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第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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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院门，白景便恢复平日里的冷肃，周身透着桀骜不驯的倔强。

宁王殿下？

原来是他！

他在京城，可谓是臭名昭彰。

一无是处的废物，吃喝玩乐的药罐子，苟且偷生的杂种。

杂种？

他的身世确实复杂，姓顾单名一个凛字，是漠北国的世子，父亲死于战乱，母亲改嫁于叔父。

坊间传闻，他母亲与叔父早已暗通款曲，他父亲便是两人合谋害死，而他是叔父的亲生儿子。

九岁那年，他被当做质子送到京城时，话风又变了。

说他是前朝余孽，爹不疼娘不爱，被打发到京城当囚犯，命都攥在圣上手里。

可圣上对他宝贝的不得了，送金银珠宝，送珍贵药材，知他身子差，便连宫廷御医也送了，还在他成年之际，封作宁王，赐了金碧辉煌的大宅子。

这可是皇子才有的头衔和排面。

至此，话风又变了。

说京城风水养人，家人舍不得他在漠北吃沙子，吹冷风，便千方百计的送来京城。

也有人说，他是养废了的金丝雀，圣上虽送了他御医，可他的身子是越医越差……

凡此种种，皆是流言，其真相如何，无从得知。

因他不参与党争，成日里不是喂鱼遛鸟，便是逛京城的三大名楼——醉仙阁、花满楼和鸿运堂。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不会成为秦王殿下萧衍的阻碍，白景自然也不会过多留意。

再说了，短命鬼，有什么好提防的？

“阿嚏”顾凛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由护卫南星搀扶着，上了包裹严实的马车。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王爷今日又没用药？”南星骑马随行，话语里满是责备。

“我这身子已是如此，少吃一副药，也没什么要紧。”顾凛懒散的坐着，被慢悠悠的马车晃的昏昏欲睡。

“你拖着病体上门，这国公府的大娘子面都不露一下，倒忙着对付一个丫头！哪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事做成她这样，还是宫里出来的，懂不懂规矩！”

“是我太纵容你……咳咳……安禾公主岂是你能议论的？”虽是训斥的话，却无半点不悦，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谈论家常。

南星撇了撇嘴，“那丫头也是烦的很，正议亲呢，她跑进来触霉头。”

顾凛浅笑一下，闭目沉思。

那丫头看似柔弱，却镇定自若，无半分惧色。

嘴里说着求人的话，骨子里却是个宁折不弯的犟种，一双眼睛清澈、水灵，好看是好看，却透着一股子精明。

“王爷，你说这次的亲事，能不能成？”南星操碎了心，“你都议亲六次了！”

“怎么？嫌你家王爷给你丢脸了？”

“我是不想那些人乱嚼舌根，说……”南星闭口不言了。

顾凛接道，“……谁家的女儿倒了血霉，嫁到宁王府，没几日怕是要守寡了，保不齐还惹上花柳病。万一有了子嗣，十有八九是个祸害，上梁不正下梁歪，骨子里就脏，生下来赶紧掐死才好，顾凛这孽障，活该断子绝孙……”

这种话可太多了，他倒背如流，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南星气的鼻子快歪了，“谁？谁敢这么说你？我杀了他！”

顾凛抬手捏了捏眉心，“南星，你不要整日里喊打喊杀的，小心娶不到媳妇儿，打一辈子光棍。”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顾凛，“……”

顾凛回想了一下儿时的南星，虽是头倔驴，但话很少。

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脏话越来越多，脾气越来越差，涵养这玩意儿跟他是一点儿也沾不上边儿。

身为他的主子，顾凛也试图挽回，让南星抄过一阵子清心咒，那字儿他亲生的，他自己都不认识，白白浪费笔墨。

这事也怨自己，名声太差，动不动就遭人骂，还是被人指着鼻子骂，更有甚者，追到宁王府大门口骂。

南星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也急，别人骂他也骂，别人一句他还十句，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一发不可收拾，月月骂，年年骂，热火朝天的骂，南星骂的越来越流畅，也就在他这个主子面前勉勉强强的装装样子，其他人……

有辱斯有辱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