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中二病(第2/2 页)
阿比盖尔难得地做了个美梦。
醒来时月光笼罩了她的房间,住了三个月却依旧陌生的房间。寂静无声,却让阿比感到安心。她依靠在天鹅绒的抱枕上,精神力环绕着她如同蛛网般散开。
她的五感随着月色延伸,奔跑在这座小岛宫殿的屋顶上。
侍从们压低了声音议论,慌慌张张的医疗队在走廊上来回穿梭,后厨这个时间点居然亮起了灯,锅炉里热气腾腾地煮着通心粉。这座夜晚总是死气沉沉的宫殿,竟然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故而变得有了一点烟火气。
阿比向着这座宫殿的中心走去,那是古尔薇格的房间。不出意料,加图索家的少主正坐在母亲的床边,十指交错,飞快地比划着什么。
古尔薇格微笑着注视着恺撒,但显然她的脸上的气色要比下午阿比见她时要差。她只偶尔会抬起手做几个手势来回应自己的孩子。
这场无声的争执最终以恺撒的妥协告终,他被迫接受了母亲的贴面吻,在互道了晚安之后退出了房间。
他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那个古尔薇格熟悉的好孩子皮囊便一刀两半,从里面钻出了一头强行克制自己怒火的幼狮。
恺撒冷冷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开口:“怎么,还需要再谈谈吗?”
那潜伏在黑暗中却故意暴露痕迹的无形之影似乎同样冷笑了一下,在镰鼬的注视下化作一滩流动的水流,蜿蜒指向了阿比的房间。
*
第二天的清晨,阿比盖尔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和脸上两道细碎的伤痕出现在了古尔薇格的餐桌边。
恺撒在仆人们的通风报信下匆匆赶到时,古尔薇格正含着笑替她梳理打结的长发。
“我需要一位手语老师。”赶走了博尔吉亚家两位门神的阿比小姐终于暴露出她恶劣的本性。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上面还残留着古尔薇格亲亲的香气:“你的妈妈很好,我很喜欢。”
阿比盖尔绝对是故意的。恺撒咬牙切齿地拉开椅子坐下,以混血种的恢复能力,那两道风刃擦过只能算得上破皮的小伤,过了一晚上不可能没好。
像他眼下的淤青就只剩下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只是没睡好。
*
年轻未婚夫妻的饭后消食活动是在花园里散步,很古老的传统,当然也很无聊。
顶着不远处古尔薇格慈爱的视线,少男少女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他们彼此并不对付,针锋相对地找茬也是一种乐趣。
经过一晚上并不友好的武斗协商,暂落下风的恺撒·加图索显然不是什么输一次就崩溃到从此俯首称臣的人。他狂到没边,认为全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的马仔,另一种是他未来的马仔。
至于他的敌人?那只是他登基路上的垫脚石。死人不算数。
加图索家的少主也很聪明。自信并不会蒙蔽他的眼睛,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冷静得可怕。对于不能一击毙命的对手,他愿意短暂地蛰伏。
高端的猎手总是在观察敌人,以求一击毙命的时机。加图索家的长老们教过他,绝不要给敌人苟延残喘的机会。
在这一点上,恺撒难得地表达了赞同。上一个阻拦他的管家已经被他送进精神病院当疯子了。
少年暴君如同太阳神雕塑般俊美的脸上浮现了一点施舍出来的笑容,恺撒淡淡地开口:“我母亲很喜欢你。”
阿比盖尔在察觉到古尔薇格的气息消失在不远处时就立刻松开了挽着恺撒的手。
仆人们今天又为她换上了新服饰,月白色的爱奥尼亚式西顿,一种古希腊亚麻长裙。为求轻便,手巧的侍女还将阿比的长发用金线制作的月桂花环串编成发辫,垂在腰间。
阿比盖尔打了个哈欠,像只灵巧的猫一般跳上了下一层台阶。一层不够,她又多跳了两阶。这使得她在身高上不再受制于恺撒。
阿比这才满意地回头:“你妈妈很爱你。”
恺撒愣了一下。
“因为爱你所以才愿意接受我。”阿比垂眼注视着恺撒·加图索:“有个词叫做爱屋及乌知道么。”
“这词是我妈妈教我的,她是个中国女人”阿比说:“虽然我对你没什么看法,我也不在乎你讨不讨厌我。”
“我很喜欢你妈妈。”阿比又打了个哈欠,她看上去总是这样恹恹的没精神:“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喜欢是否只是附带。但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就要得到。”
恺撒因她前半句话而稍微缓和的神情又冷硬起来。
“看在古尔薇格的份上,我可以和你玩玩过家家的游戏。”阿比拎着裙边想要回去:“在婚约解除之前。”
“前提是婚约解除前你没死在我手上。”阿比弯了弯眼睛,从恺撒身侧走过:“当然,如果你有本事杀了我的话,也可以。”
“就像博尔吉亚和加图索家预想的那样,婚约只能以一方的死亡收场为解除。”
“不过看来加图索家也没多重视你这个少家主。”她轻飘飘地嘲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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