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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商人(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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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能巧妙地利用水的特性而营造出生活情趣的住宅并不多见。

武藏听着绕梁而过的潺潺水声,不觉有此感想。

这里就是本阿弥光悦的家。

光悦的家位于京都实相院遗址东南方十字路口的一角。莲台寺郊外——那个让武藏终生难忘的地方,距此并不算远。

很多城里人都将这个十字路口称作本阿弥路口,并不是因为这里只住着光悦一家。其实,在光悦所住的长屋门附近,还住着他的外甥以及很多同行。大家在这个路口比邻而居,相处融洽,就像过去的地主家族一样,享受着安适、和睦的城市生活。

(原来如此!)

武藏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丰富多彩。自己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像京都这种让人艳羡的城市生活一直与他无缘。

本阿弥家族原是足利世家武臣的后代,即使是现在仍能享受到每年两百石的俸禄,并深受朝廷赏识,就连伏见城的德川家康也十分器重这个家族。他们的职业就是养护刀剑,但又不是纯粹的工匠。若要问光悦到底是武士还是手艺人,好像两者都不是。其实,他既是工匠,又是手艺人。当时,“工匠”这个称呼,很难登大雅之堂,就是因为很多工匠不能坚持自己的风格。在以前,百姓犹如崇敬天皇的圣物一样尊敬手艺人。随着世风日下,很多人将工匠等同于“没出息的人”。不过,工匠这个称呼,最初绝不是贬义。

追根溯源,京都的大商人角仓素庵、茶屋四郎次郎、灰屋绍由都是武行出身。换句话说,他们过去都曾在室町幕府负责商贸事务。后来,这些人渐渐远离了幕府,不再从幕府支领俸禄,变成独立经营的商人。

对于商人而言,商业头脑和社交手腕,远比武士的特权重要得多。后来,这些商家代代相传,逐渐演变成商业世家,有的如今已成为京都数一数二的商贾。

即便是群雄割据,这些大商人依然能受到各方的保护,他们的事业因此而代代传承下去。就算天皇下诏征兵,他们也可以通过缴税来逃避战火的涂炭。

实相院遗址的一角,挨近水落寺,有栖河与上小河从实相院两侧流过。应仁之乱时,这一带都化为了灰烬。现在,园丁在院里种树时,还会从地里挖出古铜色的钢刀、盔甲等物。不过,本阿弥光悦的房子修建于应仁之乱以后,尽管如此,整栋房子仍显得古色古香。

清澈的有栖河在流经水落寺之后,会流过光悦的府宅,然后与上小河汇合——这条溪水先是流过一亩大小的菜园,然后消失在一小片树林中,最后再从地下流入大门前的喷水井。其中一部分水被送入厨房,用来洗米做饭;另一部分水被送到浴室,用来洗去身上的尘垢;还有一部分水被引入一间素雅的茶室,并能在此听到山泉水滴落的叮咚之音。还有一个地方被本阿弥家的人称为“御研小屋”,这儿的入口处经常拦着一根稻草绳,禁止闲人入内——在那里,工匠们常年为各国诸侯打磨、养护刀剑,其中不乏正宗、村正、长船这样的举世宝刀。

自从住进光悦家之后,武藏就卸下了旅客的打扮,到今天已住了四五天了。

自从在郊外与光悦母子一起品茶之后,武藏就一直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也许他们的确很有缘,没想到仅分别几天之后,就又见面了。

从上小河至下小河的东岸一带,有一座罗汉寺,赤松家族府宅的遗址就位于寺旁。随着室町将军的没落,这一大片宅邸日渐荒芜,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尽管如此,武藏仍想到那里看一看,于是他信步来到此地。

武藏幼年时,经常听父亲说:“我虽然是一个乡下武士,但你的先祖平田将监可是播州豪绅赤松家族的分支。你体内流着英雄的血液,所以你一定要开创一番伟业!”

