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国舅爷
魏临溪爬上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早没了陈南桐的身影,以为陈南桐等不及自己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陈南浦正呼呼大睡,他本想敲开陈南桐房间的门问个安,又一想她这一天应该累的不轻,还是不要打扰了,自己胡乱吃了点东西,连衣服都没脱就累得倒下了。
两人醒来已经日头高照,陈南桐房间敲门无人应,两人这才意识到不对,陈南浦忙找店家开了门,床铺整齐,陈南桐昨夜没回来。
陈南浦瞬间头大:“你昨天不是跟我长姐一起去的?”
“我……我赶不上她,我以为她回来了。”
就算陈南桐功夫再好,毕竟是个姑娘家,何况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两人六神无主的怔忡在原地,按下狂跳的心,魏临溪总算找到一点思路,对陈南浦道:“南浦兄,你骑马去找爹爹他们,我留在城内带着军士们再找找,午时我们在这里汇合。”
……
陈南浦在半路截到了魏将翔一行人,听到陈南桐一夜未归,一行人忙快马加鞭赶往关内。
魏将翔自责不已:“都怪我,不该纵着她。”
越是紧急的事情沈氏反倒越是冷静:“以桐儿的功夫,一般的小蟊贼也不是她对手,怕是遇到了高手,或者被多人围攻,让军士们打听一下昨日关城内有没有发生什么群殴事件,烁烁,你再安排人去关城的两个出口处守着,关城夜里不放行,如果她被人挟持,也要等到今日出关。”
陈桥松和魏将翔听到“被人劫持”几个字,吓得脸都白了。
沈氏忙安抚两人:“别担心,那只是最坏的打算,关城内有守军驻扎,理应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桐儿不会有事。”
一进关,收到线报的梁云起迎了出来:“魏将军,梁某已经备好了筵席为你们接风,吃完了稍作休整,我们赶回京都。”
魏将翔哪里还顾得上,心不在焉地回礼:“劳烦梁指挥稍等,现在有件急事,忙完我再来和梁指挥汇合。”
梁云起见他们惶惶不安,便道:“有需要梁某帮忙的尽管开口。”
魏将翔看了一眼沈氏,姑娘家一夜未归,这事要是在京都搞不好那可是要人命的。
沈氏打量梁云起,通身的清正贵气,不像是个会嚼舌根的,冲魏将翔点点头。
魏将翔不再顾虑:“随行的侄女昨日先行入关,一夜未归,梁指挥使能否调拨熟悉城内的驻军一起找找。”
梁云起莫名心里咯噔一跳,想起昨天擒获的那个女贼,他神色一凛:“竟有这样的事,家下侄女多大年岁?可有什么特征,梁某即刻派人去寻。”
沈氏上前福了一福:“劳烦指挥使了,小女今年十六岁,额角有颗小米粒大小的痣,昨日身穿白衣红裙……。”
梁云起一下愕在原地:“可是带着魏将军的剑?”
……
耷拉着一条脱臼的胳膊,陈南桐从地牢被带了出来。
看见陈桥松和沈氏,她含着的那泡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咧着嘴喊了一声“爹”“娘”,踉踉跄跄扑到沈氏怀中。
一抬头,看见人群后的梁云起,骤然怒上心头,怎奈一条胳膊无法动弹,只能瞪他一眼,看向陈桥松:“爹爹,昨日就是他,污蔑我偷东西,把我抓进了牢狱……”
梁云起干笑一声,上前将昨日夺下的魏将翔的剑递到陈南桐面前:“姑娘,梁某多有得罪。近日听驻军说附近官驿夜间常有身手极好的盗贼出没,盗窃入住驿站官员的财物,恰巧梁某认得这把剑是魏将军的……”
陈南桐狠狠剜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偷的?我都说了,是家中长辈所赠,你为何执意不信。”
梁云起有些心虚:“因为梁某收到驿兵的消息,昨日魏将翔在距离此处五十里的官驿落宿,所以……”
他看了一眼她仍然耷拉着的胳膊:“姑娘,先让梁某帮你把胳膊接上吧,梁某下手确实重了,还望姑娘见谅。”
昨日被他卸脱了一条胳膊,陈南桐疼得无法入眠,在又冷又湿的地牢中煎熬了一夜,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结。
她哼了一声绕过他走到陈桥松跟前眨巴着一双泪眼:“爹爹,疼!”
陈桥松怎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心疼得心里直冒冷气,可这是国舅爷,再说国舅爷确实不是故意为之,他总不能真把梁云起打一顿。
陈桥松枯着眉毛将胳膊给她装了回去,忍下一口恶气:“好了好了,都是误会,梁指挥使不是有意的。”
陈南桐转了转胳膊,眼珠咕噜噜一转,出其不意一拳直冲向梁云起面门,陈桥松本可以拦住,但他微不可察地偏了偏身子给女儿让出了出手的空间。
梁云起早有预料,飞快地偏身躲过,躬身揖手诚挚道歉:“姑娘,在下向你赔罪,昨日确实眼拙了,望姑娘见谅。”
她还要再出手,沈氏一个凌厉的眼风扫来,她立刻蔫了,乖乖站到了沈氏身后。
魏将翔打着哈哈挡在陈南桐身前替她回了一礼:“还好是遇到了梁指挥,有惊无险,论起来都是一家人,桐儿还得跟着亭儿叫你一声舅舅呢。”
陈南桐小声嘀咕:“我可没有这么是非不分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