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北望长安

融化的积雪被仓爷组织人挖的大坑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虽说山林里不缺乏泉水，但是因为新建的村落门前，有池塘，似乎更能给这个兵荒马乱的世外桃源平添一份宁静。虽然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那种美好。

宁千秋无可读，家里的籍被胡人一把火焚毁。现在他仿佛成为了一个闲人。村里的体力活，村里人自觉地不让他帮忙。也至于让宁千秋闲得蛋疼。思量着自己应该找一点事情干，否则，闲下去，整个人都会颓废的。

当小郡主再一次哭求让他送她回京都长安城时，宁千秋想了很久后，居然破天荒答应了。其实他也很想去大宁国的京都长安看看，是不是影视剧里面的那个盛唐的长安。山村虽好，但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耗在山村里，宁千秋似乎有些不甘。其实，他还做不到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种超然与洒脱。毕竟是普通人，自然有普通人的理想与愿望。

当仓爷听说宁千秋要送小郡主去京都长安时，不知如何，心里百味杂陈。宁秀才没有了功名，说不定到京都长安，能考取当上大官。以一个山民的见识和认知，能去京都长安，读人就一定会当官。

“宁秀才，你真的要去京都长安？”

“仓爷，下河村的人呆在山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确实想去京都长安看一看。对了，仓爷，问你一件事，沿着这大山一直走，能通到马邑郡后面吗？”

仓爷想了想道：“宁秀才，应该可以，可是深山老林子里猛兽众多，宁人之所以没有设关隘，就是不怕胡人会穿过这五百里原始森林，绕道到马邑郡的后面。宁秀才，从森林里穿过去马邑郡那边确实凶险万分。”

“仓爷，我知道，可是胡人围困了马邑郡，走官道通过马邑郡去京都长安，无异于送人头。”

仓爷叹息一声道：“也罢，仓爷我这次就豁出去了，亲自陪你们走一趟。”

宁千秋有些感动。仓爷狩猎的经验老道，有仓爷一路走原始森林，应该没有事。

村里人知道宁千秋就要送小郡主去京都长安的事后，全都舍不得宁秀才走。宁秀才是下河村人的主心骨，有宁秀才在，睡觉都踏实。不过宁千秋去意已决。众人只能一番唏嘘不已。

张三千尤其不舍。“秋哥哥，你几时回来？”

宁千秋抚摸着张三千的头道：“用不了多久，很快就回来。”

临行时，杨嫂给宁千秋准备了一个大包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神情凄楚。宁千秋倒是放的开，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对这种离别早已经近乎免疫，不会感到多少伤感。。一行三人在村里的挥别中踏上了回京都长安的道。

仓爷几乎是带上狩猎的全部装备，骑马走在最前面。老人老当益壮，精神头一点都不输年轻人。前两日平安无事，夜里宿营时，仓爷会顺手打一只野兔或是山鸡烧烤。小郡主一直心事重重，几乎很少说话。

第三日，天上下起了雨，好在过午的时候就停了。不过因为下雨，山道路滑，变得难走。尽管有仓爷在前面开道，行程却比前两天慢了一些。五百里原始森林，宁千秋的计划是走上半个月。现在看来，太乐观了一点。 晚上露营的时候，四周一直有狼嚎，尽管仓爷多生了几堆篝火，半夜时分，一匹胡马还是在悲嘶声里，被狼群偷袭成功。若非仓爷射杀了好几只狼，只怕其它两匹胡马也难幸免。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时分，三人才勉强眯缝着眼睛睡了两个时辰，才起来赶路。小郡主尽管十二分不愿意，还是不得不跟宁千秋同乘一骑。宁千秋其实也不想，后悔应该多带两匹胡马，可是想着下河村人的穷苦，多留一匹胡马给村里人，至少也能减轻一些劳力。想想也就释然了。

林子里的山路越来越不好走，也就是有仓爷在前面开道，否则，让宁千秋骑马走，指不定是寸步难行。一会儿上坡，一会儿又下山谷，行程越来越慢，更令宁千秋无语的是，小郡主居然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使宁千秋骑在马十二分的小心，想叫醒她，始终于心不忍。宁千秋只能自嘲，佳人在怀，温香软玉，大慨这就是轮回司的那个死胖子所说的，因为自己救人换来的福报吧！

一路走走停停，前面的仓爷老胳膊老腿终于吃不消了。大慨因为昨夜的野狼群侵扰，谁都没有睡好。仓爷停下道：“宁秀才，要不歇一会。”

宁千秋点点头。跳下马将小郡主抱下来，放在熊皮上睡觉。

“仓爷，我值守一阵，你放心地睡吧！”

仓爷也不客气，他实在又累又困。取下兽皮铺上，很快就传来了鼾声。

林子里很静谧，除了仓爷均匀的鼾声，甚至听不到鸟鸣。真的是千山鸟飞绝，天寒地冻人踪灭。宁千秋透过茂密的林子望向天空，天空难得放晴，一轮春阳发着冷清的光，从密林的空隙处洒落下来，斑斑点点，甚至好看。宁千秋看得有些走神，以至于身后的小郡主醒来都不知道。小郡主瞪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宁千秋，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瑞雪初晴，林子里白色的雪，斑斑点点的阳光，构成一个静谧祥和的美好世界。宁千秋忍不住轻轻叹道：“真美。”把小郡主吓了一跳，以为宁千秋在说她。忍不住怒道：“登徒子，你胡说什么？”

宁千秋一愣，回头看向小郡主。

“你骂我什么？登徒子，我对你一点企图也没有，我是在说这斑斑点点的阳光洒落在林子里的雪地上很美。”

“姓宁的，你以为本郡主会信你的狡辩之言。”

“爱信不信。”

宁千秋不再理睬小郡主的无理取闹。

“既然你醒了，你来值守，我有些困。”

说着，也不再管小郡主。铺开一张兽皮倒头就睡。小郡主气得直哼哼，终于忍住了将宁千秋拉起来揍一顿的冲动。毕竟，还要靠着这登徒子才能回到京都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