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旧事(第1/2 页)

夜间的鸿思街与白日里的格外不同，本就古朴的街巷张灯结彩，置身其中让人恍然。

最为不同的还是那些妖兽，也不知是白日里可以掩盖形态还是压根儿没有出门，此刻鸿思街上人头与兽首各占一半，昏黄灯光之中更加光怪陆离。

牛头、马面、蛇首、猪脸，更有甚者上半身是鱼、下半身靠两条腿行走的异兽，何所求穿梭其中，惊叹不已。

“你能别等着人家的脸看嘛？”那鱼人走过去时，何所求眼珠子都快扣到人家腮帮子上了。

何所求不可置信：“听闻过鲛人，这种还是第一次见到，着实，着实......”她一时不知如何形容，只觉得有趣。她平常所见的妖要么是尚未化形的兽形，要么就是化身成为面容姣好的模样，这样掺半的还是头一次。

一行三人结伴来到溢鼎宝阁之前，黎奚自报家门后便有仆从将三人请到四楼边走边介绍其中陈设布局：“溢鼎宝阁每座大些的城池都有一间，而此间宝阁，共有五层，除却最顶端是此间阁主的居所以及陈放一些秘宝外，其余摆放的都是可交易的物品，价值越高者摆放的楼层就越高。此外一楼寻常是散座，二、三、四都设有雅间。”

因天蚕蛊之珍贵，去忧门门主特意请此间宝阁的二位阁主拍卖，二位阁主对此事也珍而重之，特意在去忧门的人来后留下雅间直至金蚕蛊出手。

黎奚虽到了无戒城有几日了，今夜却也还是第一次来。

将雅间的窗户打开，视野顿然开阔，微微低首便能看见一楼的宽阔平台，想必那就是展示竞品的地方了，雅间内凳子摆放也在窗户边上，的确方便。

仆从献上茶水、点心后没多久，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三人循声望去。

雅间进来两个相貌别无二致的女子，容貌艳丽，衣衫华贵，与方才的仆从显然不同，看来便是仆从口中所说的两位阁主了，众人当即起身拱手。

两位阁主走进，虚扶起三人，其中一位道：“门主传信说托少门主前来，三位皆是少年俊才，不知哪位是？”

黎奚上前一步道：“二位阁主，实在是失礼，这位是我师兄常德远，而另一位乃是衡天宗何所求，我们三人结伴而来，叨扰了。”

近距离观察，何所求到底发现了些不同，这双生二人的眼睛皆为一深一浅，一个是左深右浅，而另一个恰巧相反。

“三位不必客气，来者是客，再说我们溢鼎宝阁与各门各派一向较好，”两位阁主请他们一起落座，随后笑道，“此间溢鼎宝阁是我们姐妹做主，她名唤秦霁，我叫程皑。”

何所求有些奇怪，这二人显然是双生子，怎么姓氏却不相同，说着便直接道出：“难不成一位随父亲，一位随母亲？”

面前两个几乎无差的女子相视一笑，这种问题应当是回答过多次，解释道：“并非何姑娘想的那样，程皑随母亲姓这是自然，不过我并非与父亲姓。”

不明随意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只等着姐妹二人接着往下说。

“程家先祖原先在凡间生活，是得一位飞升的仙君襄助才来到修仙界中来，这也是若干年前仙魔大战前的事了。”

仙魔大战之前，修仙界与凡间的联结并非只有镜世泽一条路。古时，凡间曾被称之为中洲，而修仙界则是外九洲，除却一面海之外，其余三面由三座仙山阻隔开两者，船只航行自可抵达，不过未免战事波及无力反抗的凡人，几位仙君将中洲与外九洲隔断。

“不过仙魔大战之后，那位仙君自行陨落、魂断三千以滋养破碎的天地山河。虽然先祖并未像仙君一般了却红尘、飞升上界，不过也成就了自己的一段缘分。感念之下再加上仙君与先祖之间在中洲的君臣前缘，未免不曾留下后嗣的仙君无人祭祀，所以程家儿女一半都要冠以秦姓，也算先祖尽到为人臣子、为人友朋的心意。”

三人无不感叹程家先祖的忠贞。双生子觉得此事太过沉重，有意调节气氛，其中一个狡黠一笑，随之问道：“诸位能分得清我俩是谁吗？”

常德远、黎奚二人观察好一会儿后摇头，唯有刚才偷偷瞧了许久又不隐藏的何所求道：“两位的眼睛异于常人，若我观察的不错，眼睛左深右浅的这位是姐姐，也就是程皑姑娘，那另一位就是秦霁了。”

双生子拍手叫好：“何姑娘的确细致入微，那如果这样呢？”说着二人纷纷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瞳孔颜色竟变化成相同的了。

饶是何所求再盯着二人的眼珠子观察，都看不出区别，两只瞳孔的颜色都是一样的琥珀色，笑道：“这就为难我了，若非早知道二位的名姓，的确难以分辨，只望二位日后相见可不要为难我们啊。”

程皑、秦霁自然并无不同意：“日后三位前来，我二人自当禀明身份，不叫你们为难。”

闲话过后，程皑、秦霁与黎奚商议起金蚕蛊的事情来。

无戒城城主生辰在即，私下递给程皑、秦霁的叫价节节攀升，最后还是决定趁早脱开手比较稳妥。

“那么金蚕蛊的拍卖就定在六日之后，这几日我们会在城中出告示，即便深处他乡，有心之人自然会在当夜来溢鼎宝阁，在此之前还请少门主保管好。”难说有些人为了夺取金蚕蛊不择手段。

程皑、秦霁为尽地主之谊将三人所在的雅间留到二十日，也就是六日后金蚕蛊拍卖的那天晚上，无论她们何时有兴致都可以前来观看拍卖，也不至于同下面的散客挤在一处。

黎奚谢过二人：“如此，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晚三人便留在溢鼎宝阁内见识了一番，不禁感叹溢鼎宝阁果真是鸿思街中数一数二的拍卖行，其中宝物数不胜数，绝非其他小店可以比拟，在这处所谓“寻常”物件都是五十万灵石起步，至于最后成交的价钱是谁都没准儿的。

据说这拍卖要维持到日出时分，满足了好奇心的何所求有些困倦，便想着提前回房家，所以暂且告别了常德远以及黎奚师兄妹两个下了楼去，四楼的仆从见她出了雅间当即迎了过来，听闻她要离去，便打算接引她下去。

不巧，只能容两人行走的楼梯上有仆从正带着客人上来，一时间何所求便不好离去了。

“客人，您想参观那盏灯是没有问题的，奈何我家阁主说此物是无价之宝，并不打算将此物出售，还请您谅解。” 仆从身后的男声道：“万物皆有价，不如叫你们阁主出来说话，即便是千万灵石也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