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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医馆谋杀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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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衙故意透露之下,《杂病记》的消息很快在市井间传开,人云亦云,有说《杂病记》已经被送至南顺王府,有些人则信誓旦旦说《杂病记》仍在仲景医馆,更有甚者直言《杂病记》在他手中......

南顺王得知杜玖拿到《杂病记》的散页,的确派人前来求取过此,只是杜玖未将册交给来人带回。南顺王知晓后虽心中不快,却未为难杜玖,只又派人询问册中是否记载治疗湿疮的方法。

永平地处南方沿海,每逢春夏之际,军营之中湿疮之症频发,士兵苦不堪言,若得了治疗之法,往后春夏之时,士兵们再也不用苦捱极痛极痒之苦。

杜玖翻阅《杂病记》,册中确有治疗之法,只是杜玖暂时不想将此法公之于众,他私将那页藏起,托人转告南顺王府的人,“《杂病记》没有关于湿疮的记录。”

“大人,如今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议论《杂病记》的去向,谣言四起,您看,是否需要警告一番?”闫午握刀步入公廨,抱拳道。

“不必了,随他们去吧。”杜玖头也不抬道:“对了,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人对那本感兴趣,不过一切部署就绪,只等馋猫上钩。”闫午道。

“密切关注包长目的动向,放松大牢守卫,若有人想要救出萧承应,就随他们去,派人跟紧了便是。”杜玖凝神道。

“大人,萧承应不是杀害郑大夫的真凶吗?如何能让他从牢中逃走?”闫午不解,拧眉问道。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他才能给我们答案。”杜玖搁下毛笔,浅笑道。

若说得到《杂病记》的手稿大肆印刷出售能够获利颇丰,萧承应作为商人自当神往,可其间若仅仅只为牟利,如何不能坦言相告?何苦陷己身于牢狱之中?

他有的是耐心,等萧承应背后之人现身。

包长目乃永平城内消息最为灵通之人,只要拿得出钱,他什么消息都能提供。

闫明带人在包长目家附近蹲守了整整三日,街上关于郑尔师徒及《杂病记》的议论声变换多次,也不见包长目出门。若不是出来前,闫午多番警告他不得冲动行事,他早冲进去一看究竟。

柳时舒从阆苑出来在街上闲逛,远远看见闫明等人一身便衣扮做茶客、摊贩分散在四处。她搓了搓掌心,眼珠子滴溜一转,朝茶摊伙计喊了一声:“来一碗凉茶。”

闫明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不悦地转身看向朝他走来的柳时舒,可又怕身份暴露,不敢多言,只得瞧着柳时舒在他对面坐下。伙计很快将凉茶端上,柳时舒端着碗畅饮一大口,笑眯眯地盯着闫明看,闫明被他看得不自在,咳嗽一声转开脸,瞥了一眼包长目家的院门。

“如你这般死守,便是等到明年怕是也见不着包长目。”柳时舒轻飘飘道。

“你什么意思?”闫明禁不住激,回头恼火道。

“狡兔三窟。”柳时舒不恼,低头轻声道。

闫明眼睛一亮,瞬间了悟,之前听衙门差役私下议论柳时舒曾多次为破案提供线索,他一直不太相信,今日柳时舒竟一眼看出出包长目院中关窍,闫明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言辞也恭敬客气了几分。

“多谢柳姑娘提点。”闫明此时不方便与她多说,只将提点之情记在心里,等来日再报。

闫明与守在其他几处的差役交换了眼神,大家交替放下手里的东西,从不同方向离开。

柳时舒所谓的狡兔三窟并非包长目有几处宅院,而是进出宅院的通道不止一处。他以出卖消息为生,得一些人的重视,自然也开罪了不少人,总要为自己留好退路。

是夜,月朗星疏,闫明跃上包长目家墙边的大树,借着枝叶掩护,定睛朝院中张望,主屋内着两盏蜡烛,有两人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其中一个矮矮胖胖的便是包长目本人。

这几日外面传的风风火火,包长目预知到有人会来找自己,因而一直从暗道进出,不与外人打照面。

闫明盯着窗户上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掩盖身形,等着那人从屋子里出来。不消片刻功夫,屋子里的烛火尽数熄灭,听得“吱呀”一声,黑夜里,两人从主屋走出,走在前面的人披着长袍,兜着大帽掩住面容,包长目迈着断腿跟在他身后,两人说了几句话,包长目便送他从暗道离开。

月华将那人的影子拖的长长,闫明从他稳健而轻盈的步伐间猜测此人功夫不俗,自己可能非其对手。

包长目送了人离开,又转回到院子里,他站在屋前,抬头仰望暗蓝色的夜空,随后状似不经意将目光落在闫明停留的那片枝桠处。

闫明“噔”的一惊,握紧了手中的刀,万幸包长目只瞥了一眼便挪动肥胖的身子回到屋内。刚刚他离暗道很近,闫明担心出手时人从暗道逃脱便再难抓住,此刻包长目回到屋内,已是逃无可逃。闫明轻轻跃下树枝,握住手里的刀缓步接近主屋。

他右手堪堪触上门框,包长目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官爷守在树上辛苦了,进来喝杯茶吧。”

闫明兀自一愣,反手推开门,长刀出鞘横在身前,警惕地看着屋内。包长目含笑坐在桌边,左右各放了一盏茶,左边那盏杯壁粘着茶叶,显然有人喝过。

“官爷不必紧张,小的不会武功,只是瞧您深更半夜守在外面怪辛苦的。”包长目示意闫明可在他右侧落座。

闫明如脚下生根一般定在原地,看也不看那盏冒着热气的茶,如今被识破,他必须立刻将包长目拿下押回衙门。

“看来官爷不想喝茶了,那咱们走吧。”包长目叹了一声,略带惋惜地看了一眼杯中的好茶道。

“咱们?”闫明被他的话说糊涂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包长目走到跟前,方才回神将长刀架在包长目颈间,恶声道:“老实点,别耍花招。”

“我若是想逃,你们谁也抓不住我。”包长目自信道。

闫明跟一帮兄弟在院外守了几日不敢轻举妄动,没成想包长目竟然缴械伏法,丝毫不挣扎,这样他心中越发起疑,将包长目双手缚在身后,给院子外的弟兄发了讯,。确定外面没有其他眼线监视后,押着包长目上了拐角处一驾不显眼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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