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珍肴坊(第2/2 页)
“小姐有所不知,普通鲤鱼哪有这般风味,咱们酒楼用的鱼都是东家城郊池塘里养的稀有鱼,每日有人自城郊运送进城保证鲜活。”
柳时舒与他又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直到一顿饭将尽才止了话,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朝杜玖偷摸一笑。
早饭吃了一碗甜羹,两个甜点,这会儿又大吃大嚼一顿,柳时舒自觉胃里撑得很,但美食当前,她又忍不住不吃。
杜玖大大方方付了昂贵的饭钱,小厮将他们送至马车前。
临上马车时,杜玖转身毫无预兆地问道:“庾家宴请那日,可有两个既聋且痴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酒楼?”
不同于刚刚闲散公子的姿态,此刻杜玖目光看似平淡却充满震慑力,看得小厮心里打鼓,“那日我也是在门口迎客,并没见到公子说的人。”
柳时舒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见小厮一副惊瑟的面孔,不禁疑惑背对她负手而立的杜玖此时是怎样一副可怖的神情,才将人吓成这样。
杜玖递给小厮一锭银子,拍拍他的肩膀,和声道:“去吧!”
小厮接过银子连连道谢,转身回到酒楼门口,目视马车远去。
马车转过街角,杜玖便吩咐马夫停车。
如果柳时舒碰到的高个子乞丐所言非虚,他确实在酒楼后的空地捡到余家兄弟的随身物品,那日酒楼中必定发生了与他们失踪相关的事情。
三月半,庾家一反常态在外设席宴请......夸父村村长自西北角小门进入珍肴坊......
自杜玖叫停马车,柳时舒便猜到他意欲何为。
果不其然,杜玖让马车先行回有松院,他与柳时舒换了条路绕至珍肴坊后门处。那处小门如昨日一样紧闭,透过门缝朝里看漆黑一片。柳时舒耳朵贴着门板,却听不到里面传来任何声音。
杜玖行至码头上,那条渔船依旧停靠在岸边,他蹲下身拣起船头铺散的渔网闻了闻,眉心蹙起,渔网上没有一丝鱼腥味。丢开渔网,他抓起横在船尾的浆板,高高扬起又落下,浆板挥动,湖面扬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柳时舒以为他要划船去其他地方,赶忙朝湖边跑去,不料杜玖数次挥动桨板,渔船依旧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锁住了。”柳时舒看向岸边巨石缝隙里显露的铁锁朝杜玖比划道。
杜玖从渔船上下来,两人同时看那条绷紧的铁锁,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两人站在湖边看着渔船面容惆怅,殊不知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悄然盯着他们。
杜玖盯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问:“会凫水么?”
柳时舒摇头如拨浪鼓,“旱鸭子。”
小时候家里给算过,她属金命,五行缺水,从小不喜欢靠近水源,甚至于衣袖有一丁点沾水,她都要闹着换掉,更别提浸在水中游泳了。
“你觉得水下有东西?”柳时舒低头努力朝湖底观望,不算澄净的湖水只隐约看得到浮动的水草。
杜玖拎起铁链掂了掂重量,冷笑道:“这不过是一条极普通的渔船,用力踹两脚都可能碎得稀烂,还怕人偷?你看这条纯铁的锁链不比破船值钱?”
“那还等什么?砸了它呀!”柳时舒一时情急,话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
杜玖朝她扬了扬下颌:你行你来!
先不说船底有没有东西,就算有,大白天大张旗鼓地拆人家的渔船,是嫌家里饭菜不够香,想尝尝牢饭吗?
柳时舒吐了吐舌头,抿唇一笑,“那现在怎么办?”
杜玖两手一摊表示毫无办法。
柳时舒长叹一声,失落地塌了肩膀,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难呢?”
杜玖没听清她的话,疑惑道:“什么?”
“没啥!”柳时舒转身看向三楼精致的窗户,气馁地低头往回走。
杜玖好似一点不在意白忙活一场,依旧气定神闲走在柳时舒身边,偶尔还有兴致把玩路边贩卖的小玩意儿。
停在一处画摊前,杜玖突然想起柳时舒之前一直打听庾亿的事情,好奇道:“你跟庾亿认识?”
一个案子没破,柳时舒此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语气浅淡又无力道:“不算认识,只是在街头碰到一次,觉得他挺滑稽,便好奇问了问。”
“哦!”杜玖不再追问,继续挑拣扇面。
“我们现在去哪儿?”柳时舒随意瞥一眼扇面,盯着杜玖道。
杜玖张开一柄折扇扇了几下,“我回衙门,你随意。”
“那......”柳时舒朝珍肴坊的方位扬起下巴,渔船的事情就是放过了?
杜玖轻甩袖袍,放下扇子朝前走,“不急,柳暗花明终有时,再等等。”
柳时舒看着他信心十足的背影,又回头看一眼珍肴坊,终是叹息一声垂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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