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捌 月楼(第2/2 页)
不由分说,他的脸就是被蒲宁打肿的,蒲宁在听闻他已经将占风铎放入毕原村落的一瞬间,巴掌就已经落下来了。蒲安十分怀疑,如若不是他是现在队里唯一的约衡师,大宁子估计会想打死他。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嘛……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了,他与铎兄那是兄弟之情,惺惺相惜,兄弟要帮忙,他怎么可能不帮嘛,特别是占风铎在请他帮忙的时候,还给了不菲的佣金,那他更不能拒绝铎兄了嘛……
他说着摸了摸袖中的银票和契约,嘿嘿一笑,嘴角刚咧开就感到一阵刺痛,蒲宁的骂声随即就跟来了,“笑笑笑,天天就知道笑,叫你反思,自己反思没有?”
蒲安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他惨兮兮地往旁边坐远了些,开始正经地反思,翻来覆去地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当时就不应该迫于占风铎的淫威,答应他立刻送他进入其中的,就应该让他等着,一个月后再去送他入阵的。
幸亏占风铎不在此处,否则他必定是要将蒲安掏心挖肝,好好看看这个人的心肝到底黑成了什么样子。
蒲安越想越觉得对,低头“哎呀”了一声,他就不该起那个“恻隐之心”!
日落月升,时间若入海的河流,奔腾而去,蒲宁抬头望了眼黑透的天,抬起手,示意身边的人注意。
今夜没有星光,蒲安借黑暗隐藏的身影显现,许多小小的萤火虫从他的掌心漫出,成群结队地朝着林中深处飞去。
蒲宁抬起的手向前微微挥舞了下,各处黑影齐齐动身,敏捷地跳跃奔袭于林间,跟随萤火虫而去。
片刻后,蒲宁也身形一动,施展家族绝学神行之步,一瞬间化为林中的一道深影,以极快地速度翻越山林,只求最快接近毕原村庄。
曾几何时,神行步,星火瞳,点绛指,凤凰印,并称为九宫四大“邪术”。这里的“邪术”不是指真的邪恶,而是指在山海界中的存在与效用属实是过于逆天。
前三个倒着实是的,很是实用,不过纪娴井却认为凤凰印完全是凑数的,她自己就有凤凰印,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蒲安的想法和纪娴井正好相悖,他认为自己家族传承的神行步,除了跑路的时候可以不被抓,其他时候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凤凰印可以救世来得威武雄壮。
也许这就是有什么就会瞧不上什么,缺什么就会羡慕什么吧。
蒲安的身影也抖了抖,神行步起,旋即消失在原地,跟着破阵队伍一同攻入毕原村落之中,他要在这个过程中,无声无息地瓦解帝台之棋辐射而出的约衡界,并且逐步接管整个约衡之界,也是一记重担。
林中静谧无间,偶有风打树枝的沙沙之声,蒲宁冲于最前,料想之中的明暗岗哨,或者豢养看家之异兽统统没看见,就仿若只是属于人间长安郊区的一个普通树林一样。
蒲宁心生不妙之念,一回头看见身侧同样施展神行步的蒲安,眼神询问他道,可有任何不妥之处?
蒲安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探测出来任何不寻常之处。
蒲宁不语,愈发加快了步伐。
不出片刻,姐弟两人便能隐约看见山坳之中,那形同一片树叶的平地。
只不过,极其诡异的是,那一片山中平地之上,没有建在一处大大小小的成堆院落,也没有用以耕种的成片农田。
而是一座拔地而起,似要与这群山争高,明月争辉的高塔之楼!
阴冷之气从脚下蔓延开来,滲透进全身,蒲安没来由地想起山海绘本里的一句戏言——
月楼起,百鬼哭,群阴剥阳,戏转世间,问君可有惧否?
此处戏形容的不是毁天灭地之法,而是约衡九重境,修为第七重“料吉凶”之上,能开出的约衡之界。
第七重“料吉凶”依据约衡师心境,分吉凶两界,彼此翻转,当然,目前显现出来的显然是凶卦,取“去旧生新” 之意。
蒲安眉头不禁折了起来,他没想到会有约衡师在帝台之棋之中又开了一个约衡界,范围不过涵盖那树叶状的村庄,此界中界之人,修为反倒还在他其上,这可如何夺回约衡主导之权,辅助众人呢?
思量间,他恍惚中看见山林尽头开阔处站着一个人,一身绯红长袍在穿林风中吹的猎猎作响,高举长弓,鲜明耀眼的追日火羽在拉弦之中被造出,泛着白光的箭头直指高塔。
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
蒲安离得近了,才发现,此人正是他先前放进来的占风铎,他穿的也不是绯红长袍,而是被血染尽的长袍。
被赋予巨大力量的追日火羽贯穿了黑暗之中无光的高楼月塔,高塔溃败,石柱通瓦纷纷碎裂崩塌,轰倒只在一瞬间。
占风铎摇了摇身子,向前坠入开阔悬崖之下。
蒲安目眦欲裂,大呼一声,“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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