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将错就错(第2/2 页)

“王妃，仔细不要气坏了身子。”墨香见姜宝如甩了别人巴掌后反倒让自己连连后退了两步，连忙上前扶着。

姜宝如坐到金丝楠木椅上，饮下丫鬟递来的参茶，缓了许久才觉得心中那道闷气散了些。可转头一看那跪坐在地上的姜蓓如，便又觉得气血翻涌起来，干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她。

“姐姐，姐姐救我，我……是我一时糊涂，我不想嫁给赵大人啊，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哐当～～

姜王妃将手中还剩小半盏参茶的瓷杯砸到姜蓓如身上，而后碎了一地，碎片在姜蓓如的手背上划出了细碎的伤痕，可她如今不敢娇气喊疼，嫡姐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颜色。原本以为，嫡姐是端庄稳重的王妃，还是病弱残躯，没想到竟这般让人惧怕，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姐姐，我，我有听你的，曹氏的芍药酒壶中，我真的下了药，她现在腹痛呕吐，不就是证据吗？我……我真的会听话，姐姐救救我吧。”

“不要信口雌黄，我可没让你下什么药。”姜宝如剜了她一眼，心中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蠢货。

姜蓓如脸色一僵，嘴唇嚅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是和鸣院的姑姑给她的药粉，姜宝如自己什么也没说，更没有亲自动手。她不知道罗姑姑给的药粉是什么，可她直觉自己是万万不能下的。总归都是棕色的药粉，下点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情药，让罗姑姑看到便好。她骄纵任性，也胆大，意图给宋旸下药，为自己谋个英俊郎君。

许是给宋旸的药粉被分薄了，起效比预料中慢，她在凭栏阁中等着宋旸，没想到等来的是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丑男人。黑暗之中还听到这男人不停叫着‘徐大小姐、知荞’……对了，那赵大人有意中人！

“姐姐，求你救救我，那赵大人有意中人，他只是认错人了！”

“王妃，姜大人和二小姐母亲来了。”

——————

“王爷，妾身难受～”

宋旸到达镶华院已接近亥时，吴医官诊断出曹氏之所以腹痛呕吐，是因为误吃了引发胎儿躁动的食物，只要喝了中和的汤药，静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食物呢？可查验过了？”

一直跟来镶华院的墨香上前禀报：“回王爷，已经查验过了，是因为给侧妃的茶水被误换成了给宾客消化粽子的山楂薏仁，才引发侧妃腹痛的。”

“岂有此理。”

宋旸瞥了一眼墨香，又说道：“你是王妃跟前的一等侍女，那些个粗心的下人，应该知道如何处理。眼下侧妃有孕，事事须小心谨慎，倘若再有这般意外，不说膳房和府医，便是各院主子奴婢、王妃，也难辞其咎了。”

墨香半垂的睫毛微微翕动，躬声道了句：“奴婢明白。”

曹氏握着被面的手一紧，原本楚楚可怜看着他的眸子微微睁大，颇有些不可置信，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再看向房中众人，低眉顺目的墨香、吴医官，还有乌泱泱的丫鬟婆子，又想起在宴席上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还有自己身后孤零零的娘亲，一瞬间不免茫然起来，这府中，自己好像连个顶事的亲信都没有。

再看今日姜家的二小姐又是献艺又是敬酒，有眼睛的都知道姜家打的什么主意，倘若真的把姜家那二小姐也抬了进来，自己如何还有立足之地？

王爷的势力尚在外围时，曹家有大用，如今表面上，王爷对自己千恩百宠，无伤大雅的要求一概爽快答应，可曹家的手却始终没能伸到京中都城司……曹妍脑中卒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王爷这般草率了事，是对自己暗中给赵渝城牵线的敲打？

想到这里，曹氏虚虚看向宋旸，见他俊朗眉间凝着寒霜，方才说的‘各院亦难辞其咎’，恐怕，这里面也包括了自己。

本来要说出口的‘请王爷彻查’又咽回了肚子里，再次换上楚楚可怜的姿态，放软了声音虚弱地对宋旸道了句：“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