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狂风呼啸袭鹤城 房倒屋塌大风雪

随着岁月的流逝，昔日的福臣也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老王。

因为家里的原因，他主动提出辞去检修班班长的职务，要到单位的维修值班室去当一个值班长，因为倒班工作空闲时间多一些，可以帮助媳妇照顾一下家里和孩子。

老王对这个媳妇儿好，一是自己相中的，二是媳妇儿长得漂亮，拿得出手，媳妇儿给老王又生了三个大胖儿子，传宗接代的任务是100完成了，老王更加珍惜这份美好时光了。

日子转眼间到了1983年月，一场历史上罕见的暴风雪给人民群众生产生活带来巨大影响，造成黑龙江西北部地区重大财产损失。

大风雪给城市带来了冷冷地、厚厚的麻烦，这场骇人听闻的大风雪，在白天还没有预兆，虽然白天阴沉沉地刮起了西北风。

中午时分风势加大，天空暗得吓人，室内需要点灯照明，人们凭直觉，已预感到要刮大风下大雪。

大风雪当天清晨，外面伴随着薄薄的寒气和晨雾，雪花悄悄地落下，地上的积雪已经可以淹没脚面了，在群英楼百货商店周围隐约可见三三两两晨练的人，到处是人们嘴里慢慢喘气呼出的白烟。

老王早早地起来，可不是为了锻炼身体，原来是早上起来到群英饭店拿粮票买烧饼和豆浆，争取在开门之前排队完毕，以免影响上班工作。

刚刚走到饭店的大门口，就隐约看到在他前面的一个人突然倒在了地上，老王见状急忙加快脚步来到老者的面前，看见老者的左脚脚面已经扭曲变形，棉靴的鞋尖和鞋后跟掉了个，原来这位老人家早上晨练由于能见度低，所以滑倒，踏到了坑洼处，结果导致了脚和小腿连接处折断。

当时老者疼痛异常，手颤抖得非常厉害，看到这样的情况，老王马上跑到饭店打电话，联系了卫生所急救。住在附近的老者家人和医院工作人员也来到现场，老者的家人非要好好谢谢老王，刚巧老人的侄女是饭店经理，多批了10个烧饼给老王，老王高兴了一整天。

到了下午两点，天空中阴云密布，已是狂风呼啸，雪絮如鹅毛一样漫天横飞，天地间已经分不清了，到处是混沌一片。

临近下班时间，老王往家骑自行车已经骑不动了，地面积雪已超过想象的深度，走在路上，迎面被刺骨的大风刮得抬不起头、睁不开眼，厚厚的积雪一脚踏进去就拔不出脚，大片的雪絮打在脸上好像针刺般疼痛。

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合意大街上大部分房屋已经被慢慢飘下的雪积堆围堵，群英楼电业局家属区部分破旧的仓房直接倒塌，到了夜间，大风雪虽然看似减弱，可是积雪已经近一米深。

一大早刚刚起床的老王还没有擦去昨天10个烧饼的快乐记忆，睁开眼睛自然而然地拉下灯绳，没有亮，老王震惊了一下，看着棉被包裹的窗户，再看看炕上睡得正香的媳妇，他突然觉得刚刚被梦整醒的他，应该再睡一觉，再起来看看咋回事，修个电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事儿了。

老王又躺下来，忽然又感觉呼吸的空气中凉飕飕的！

“睡不着，就起来生火吧！”这个理由倒是可以，他也的确感觉有点凉。

老王掀开被子，穿上棉裤，披上棉大衣，卷起身体打开窗帘子，外面一片黑灰。

外面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白雪堵住了，老王迅速爬起来，仔细地给自己整理个头绪，但是他还是看到，窗户外面的确叫冰雪覆盖了。

“快起来，快起来，艳玲！”老王觉得，有必要马上从她那里听一下哎哟之类的惊讶回答。

“哎哟，咋的了这是，这是雪啊还是啥啊？”艳玲刚刚看到就惊讶地喊道，她又转头看着站在炕上，扒着窗户看的老王，还有老王穿了一半的袜子。

“妈巴子的，这么大雪啊！”

最重要的是，老王想到了刚才灯不亮，一定是变电所停电了，他用手抠着窗户。

媳妇奇怪地看了一下老王，心想：这啥时候了？咋还有这闲心？

“真是坏菜了！这大雪把窗户都封上了。”

“快点起吧，外面不知道咋样，连个声音都听不见！”老王现在面临的头等大事是能不能上班，这可丝毫马虎不得，想到这里，老王心里直接往下沉了一会。

“你可稳当的，光你急也没用啊！”

“知道，我先去看看。”老王脸上由于激动，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些微红。

老王一边说一边套上夹壁墙上的雨靴，就向外屋地跑去。

一个站不稳，直接撞在走廊的木头门背上，脸疼得好悬喊出来声，整个人挤在了门框上，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直接抓住门把手推开。

媳妇听到老王好像是被踩到腰子一样的闷叫声，还有木头门桄榔的声音，赶紧仰起半身，一边招呼炕上睡觉的老二、老三起床，一边穿衣服下地。

扭过头去喊着问：“你扶稳一些啊，别着急！”

可不是着急，老王转到外屋的大门口，门都推不开了，都肿了起来的脸被撞的一刹那，已经忘记了

揉。

明亮小身板子也帮着父亲连着推了三、五下，门框快散架了，也才推开一丁点。

老王当时想，我这整个家产，也就这房子，还是公房，家里一个存折，关键是这么大的雪，晚上上哪去睡啊？

家里粮食也不多，咋地也要撑到雪化啊！老王快速调整了心情。

“快来帮着推，我一个人推不动！”老王住的职工宿舍是单位给的公产房，一趟住着8家，共有一个房架子，一家一个小院，30平米的小房子，隔壁有啥事情，听真亮的，老王此时的这个心情，就像犟驴，就想出去看看。

就是不知道这个外面的大雪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厚！

“老王，你家门能开不啊，开了出来上我家帮帮我！”隔壁老徐头在墙西边大声叫着，让老王又失望了，本来还希望他帮自己，结果他也憋在家里了。

“哎呀妈呀，这么大雪啊。”老王媳妇边系扣子，边叫着，两个孩子也叫大雪弄蒙了，站在地上都忘记穿衣服了。

老王像被电打到了一样提高了嗓门：“快往外推！”

突然，外面传来铁锹铲门的声音，老王的心情瞬间从跌落低谷到直接兴奋得想叫，前前后后用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原来邻居一家起得早，就挖到了他家屋门外。

老王贴着玻璃向外望着，站直了身体，和媳妇使劲拽下门帘子，彻底露出外面，睁大眼睛对两人说道：“哎呀！太好了！”

老王刚刚还手足无措的样子，现在完全平静了下来，仰着头看着外面的光亮，明显眼里有几滴眼泪。

就这么的，老王和媳妇，还有三个孩子全都跑出了屋子，出了屋子就傻眼了，满世界是白茫茫一大片。

四、五月间本是东北地区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给城市覆盖上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老王家的房子已经叫白雪埋上了，厚厚的积雪一直堆积到房檐。

人们是在惊恐、担心、黑暗之中度过了白天和夜晚。

当时风力达到九、十级，七级以上大风持续时间很长，风力逐渐开始加大，降雨夹着大雪，脆弱的输电线、通讯线路及塑料大棚、居民房屋架棚受到了严重损坏。

停电、停水、停工、停产、停广播，许多房屋、仓、畜舍倒塌，砖瓦碎片散落一地，家里养的畜禽被冻死的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