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莫家被抄了家(第2/2 页)

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行，早早用了饭回去休息了。

翌日，小公子偷偷摸摸塞给了春棠两颗金花生，春棠有些害怕，拿着金花生去找大小姐，大小姐看着春棠，笑得前俯后仰。

大小姐总是很开心，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春棠特别喜欢她。

她捏捏春棠的脸，抓了一把金花生给春棠：“好好收着。”

三个月之后，入了冬，那年冬天雪特别大，比起春棠进入莫府的那年还要大，许是去年冻得狠了，今年天才刚刚冷下来春棠手上就生了冻疮，又红又肿，像个大萝卜。

秦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油给春棠擦，红蕊姐每晚忙完之后都会给春棠烧萝卜烫手，春棠也很久没有洗过自己的衣裳了，红霞姐每次都会“顺便”帮她洗了。

每到晚上，她们便一起坐在灶屋里，火光照亮大家的脸，她们给春棠讲故事，教春棠认字，家柱比春棠大一岁，他不认字也不想认字，每到认字的时候他就昏昏欲睡，红蕊姐便揪着他的耳朵骂他。

那年是昭明三十八年。大小姐出嫁的前两天，边关战事吃紧，老爷和大公子都没回来。府里很忙，每一个人都脚不沾地，春棠每天除了要拘着小公子不乱跑以外还要帮红蕊姐姐他们搬东西。

大齐规定，太子本是不用来接太子妃的，但是那天太子亲自来了，他走到小姐门口敲敲门，没人敢拦他，他笑的很好看，春棠瞧着他觉得他是真的很欢喜，又害怕他日后忘了今日这份欢喜。

她抱着小公子在人群后，小公子才五岁，什么也不懂，正低着头吃糖，春棠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呜呜呜哭了起来。

太子背着大小姐，突然停了脚步，把大小姐放下来，两人牵着手回头冲夫人鞠了深深一躬，太子语气坚定说往后大小姐就是他唯一的妻，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大小姐。

他说话邹邹的，春棠听不太懂，只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小姐了，悲从中来，又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嘴抽泣。

屋子里本来很是热闹，在太子说话时陡然安静了下来，春棠的哭声就格外明显。

春棠不想哭，却止不住，一直抽抽，大家都看春棠，春棠又有些害怕，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屋里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看春棠，目光都带着善意。

大小姐掀起了盖头，她今天特别漂亮，比寻常还要漂亮，她脸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冲春棠笑：“要不小春棠跟我回东宫吧。”

春棠思考了一下，抽抽搭搭的拒绝了，说等小公子长大了她再去帮大小姐带孩子。

屋里众人又笑起来。

最后春棠还是没忍住，壮着胆子让太子以后要对大小姐好。

太子看着她笑，又看大小姐，两人对视间都是喜悦，他语气坚定，同春棠保证：“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春棠看着大小姐离开将军府，身后跟了一箱又一箱嫁妆。直到很久那场婚礼之后还有人讨论，说起其盛况。

次年二月，积雪还未融化，天地间一片素白。喜气还没完全散去，朝廷传来消息，莫将军通敌叛国，莫家被抄了家，十二岁以上的男女皆被流放，东宫也出了事，太子被关进了宗人府，太子妃被送进了福慈庵。

将军早年是个屠夫，家中早没什么亲戚，炙手可热的莫家一夜间门可罗雀，连仆人都散了个干净。

将军和大公子下落不明，莫家剩下的人都被送上了去岭南的车队，春棠拉着小公子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他们从队伍中走过，夫人坐在囚车里，眼神虚虚的看着空中，原本总是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乱糟糟的；方姨娘好像受了伤，身上的白色囚衣还渗着血；二小姐原本身子就弱，现下好像更不好了，云姨娘抱着她，满脸愁苦；只有二公子，端端正正的坐在车里，面无表情。

集市上人很多，吵吵闹闹的，春棠什么都听不清楚，眼看囚车就要过去了，她心一横喊了声“红蕊姐”。

夫人和二公子同时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春棠，夫人眸光微颤，流下了两行泪水。

春棠也想哭，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只能蹲下身抱住小公子，狠狠地朝他们点点头。

夫人露出一个笑，接着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二公子也朝她露出了一个很轻的笑。

春棠看着车队浩浩荡荡走过去，心里觉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