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甘布林山庄
位于安德罗大6的哲德城是世界著名的赌城。赌徒哈卡以赌起家，打通各方势力逐渐控制住了哲德城的各大核心产业，由于拥有难以想象的庞大财富以及对赌业的垄断，哈卡也被安德罗人冠以赌王的称号。但就是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巨贾，竟然因为一夜的豪赌输得倾家荡产，而这场豪赌的起源竟是赌场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猜骰赌局。
有一天哈卡闲来无事在自己的赌场内闲逛，突奇想地玩起了骰子。坐在哈卡对面的是一个看不见容貌的年轻人，厚实的头巾裹住了整张脸。哈卡觉得比点数大小太过无聊，提议互猜对方骰盅内骰子的点数，以接近者为胜。第一局哈卡赢了，自己轻易地猜出了对方三个骰子的点数，而对方所猜的数字与自己所摇的点数差了一点。哈卡来了兴致，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虽不及自己却也有些实力。赌局继续，第二局两人都猜中了对方的点数，这年轻人的进步表现更是激起了哈卡的好胜心，两人不断增加骰子的个数。当骰子个数到达到8个时，哈卡已经无法通过复杂的声音来辨别点数了，但眼前的青年仍是准确地说出了自己骰盅内骰子的点数。
高下已判，青年起身欲走。哈卡不愿失了面子，提出以双倍的赌注来继续对局，青年同意了。结果可想而知，每输一局，哈卡就将赌注往上翻一倍，几百个金币对于自己根本不算什么，这样可以留住眼前的青年，而且自己只要赢一把，就可以马上将之前输的全部赢回来。就这样，哈卡在一夜之间连输了12把。就算把哲德城的所有财富加起来，也偿还不了那(1x212)-1的天数字。年轻人一分未取，只留下了一个名号：血原神语。至此赌王哈卡再无颜面，第二天便宣布退出赌界。而血原神语也因此名声大噪，自此以后，这种互猜对方点数的玩法便被称为神语赌局。而难度极高的八骰互猜也被奉为血色神语。
——《万国志·哲德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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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黑布，六人已身处一座巨大的庄园之中。花园中高大的绿色植物被修剪成各种规则形状，大理石路面两侧是极为空旷的草坪，铺满了各色各样红黄的精致花朵。看来这所庄园的主人是个讲究之人，各个景物的摆放衬托都显得恰到好处，但众人都无暇关心这些，跟着尼尔走进了城堡式的建筑之内。和外部看去完全不同，建筑内部显得破落不堪，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地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六人走过留下了几排深浅脚印。城堡内空无一人，有如死寂一般。一行人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看不到头的长廊。
“老大，这是哪里啊。怎么感觉瘆得慌...”身后的弗兰德不禁打了个哆嗦。
阿拉没有接话，倒是麦吉开口了。
“甘布林山庄。”
甘布林山庄，除了麦吉和穆剩下几人连听都没听过，没想到在欧比斯尼附近还有这样隐秘的存在。
一个又高又瘦的黑影一闪而过，旋即出现在视线之中。眼前这人极为削瘦，再配上古堡内的幽暗氛围，倒更像是僵尸之类的异族。尼尔朝僵尸男点了点头，对大家说道，
“这位是甘布林山庄的主人，高斯特。也是赌局的公证人。”赌界有一个不成的规定：每当有重大赌局时，为了避免输的一方抵赖，都会在进行赌局之前请一个名望较高的公证人来见证赌局的输赢，到时谁输谁赢都自然愿赌服输。高斯特没有说话，转身往后走去。尼尔快步跟上的同时不忘提醒身后的六人，“请随我来。”
高斯特带着七人来到一扇足有四米五高的大门前，铁质的大门上结满了灰尘蛛网，锈蚀黄的把手已变得臃肿不堪。高斯特也不嫌脏，双手直接按在了门上，褐色的铁锈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声，门被推开了。里面是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房间，与城堡内的其它地方都不同，房间里几乎纤尘不染，正中间一张方形长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赌博用具，其中不乏许多新奇古怪的道具。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两瓶锡金包口的葡萄酒，单看这包装和从酒瓶透出来的色泽就知道绝非凡品，弗兰德一双贼眼在看到这两瓶酒后视线就再没离开。
