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她抬起头仰起脸深吸口气,然后径直跪下,“民女徐氏二娘叩见太子殿下。(第1/2 页)
平日庄严的东宫披红挂彩,宾客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皇帝亲至,祝贺自己的儿子娶得佳妇,略坐一会儿便返回皇宫。
太子继续作陪,举止得体,进退得当,众人无不夸赞。
在一干学子心中,太子颇有名望,赵怀释刚走近便引得诸多喝彩,还有狂生以水作墨,以地作纸,写称赞诗。
有人不善的打量他们,这些人成长起来便会是太子在朝中的助力。
赵怀释像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在花丛间穿梭游荡,期待它们能给予香醇的花蜜,可惜徒劳无获,只有疲惫深入骨髓。
他一遍又一遍回想自己游街时的画面,尤其是在西坊所见,回想心中那个不妙的感觉,放大所有的细节。
他为何会望过去,因为那里的士兵动了一下,为何会动,因为要维持百姓的秩序,会有百姓不遵守秩序吗?
不跪拜吗?赵怀释揉揉眉心驱赶醉意,谁会不想跪拜太子呢?
他忽地睁开眼睛,是二娘,若是那里站着二娘,她不跪拜,士兵便会移动。可是一路多有士兵移动,为什么会认为是二娘?
他逼自己一遍遍论证,因为那里是西坊,所以自己会多加注意。士兵不仅移动了,手也有动作,他在强制一人跪拜。
太子高呼,“来人!唤程崖来见我。”
程崖进内,太子取了私印给他,“带人围住西坊那处院子,要快!”
赵怀释有些失态的催促,程崖不敢耽搁,点了人马便走。
*
西坊,二娘抱着小白侧身通过窄缝,慢慢关上院门。她悄悄转过身,确保没发出任何声响,准备沿着院墙的阴影离去。
忽然她听到马蹄声和整齐的步伐声,转瞬及至眼前,绵延的火把将周围点的通明,二娘的身影无所遁形。
二娘抱着小白缩在门板前,宵禁这么抓人的吗?赵怀释会这么快吗?她就跑出了院门一步路,真的只有一步路!
火把将门口团团围住,二娘定睛看过去,为首之人不正是程崖,她皱皱眉头,“你不是周怀同窗的小厮?那你是谁?”
程崖抱拳向她见礼,“东宫内卫统领,程崖。”
二娘将小白放回院内,扬声道,“赵怀释呢?我要与他亲谈。”
程崖便道,“太子殿下马上就到,”听到熟悉的马蹄声,他话一变,“来了。”
有人一袭红色婚服从马上翻身越下,火光摇曳下,仍不减他风神俊朗,红衣更是显得他眉目如画。
他被亲卫簇拥着走过来,颇有威严,是二娘未曾见过的东宫太子模样。
赵怀释整理着袖口的衬衣,面若寒霜,语气冰冷问她,“二娘,这是要去哪?”
二娘面无表情,她研究着赵怀释身上婚服的花色,想着自己包袱里的那块红盖头,于是便把它翻出来。
周围皆是腰佩长刀肃立的士兵,静静的看着身处中心的二娘翻找行李。
二娘本是想大义凛然的呵斥他、舍弃他,保持自身的尊严气度,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但看到这方盖头,她仍是红了眼眶。
忍不住质问他,“你给我这方红盖头时可是真心的?”
这方红盖头与赵怀释身上的婚服相比简直云泥之别,甚至连东宫中大量悬挂的红布都不如。
若是东宫的侍女拾到,只会将其扔进粪坑当作垃圾,生怕污了贵人的眼。
赵怀释紧盯着她的神色,衡量着她的在意,他说,“是真心的。”
二娘已泪流满面,她将红盖头折叠放入胸口,“好,我信你当时皆是真心,我也不算错付。”
她抬起头仰起脸深吸口气,然后径直跪下,“民女徐氏二娘叩见太子殿下。”
说完便是三下重重叩首,“恭祝太子太子妃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赵怀释快步上前要将人拉起来,“二娘,你在做什么?”
二娘抬头时额头一片血污,她推开他,“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责罚。”
说完又是三下叩首,砸的额头下的青砖石一片深痕。
“民女言行无状,冲撞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责罚。”
她一条条陈述自己的过错,然后叩首,直磕得头破血流。
赵怀释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红着眼眶看着她这副决绝之态,“二娘,你要与我义绝吗?”
二娘站起身,背脊挺得笔直,“太子殿下,民女的夫君名唤周怀,是吴山村村民,我与他缘分已尽,和离我已写就,今后一别两宽,各自婚嫁。”
她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递给他。
赵怀释接过撕了,“我不同意。”
二娘看见他这番幼稚之态,耐下性子劝道,“太子殿下,民女的粗茶淡饭不过养你血肉,唯有权势名利才能养你筋骨,你既然已经作出选择,便应该一往无前。”
“放我走吧,我预祝殿下万事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