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医馆谋杀案（12）
自从仲景医馆案发以来，柳时舒已有几日未与杜玖打过照面了。
旭日初升，柳时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下床穿好衣物，她走出屋外，见绯云正坐在外间发呆。
“想什么？这么入神。”柳时舒轻拍她的肩膀道。
绯云微微一惊，转头看她说：“柳姑娘今日起得真早！奴婢没想什么，闲坐一会儿。”
“碧桃呢？”柳时舒朝四处看看，没见到碧桃的身影。
绯云笑笑，起身替柳时舒打理头发，道：“碧桃去厨房取早饭了。”
绯云想起昨日厨房的仆役们喜滋滋地模样，道：“姑娘前些日子教厨房做的玉米汁，他们奉给二爷尝了，二爷夸赞很是不错。”
柳时舒一直由喝玉米汁充作早餐的习惯，之前路过厨房后面看到一个很大的石磨，便想着弄一个小石磨自己磨些玉米汁吃。她的话刚传到买办不久，厨房的人立马送来一碗温热的玉米汁。她尝了一口厨房做的玉米汁，虽然香甜却少了醇厚的口感，便去到厨房将自己的法子交给他们——半颗玉米，一小把大米磨成汁，然后与半碗牛乳搅合匀了。
掌勺以柳时舒的法子做了一次，赞不绝口，自此府里早餐隔三差五添上一道玉米牛乳。
绯云为柳时舒梳好了头发，碧桃正好从前面回来，但她两手空空，绯云问道：“厨房还没备好早饭？”
碧桃摇头道：“今儿二爷在府里，请姑娘去花厅用早饭。”
柳时舒心中一喜，急忙起身道：“真的？我这就去。”
她正想了解仲景医馆案子的进展，苦于这两天一直碰不到杜玖，若她直接去署衙查问，又怕引起他的怀疑，只期盼能早日遇上一问究竟。
“哎！姑娘，稍等一会儿，还没有抹口脂。”绯云及时拉住柳时舒道。碧桃站在一边见她着急地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
柳时舒讪讪地坐回凳子上，老老实实等绯云帮她抹匀口脂，簪好头饰，方才朝花厅走去。
绯云和碧桃跟在她身后，见她脚步匆匆，却又极力表现得淡定自若的样子。
花厅内，杜玖如往常一样坐在桌前品茶，唯一不同的是手边放着一盏玉米牛乳汁。
“杜玖！”柳时舒走进花厅轻轻叫了他一声。
杜玖闻声回头，见柳时舒一袭粉衣站在他身侧，姣好的面容上挂着盈盈笑意，“来啦。”
柳时舒在他右手边坐下，杜玖在府里，早饭的样式比平日丰盛了些，柳时舒馋猫似的一一看过，脑子里早已想好了先吃哪道点心。
“许久未见到你了，案子很棘手吗？”柳时舒夹了一块点心放在杜玖碟子里，问道。
杜玖顺势将玉米牛乳汁推向她，道：“还行，应付得来。你之前的法子很好，杀害郑尔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是萧承应吗？”柳时舒咬了一半点心问道。
“嗯。”杜玖点头道：“闫家兄弟已经将人重新带回牢里审问，有了供词就能审判了。”
“太好了，无良商家，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杀害无辜，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柳时舒愤恨道。
柳时舒琢磨着离洛考核还有好几日，案子真凶落网，她终于能安心安排演出的事情了。心里高兴，柳时舒忍不住晃了几下脑袋，可余光却瞥见杜玖仍然愁眉苦脸。
“案子破了，你怎么还这副模样？”柳时舒疑道。
杜玖轻轻一笑，夹起碟子里的点心，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案件背后的事情，他不想柳时舒牵扯进来。
“杜玖，我寄住在你府上，自是不能白吃白住，你若遇到了难事可以跟我说说，万一我能帮你呢！我保证，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别人。”柳时舒凑近了一些说道。
杜玖垂眸，看着柳时舒的眼睛微笑着说：“好，若真有那一日，我一定求教于你。”
柳时舒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目光在杜玖脸上游移，好像在思索杜玖此话的真实性。
“好啦，快吃饭。”杜玖移开目光，嘴角笑意不减，将糕点吃进嘴巴里，软糯香甜。
萧承应再次回到此前关押他的大牢，只是这次老实多了，不再口出狂言，差役们问什么答什么，将仲景医馆师徒二人被害的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
他本是七府有名的商，此前收到一道消息：永平郡仲景医馆郑尔编纂了一本极珍贵的医。他掐指一算，若能赶在其他商前说服郑尔将册交于他印刷出售，堪称一笔巨利。
于是他马不停蹄从七府赶至永平郡，打听了郑尔偶尔会去雅韵茶楼吃茶，因而守株待兔，终于见到了郑尔。
只是他费尽口舌，几番让利，郑尔仍旧不愿将册交于他。正在他黔驴技穷之际，有人告诉他可助他一臂之力取得此。
“你习过武？”闫明想起那晚在他身上搜到的飞刀，问道。
“少时学过一些，不甚精通。唯有一手飞刀使得还算可以，危机之时或许保命。”萧承应闷声道。
“许你承诺之人是谁？”闫明道。
萧承应双拳握紧，脸上有惊恐之色，他涩然道：“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信往来，他告诉我出手杀了郑尔，夺了医，他可替我摆平此事。”
“平白无故帮你？”
“他要中一种病症的治疗方子。”
“什么病？”闫明追问道。
萧承应摇头，“不知。我并未拿到册，又被你们抓来，他们便与我断了联系。”
“你既杀了郑尔，为何还要对他徒弟下手？”想到少年躺在血泊里的样子，闫明怒意冲头道。
萧承应身子轻晃，冷笑一声道：“官爷，你道他是好人？”
闫明兀自一惊，初见多格，少年给他的印象很是老实胆小，可听萧承应的话音，似乎是他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