麦吉和穆分坐在了长桌的两头。尼尔对高斯特介绍，“这位是赌神麦吉，这位是血原神语穆。想请你为这场赌局做个见证。”高斯特轻轻地噢了一声，在他看来这两人与其他赌徒并无区别。在赌桌上除了赢家和输家再无其他。
“什么玩法？”高斯特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神语赌局。”
这神语可是穆的冠名赌局，对于这种互猜点数的博弈，穆从来没有输过。
“几骰？”
“七骰。”
“选盅。”
“寒草木，血龙槿。”高斯特将一红一蓝两个骰盅分别推到两人面前，盅内放着各七颗骰子。麦吉和穆没有碰面前的骰盅，两人右手同时用力一拍桌面，红蓝两色在空中唰啦唰啦响成一片。骰盅在空中相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桌上。
“1133556，2点。”
“3335，26点。”
所报点数没有任何偏差。
“加骰。”麦吉和穆都知道，这种难度的较量是无法分出胜负的。两人将各自的八颗骰子推到中间，高斯特捧起十六颗骰子双手举过头顶，十六颗骰子如同黄豆一般从倾泻而下。八骰互猜局也叫作血色神语，与先前的七骰互猜又有所不同。血色神语局会先找一人将双方的骰子都收入手中然后凭空释放，两人采取抢骰的方式来获得点数，只要你抢到的骰子越多对方就越难猜出你的点数，这样获胜的几率也就越大。
“唰”，麦吉和穆都只是挥手往空中一捞，十六颗骰子就已瓜分殆尽。两人出手实在太快，根本看不清战局的优劣，
“3333666，3点。”麦吉用手指轻轻扣了扣自己的骰盅，看来自己抢到了数量较多的骰子。
“1122355，2点。”虽然在抢骰上处于劣势，但穆却凭借着那无解的天赋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加骰。”
高斯特打开一瓶葡萄酒，倒入杯中慢慢品尝，直到泯完杯中的最后一滴方才有所动作。弗兰德在一旁只能看不能喝心如刀绞。阿拉和火烈鸟等人则是噤声惯注于两人的对局，这场赌局的水平之高分量之重，绝对是众人所见生平之最，所有人都是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加骰。”
只要未分出胜负，骰子的数量便会不断多出。不觉间已达到3颗之多，而这些对于穆来说是完全无影响的。再这样下去，麦吉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红色骰盅落桌，麦吉这次并没有急着打开。将枯瘦的脸转向了正在品酒的高斯特，
“请问是否可以再追加赌码？”
“可以，只允许以自己的手脚为赌注，所赌的内容也不再以对局为准。另一方无需赌注。”高斯特的话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素无瓜葛，又何必以命相博呢。而且这种规定，纯粹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对面更强，因为对手无需任何的筹码。
“好，我就以我的这只手为赌注。赌这局过后我还有几根手指。”麦吉将双手放在桌上，眼里是一往无前。
穆久久没有说话，他惊觉这场赌局自己已必败无疑。通过神语天赋他已经清晰地看清了脑中的两幅画面，自己误若说八根或九根固然是输了，但自己说的是十根手指，麦吉也必定会以断指的代价赢得赌局。这是道无解的选择题，纵使自己有着这样的天赋仍无法赢下的赌局。
“罢了。”穆摇了摇头，“赌神麦吉，果然名不虚传。”血原神语放下骰盅起身离桌，渐渐消失在了阴暗走廊的尽头。
“血原穆认输。”深邃的走廊里飘来嘶哑的颤动。唐吉两人听到话后也是起身大步朝穆追去。
“穆，为什么认输？”唐吉很是不解。
“其实我在来这里前就知道自己必败无疑。”穆没有回答，反而是自言自语，“但我很好奇，他究竟怎样赢得过我。”
“只要刚才继续加骰，他必败无疑。”
“若不靠天赋，在十骰的时候我就输了。”穆摇了摇头，“他身上有些东西，我没有。”
三人蒙上黑布，坐上了返程的马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