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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曾冠者(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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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路人告诉武藏,有一个浪人在离关卡的茶馆不远的地方截住了那位女子,然后鞭打那牛,连人带牛一并劫走了。这一消息立刻在街内炸开了锅,搞得人尽皆知。

武藏一直待在山丘上,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变故的就只剩他了!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刻钟,要是阿通真的遇到什么危险,那还来得及去救她吗?武藏立刻跑到了那家茶馆前。

“老板!老板!”

关卡的木栅门在下午六点关闭,茶馆的老板正在收拾桌子。他回头望着气喘吁吁的武藏,问他:“你落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大约半刻钟之前,有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小男孩从这里经过,您看到了吗?”

“你是指那位坐在牛背上像普贤菩萨的女子吗?”

“嗯,没错!听说他们二人被一个浪人给劫走了,您知道去哪里了吗?”

“我没亲眼看到,不过听来往的人说,他们从前面首塚那个地方被拐到了旁边的小道,往野妇池方向去了。”

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武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苍茫暮色中。

综合路人的说法,武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阿通。

武藏万万没有想到下手的正是本位田又八。武藏从比睿山的无动寺前往大津的过程中,在山顶的一间茶馆内碰见了又八,两人尽释五年前结下的仇怨,恢复了幼时的朋友之情,并且还约好一起去江户。

武藏紧握又八的双手,眼神中饱含真诚和期待。

“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你要认真修行,要对未来充满希望。”

武藏的鼓励令又八感激涕零,又八欣然地说:“嗯,我要认真修行,重新做人。你是我的兄长,要多多指教我呀!”

就是这样一个又八!武藏根本不可能将他和劫持阿通的人联系到一起!

武藏猜测,劫持阿通的人可能会是浪人中的卑鄙小人,也有可能是在世间投机取巧的小蟊贼、人贩子,甚至还有可能是劫道的武夫。如果这些都不是,那极有可能就是地方上彪悍的野武士了。

武藏现在根本搞不清对手是谁,他现在既着急又紧张,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去野妇池寻找线索。此时,天已经大黑,天空虽布满星光,地上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武藏按照茶馆老板的指示,去野妇池寻找,但是找遍了所有的地点,也没发现一块像池塘的地方。田地和森林都是倾斜的,道路也在一点点变陡,武藏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驹岳山脚的某个地方——武藏是彻底迷路了!

“好像走错路了?”

武藏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在驹岳的巨大山体底下,有一处被防风林包围着的农家院落。透过树林可以看见熊熊烧的炉火,将周围的木篱笆映得通红。

武藏走向前去,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那头花斑母牛,但是没有发现阿通。牛被拴在了厨房外面,正在无聊地“哞哞”叫着。

“……哦!花斑母牛!”

武藏松了一口气。

牛在这里,那毫无疑问,阿通肯定也被劫持到了这里。

可是……

这处民宅位于防风林中,住的究竟是何许人呢?武藏思虑再三,决定先观察一下,以免打草惊蛇,对阿通不利。

武藏躲在外面窥探屋内情形。

“娘,您休息一下吧!您老说自己眼睛不好,可还偏要在那么暗的地方干活,快别干了!”

声音有些大,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旁边堆放着一些柴草和稻壳。

武藏屏气凝神探听屋内的动静。厨房的隔壁有一个房间,里面生着炉火,火光摇曳,映得整个屋子通红。可能是从这间屋子,也可能是从隔壁有着破格子门的房间,传出了轻微的纺线声。

那位母亲听到儿子的劝说,赶紧停止手头的工作,纺线声戛然而止。

儿子在隔壁的屋子里,似乎在忙着什么。他起身出来,顺手带上了拉门,对母亲说:“娘,我出去洗洗脚,然后咱吃饭!”

厨房的旁边有一条引水沟,清清的泉水正在静静地流淌。儿子拎着一双草鞋,来到引水沟边,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用清水涮了两三次脚。这时,那头花斑母牛悄悄地将头探到那男子肩膀后。

那男子摸摸牛鼻尖,对始终没有作声的母亲大喊:“娘,等您忙完了,快出来看啊!我今天可捡到大便宜了!您猜是什么?一头牛!而且还是一头优质母牛。不仅可以耕地,还可以挤奶呢!”

武藏站在篱笆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他当时再耐心一些,搞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后在行动,就不会酿成后来的过错了。武藏觉得自己侦察得差不多了,就找到入口,悄悄地潜入院子。

虽然是一处农宅,但非常宽敞。墙壁有些破旧,应该是一处老宅。

屋子里没有长工,也没有女佣。茅草屋顶上长满了青苔,没人打理,远远望去,像一座废宅。

“……?”

武藏来到亮着灯光的窗前,踩着窗下的石头向屋里窥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长刀,正挂在对面的墙壁上。一般老百姓不可能拥有这种刀,至少也是颇有来头的武将才能使用。皮革刀鞘上的金箔花纹虽已褪色,但仍依稀可辨。

看来——

武藏思前想后,更加狐疑。

刚才,微弱的灯光映射着洗脚男子的脸庞,那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那人身着及腰粗布衣,裹着满是泥渍的绑腿,腰上还别着一把刀。

大圆脸盘子,头发蓬乱,自眼角处用稻草束起,眼角上挑,显得炯炯有神。胸肌强健,腿脚麻利。武藏一见此人,就觉得他非常可疑。

“肯定是这家伙干的!”

铺着蔺草的房间内空无一人,松枝在巨大的火炉中熊熊烧着,释放的浓烟“呼”的一声从窗户中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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