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挨板子(第1/2 页)
“都准备好了。”谢玄伸出手在半空,想牵手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虞枝本不想在众人前同谢玄亲昵,可知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便也抬手,搭上谢玄的大掌。
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在她柔软的手心。
虞枝表情一愣,而谢玄却会心一笑。
“后宫里边要带着哪些女官宫女伺候你,就由你自己来定吧。”谢玄笑笑,不舍地握紧虞枝白嫩的玉手,“朕要回去看折子了,晚上再来陪你。”谢玄用力,拉近虞枝的手。
虞枝猝不及防,身子靠上小矮桌,还没等嗔怒,就觉手背上湿润一瞬,缓过神去看,发现谢玄低头轻吻在她手背上,神情虔诚。
其他人都低下头,不敢仔细去看。
“谢玄……”虞枝又气又羞。
谢玄得逞,略一挑眉而后撒手。
虞枝收回手才有功夫去看自己手心究竟被塞了个什么东西,就这空档,谢玄黑色的身影已经从她眼前擦过,外面也响起恭送他的声音。
虞枝动作停顿几秒,然后慢慢打开了手心。
一只通体莹润的枣红色玛瑙小马驹挂件在她掌心姿态安静,同从前谢玄送她那个很像,只是更小更精致些。工匠用心,每根马尾毛都分明,似是迎风而舞。滴溜圆的眼睛有神而明亮,泛着温顺的光华。
虞枝打量一番,很是喜欢。
伴随着时有时无的炭火烧声音和暖香的栗子味,虞枝入神在这一只小马驹上,不知是只单纯的欣赏,还是回忆到了过去遥远的悸动。
“娘娘,您这次究竟要带谁去秋猎啊?”小丫头春桃藏不住心思,悄悄凑到虞枝身侧问她。
虞枝眼神没移开,只是轻轻地笑:“都把你们带去好不好?”纤纤指尖从小马驹的额头上滑过,带着恋恋不舍的珍爱,“说起来,我还不会骑马呢。”
“那有什么的!”如愿的春桃正和冷心兰进行着眼神间的庆贺,听了虞枝的话,春桃来不及回头,只是脱口而出,“陛下出入沙场多年,教娘娘骑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春桃愉悦上挑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好像不是秋雨寒来时,而是乍暖还寒的早春。
虞枝的思绪也跟着几人叽叽喳喳的想象飞得好远。
或许……谢玄真的会教她骑马?
虞枝有些累了、困了,支撑着额头的手臂慢慢下滑,最后趴到小桌上,盯着手中的小马驹轻笑出声。
……
一场秋雨把远山草木都濯洗的明净,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透亮似的,好像蒙了层水雾的玻璃忽然被一双素手擦拭干净,一眼望去,无遮无挡的大好山河尽在眼中。
胡泉小心翼翼地以手臂做支撑,搀扶虞枝下马车。
旅途有些遥远,虞枝坐得浑身酸痛,下地自由地走了几步,呼吸了新鲜湿润的空气后肺腑才算是好多了。因着谢玄要与百官同行,行进速度快,虞枝身体吃不消,就落在了后面。她们到时,宫人侍卫已经手脚麻利地安顿好了一切,在备晚宴了。
“胡泉。”虞枝由春桃搀扶着,略回过头去看弯腰跟在后面的胡泉,略疑惑道:“你这些日子越发小心谨慎,可是谢玄因那日我说漏嘴百官议论之事而责怪了你?”虞枝半是打趣半是担心。
若是谢玄因这事而罚了胡泉,当真是让他受了无妄之灾了。众说纷纭,岂是胡泉能管得住的。
“没……”胡泉本想搪塞,但触及虞枝洞穿和愧疚的眼神,复杂的内心渐渐平和下来。他在凤宁宫当了许久的差事,若说从前他只是麻木地把虞枝当成一个需要小心伺候的主子,那现在他就算是把虞枝当做半个可以信任和庇护他的人,这点是谢玄不能给他的,因为虞枝比谢玄多了一点慈心和平易近人。所以胡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对虞枝隐瞒。
“陛下怕您因这些闲话伤神伤身,才罚了奴才。”胡泉臀部作痛,只是不好表现出来,一直撑着以正常的步子迈动。
虞枝看在眼里,放慢了脚步。她想问谢玄是不是打了他板子,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意义,便暗暗记下,等私下里叫春桃找太医配了伤药给胡泉送过去。
“日后我说话也该当心些,平白让你受苦。”虞枝说给自己听。
谢玄的性子虽表面上看起来平稳正常,但是他坐在皇帝的位置上,猜忌之心只会越来越重。在一切都还在他掌控中时,他大抵会有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但当局势失控,谢玄会做出什么事?虞枝已经开始想不到了。一个疯狂的人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拥有着生杀大权。
“娘娘别这么说。”胡泉不想惹虞枝伤心,忙逗趣道:“奴才只挨了几个板子,就得了娘娘这般神仙人物的心疼,真是合算到家了!”
“哈哈哈,要这么说,就该让陛下再多打你几个板子。”不待虞枝回答,春桃便被率先逗笑,搀着虞枝的手臂都一抖一抖的。她心眼直,不知道其中凶险,只是单纯被逗乐。
听得与胡泉同行的冷心兰皱起了眉头。
板子哪是那么好挨的,多打几下,人都要废了。
她终于忍不住侧目,见到的是胡泉陪笑的眉眼,至于他听了春桃打趣后真正的情绪是开心还是悲伤,旁人不得而知。
冷心兰收回目光,低下头。
“胡说。”虞枝伸手在春桃额头上一点,“哪有人愿意挨板子。你这丫头是没挨过,不知道天高而厚。”
“嘿嘿,奴婢说着玩嘛。”春桃不以为意,依旧笑得热闹。
恰这时到了帐外,几人走进去。
虞枝还得出席晚宴,休息不得多长时间就要起来洗漱。春桃留下伺候,胡泉和冷心兰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双双退出去。
“等等!”冷心兰看着前面闷声走得飞快的胡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