嘞!”
难得从高强度的学习中放松这么两天,顾含芝咕哝着要先去整点小烧烤带过来,很快就挂了电话。
姜灿星被叮嘱不要先洗澡,不然一会顾含芝到了没人接。
她答应,挂掉电话就返回去看微信。叶淮让还是没回应,她就坐在沙发上继续观察那件衣服。
作为一件抵御严寒的衣物,它不算很厚,刚刚她伸进去那么暖,其实沾的是叶淮让的体温。
这件羽绒服,从高中时就见过他穿,但却少有洗旧迹象。除了里面的绒已经随着时间逐渐变薄,外表仍然光滑如新,可见主人对它保养十分得当。
质量这么好的吗?
她把双腿蜷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去翻动那件衣服。
澄黄色的灯光洒下,恰逢正面露出来,后领处,品牌标签折射出一道淡色的银光。
几个英字母倏忽一闪而过。
她愣了一瞬,讶然,又凑近看了眼。
MC?
还真是。
差点以为看错。
竟然是这么贵的牌子。
一件MC的价格之高昂,可抵不少工作党半年薪资,根本不是一般学生能承受得起的。
而从款式来看,这件衣服也绝不是这些年的新款或者次新款,看版型就已经趋于老式,普普通通不新潮,最多带些复古的味道。
姜灿星免不了有些好奇,但也不想深究他为什么会有一件如此昂贵的衣服。
她只是站起来试穿了一下,走到门口的试衣镜前转了转。
然后被自己逗笑。
好长的衣服,隐隐都要盖到脚踝了。
而且,大衣外面套羽绒服,看上去真的好像一座移动的山啊。
明天真的要这么奇行种的去中街咖啡店吗。万一又遇到Benn岂不是比上次的红配绿还要尴尬?
她笑完,脱掉大衣再重新穿上羽绒服,找好角度自拍好几张,从中挑选出最满意的留下。
然后掏出手机,扭扭捏捏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犯怂,没把照片发给叶淮让,因为又想起今天主动要求接吻,却被无情拒绝的事。
羞耻心这东西一旦发作就停不下来。
她把手机一扔,跳上床又打几个滚,像丛林中狂奔的小豹子一样“啊啊嗷嗷”几声,然后假装手一抽,彻底不动了。堪称演技爆棚。
T大没有宵禁,叶淮让回寝室楼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在走廊上遇到同样返程的龚昂。
走廊的灯刚修过,从幽暗冷光变成烁亮明光,将叶淮让的侧脸映出一丝苍白,和一路哼着小曲儿的龚昂形成强烈反差。
“老叶,你怎么大冬天不穿外套?”龚昂见他只穿毛衣,不无惊讶。这可是北方,室外和室内根本两个极端。
叶淮让笑了下:“没觉得冷,就没穿。”冷的想死,但他对姜灿星的说辞是车里还有衣服。
“哦,行吧,你要是感冒了就来我这拿药。江辞这厮上次重感冒,害我们整个寝室都咳嗽,现在我这光退烧药就有好几种,管够。”
“好,谢谢。”
静默少顷。
炽亮之下没有阴影,叶淮让看出身边的人心情极佳。
两人一道行至转角处。
“龚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