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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曾冠者(第3/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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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一般分为刀刃和刀柄两部分,而且只有刀刃可以伤人,但木棍就不一样了,它不分前后上下,哪里都可以置人于死地。一根木棍被权之助使得如同糖果店里的软糖一样,可长可短,让人看着都心生胆战。

“阿权,小心啊,对方可不是泛泛之辈哟!”

他的老母亲突然从堂屋窗口喊道。权之助的老母亲虽然没有参战,但是已经发现眼前的这名年轻人是自己和儿子的大敌。只听权之助宽慰母亲说:“娘,您别担心。”

权之助得知母亲在一旁观战,愈加勇猛。武藏闪过权之助的一记攻击,然后趁此间隙,“嗖”地抓住了他的小臂。权之助犹如巨石压顶一般,“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等一下!浪人!”

那名老母亲担心儿子安危,猛捶窗子大喊。凄厉的叫声透过窗户的竹格子传出,愤怒的面相也让武藏开始犹豫要不要进一步攻击。

母子连心,骨肉之情让老母亲急得毛发竖立。

看到儿子被摔到地上,老母亲也颇感意外——按照常理,武藏摔倒权之助之后,要在对方爬起之前,冲上去补上一刀。

然而武藏当时并没有那么做。

“哦!我等你!”

武藏骑在权之助的胸口,用脚踩着他的右手腕,抬头望着老母亲刚才在的那个小窗口。

“……?”

武藏面露惊讶。

窗口内,已经没了老母亲的身影。被武藏压在身下的权之助还在拼命地挣扎,努力想挣脱武藏的束缚。他拼命地蹬着腿,企图靠腰部和腿部力量挽回败局。

老母亲觉得大意不得,于是赶紧跑回厨房,拿上武器,冲了出来,指着权之助的鼻子大骂:“你这臭孩子,太不争气了!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你可不能再输了啊!”

武藏本以为那老母亲让自己等一下,是为了跑上前来,跪在自己面前,乞求饶她儿子一命。可没想到,这老太婆是为了激励她儿子,陪他继续战斗。

武藏瞧见老母亲的腋下夹着一把没鞘的长刀,在星光的照耀下,现出点点寒光。她站在武藏背后,喊道:“你这个瘦猴子!别以为欺负我们这样的草民就能帮你扬名立万,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普通的老百姓吗?”

武藏身子底下正压着一个大活人,他根本无暇去顾及身后的一切。

如果老母亲这时突然从背后攻击,那么武藏将很难应付。更何况权之助还在地上拼命地折腾,背上的衣服和皮肤都磨破了,只为给母亲赢得一个有利位置。

“这就是一个浪人!娘,您不用担心!您不用靠得太近,看我现在就打倒他!”

权之助虽被压在地上,但依旧嘴硬。老母亲嘱咐他:“你别急躁!”

又接着说:“怎么能够输给这种野浪人?我们的先祖那可是大英雄,木曾家族大名鼎鼎的大夫房觉明的血流到哪里去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权之助大声喊道:“在我身上。”

他一边喊着,一边抬起头,一口就咬在了武藏的大腿上。

权之助已将木棍扔开,现在双手也自由了,再加上咬着武藏的大腿,弄得武藏难以招架。背后的老母亲也前来助阵,挥舞着长刀,向武藏砍去。

“等一下,老妈妈!”

这次换作武藏喊暂停了。武藏知道争斗并不能解决问题,再这样下去,双方肯定是不死即伤。

如果再继续下去,如果能够救得了阿通和城太郎,那也罢了,主要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两人劫持了阿通和城太郎。武藏想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武藏要求老母亲先将长刀放下,但老母亲却没有立即答应,她问儿子:“阿权,你说怎么办?”

她想和被压在地上的儿子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妥协。

火炉中的松枝烧得正旺。母子二人和武藏交流之后,才发现双方存在误会,最终冰释前嫌。

“哎呀!哎呀!真是好险啊!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老母亲终于松了一口气,坐下休息一会儿。权之助也想坐下,可被老母亲制止了。

“权之助。”

“娘,什么事?”

“你先别坐下,带这位武士参观一下屋子——让他看看咱们没藏那位女子和孩童!”

“好的!您怀疑是我在大街上绑架了那女子和孩童,我实在是太冤枉了——您跟我来,这屋子您可以随便翻,随便看!”

武藏跟在权之助身后,脱掉草鞋进入屋内,坐在火炉前的草席上,和他们母子二人聊着天。

“我就不看了,你们是清白的!刚才怀疑你们,真的很抱歉!”

武藏诚挚地向对方道歉,权之助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做得也不对,要是先问清楚,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儿了!”

说完,盘腿坐在火炉边。

话虽如此,但武藏依然没有打消心中的顾虑,刚才在门外看到的那头花斑母牛,确实是自己从比睿山带来的,途中把母牛让给了病弱的阿通来骑,而且城太郎还在前面牵着牛绳,怎么这会儿就给拴在了这家民宅的院子里了呢?

“你就因为那牛才怀疑我啊?”

权之助恍然大悟,赶紧将自己捡到母牛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武藏。

“不瞒您说,我在这附近有些田地。傍晚的时候,干完农活,我拿着渔网去野妇池捕鱼。当我走到池尻河的时候,发现那头花斑牛掉到了里面,正在淤泥里挣扎。淤泥很深,那牛越挣扎越往下陷。它难受啊!

就在那‘哞哞’地叫!我见它可怜,就把它拉上来了!拉上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头还在哺乳的母牛。我去周边找它的主人,但没人认识,于是我就猜测这肯定是被哪个盗贼偷出来,然后给扔在那里的。您也知道,一头牛能顶得上半个劳力。我家里太穷,都不能好好供养老母亲,所以我当时就觉得这可能是上天可怜我,特意赐给我的礼物,于是就把它牵回家了!既然您是牛的主人,那就把它带走吧!至于您说的阿通和城太郎,我可是一概不知的呀!”

说到这里,一切都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强盗,而是一个率直质朴的农村汉子。率直是他的优点,可是正是这优点造成了刚才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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