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柔仪宫的一时心痒
“做本皇子的人吧!从此,你想查验的真相,我帮你!”
杜筠婉的心,如同被擂鼓狠狠敲击了一下,振聋发聩。她的呼吸一滞,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阵阴风吹过,吹灭了偌大的房里仅有的几支蜡烛,殿内瞬间昏暗。
“啊!”杜筠婉惊恐万分,尖叫声在寂静昏暗的殿内异常突兀。
萧祁云却一把将她拉进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莫怕。”
稍稍稳定了心神,杜筠婉这才如梦初醒般察觉,方才的惊呼实在是对这位尊贵大殿下的不敬,更是对这宫殿的原主人的大不敬。想到此处,她的心中一阵惶恐。
于是慌乱挣扎着,试图从萧祁云的怀中挣脱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民女无礼,惊扰了大殿下……”
“别动!”萧祁云揽着杜筠婉的双手在她的后背交错着,将她深深地揉进自己的心窝里。那力度犹如钢铁禁锢着一般,一旦合拢,便好似铸就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松开。
杜筠婉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浑身一颤,顿时没敢再动弹半分。
发生了什么?
是……有人来暗杀吗?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心在胸腔内急速跳动,仿佛要蹦出嗓子眼儿。
杜筠婉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思绪一片混乱。此刻,她的脸庞紧贴着萧祁云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萧祁云身上独特的气息,附和着浓郁的药草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而在她的脖颈间,萧祁云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一起一伏,犹如细微的热浪。这女人真好闻!那刚刚梳洗过的发丝还湿润着,丝丝缕缕间散发着一阵清幽的花香,仔细嗅去,其中还混合着淡淡的果味的香甜。这醉人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氤氲弥漫,奇异的氛围中,萧祁云的脸颊竟也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萧祁云的眼眸中闪烁着迷离的光,酒精的作用在他的血液中肆意流淌。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儿,借着那股酒劲儿,他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地将杜筠婉按在了身下的软榻之上。
“啊!”杜筠婉猝不及防地又发出一声惊呼。
被这么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这样压在身下,她顿时觉得浑身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惊慌失措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然而此刻,仅仅“惊慌失措”四个字,已远远不足以表达她此刻凌乱如麻的心情。
“殿……大殿下,这,这不合规矩……”杜筠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惶恐与不安,那声音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在低鸣。
“什么规矩?”萧祁云的眼神带着几分迷离与不羁,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帮杜筠婉理顺额前凌乱的发丝。他的动作仔细又认真,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同在轻抚一件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将其损坏。
“小丫头片子……做我的女人,可好?”他的话语轻柔,声音微微带着醉意有些沙哑,足以蛊惑人心。
杜筠婉只觉得头脑中“轰”的一声瞬间炸裂,心中的慌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她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不……不不,大殿下,这不行!殿下……”
“别乱动!”萧祁云被身下杜筠婉的折腾搅得更加燥热难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再乱动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的理智还能坚持多久……”
“咕嘟……”杜筠婉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喉间发出一声清晰的声响。她的双手被萧祁云牢牢地禁锢在耳畔两侧,整个人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大殿下,求您……您放开我!”
她不敢再折腾,因为身上那人的耳根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热,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他的束缚,只能戚戚艾艾地祈求着,带着哭腔,眼眶中已有泪水在打转。 萧祁云的眼神愈发幽深,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正在用尽全力地隐忍克制着什么。
“你别乱动,便不会发生任何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那,就这样... ...躺着?
杜筠婉的心在怦怦跳着,窗外,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交织成一曲夏日的乐章。这是一个安静又热闹的夜,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照出两人纠缠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也确实... ...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因为萧祁云“睡着”了。他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如同鸦羽般轻轻覆盖下来,遮盖住了平日里那凌厉如剑的目光。此刻的他,少了平日里的冷峻与威严,居然看起来... ...还挺温柔。
“瞎想什么呢!”杜筠婉用力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那洁白的贝齿在粉嫩的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更添几分娇憨。
可没坚持多久,也许是之前的紧张与恐惧实在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又或许是萧祁云睡着了,看起来似乎没太大威胁,在卸下了全部的紧张之后,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居然... ...也睡着了。
下一刻,萧祁云缓缓睁开了眼睛。
夜,静得如同一块幽黑的绸缎,没有一丝褶皱。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棂,轻柔地洒在屋内。他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她的睡颜恬静而美好,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又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让人不知不觉间沉醉其中。她的睫毛微微弯曲,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樱唇微张,仿佛在睡梦中还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他又忍不住凑近了些,也许只是想听一听,她在梦中会呼唤谁的名字。
一头如墨的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软塌上,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她的脸颊上,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萧祁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宠溺,仿佛他正注视这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凑近一些... ...
轻轻的一吻,落在那小丫头柔软的唇瓣,如此香甜!
二十三年了,时光悠悠,如白驹过隙。自他十五岁那年,在皇后娘娘的安排下,两个通房被塞入了他的房内。那时的他,尚还懵懂青涩,就在那样的青涩年纪里,开始识得了情之一字,知晓了情之滋味。不知觉,已过七八年之久。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见识过无数的女子,或温婉,或明艳,或娇柔,或妩媚。然而,这眼前的小丫头,却与她们都不同。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恰到好处地踩在他的心头。
她带给他的,是他从未曾感受过的。她的纯真无邪,如同清晨穿透薄雾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却不刺眼;她的娇憨之态,恰似春日里初绽的花苞,饱含着生机与娇羞;她的倔强与坚韧,又宛如寒冬中傲立的梅花,在风雪中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芳华。
令他,一时心痒,也许也将一世不得忘。
第二日,寅时将过半,夜色依旧浓重如墨,天色还未亮,周遭弥漫着一片朦胧的昏暗。
萧祁云纵然满心不忍,却也不得不将杜筠婉唤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的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然而理智却在不断地提醒着他,必须得在宫门大开之前,在宫中众人纷纷起床之前,让她回去。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定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与危险。
守在宫门前的小公公很懂事,偷偷顺着鲜为人知的宫道,将杜筠婉送回司衣局。在司衣局的侧门处,始终有人静静地等候着,小公公与那人交换过眼神后,迅速消失在宫道上。
郑司衣又是一宿没睡,当看到杜筠婉平安回来,她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色,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有担忧,有无奈,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恐。可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能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