下小河的罗汉寺,紧挨着赤松府邸的菩提寺。要是去那里走一走,说不定能找到先祖平田氏留下的遗迹。当年,父亲无二斋来京都时,也曾到此祭拜祖先——尽管自己并不熟悉那段陈年往事,但有机会来此地缅怀先人,也绝非毫无意义。于是,武藏在比武当天就来寻找罗汉寺。

下小河上架着一座“罗汉桥”,但他却一直找不到罗汉寺。

“难道这一带也变了吗?”

武藏靠着桥栏杆,想着心事——父亲和自己不过隔着短短几十年,可都市的面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汉桥下,水流清澈见底,偶尔会突然发白变浑,可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有的清澈。

武藏仔细一看,原来从河左岸的草丛里会时不时冒出一些浑浊的水,这些水一流入河里,便向四周蔓延出一层白色的浊浪。

(啊!原来这附近有磨刀作坊!)武藏只是单纯地意识到这点,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后来会成为这家人的座上宾,还叨扰了好几天。

“啊!您不是武藏先生吗?”

刚要回家的妙秀尼姑叫住了武藏,他这才发现这里距离本阿弥路很近。

“您是来看我们的吗——光悦今天刚好在家,您不用客气!”

妙秀看到站在路旁的武藏,热情地招呼着。她还以为,武藏是特地登门拜访的,便将武藏带进长屋门1 ,并让家仆立刻去找光悦。

无论是出门在外,还是在家,光悦母子都是那么和蔼可亲。

不一会儿,光悦过来说道:“我现在手头正忙,先让我母亲陪您聊一会儿吧!等工作结束后,我们再慢慢聊。”

于是,武藏就和妙秀闲聊起来,没想到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天黑,当晚武藏就住在了本阿弥府。第二天,武藏向光悦请教刀剑养护一事,光悦就带着他参观了“御研小屋”,还给他做了详细讲解——就这样,武藏已在这户人家住了好几天。

可是,人总不能无限度地接受别人的好意。想到这儿,武藏决定在今早提出辞行。可还没等他开口,光悦就抢先一步说道:“我们没有好好招待您!如果您还有兴致,可以再住上几天。我的斋里还有几本古和几件古玩,很想请您去看一看。另外,院角处有一个烧窑,过几天我还想做几个碗碟。刀剑虽好,可陶艺也自有一番情趣,到时您也可以亲手做一个看看。”

武藏被光悦的一番话打动了,他允许自己暂且过几天安稳的生活。

接着,光悦又说道:“如果您已住够了,或是有要事在身,可以随时离开。诚如您所看到的,我家人口很少,所以您想要离开时,随时都可以走。”

武藏怎么会厌倦呢!光悦的斋里不只有古日、汉,还有镰仓时期的画卷以及国外的古拓本等物。任何一件珍品,都足以让武1 长屋门:将武士宅邸前的一部分狭长形房屋改建成的门。

藏玩味一整天。

其中,最为吸引武藏的东西之一,就是那幅中国宋朝梁楷所绘的“栗子图”。

这幅画长两尺,宽约两尺四寸,横挂于斋的墙上,由于历经数代,已经无法分辨纸质。武藏初见这幅画时,就被深深吸引了,看了大半天都看不够。

一次,他看着画对光悦说道:“我觉得您的画是外行人根本无法模仿的,而这幅画,似乎连我都能试着画出来。”

光悦答道:“您正好说反了!”

“谁都可以达到我画中的境界。而这幅画中,道路崎岖险峻,山林苍翠浓郁,若非画技过人,实难至此境界。”

“哦!原来如此。”武藏似乎有所领悟。

听了光悦的讲解之后,他又仔细欣赏起那幅画。乍看之下,这不过是一幅用色单调的水墨画,原来其中蕴含着一种“单纯的复杂”,武藏渐渐领会了画中深意。

这幅画的构图十分简单,画上画着两颗落在地上的栗子,其中一颗栗子外壳已破,而另一颗还包裹在刺球状的坚硬外壳中。画中另有一只松鼠,跳跃其中。

松鼠生性喜欢自由,这只小动物象征着人类的活力与欲望——它若想要吃到栗子,就会被球果扎到鼻子,但如果害怕被扎,就无法吃到硬壳中的果实。

也许该画的作者在绘制时,并未想到这些,而武藏却从画中领会到如此深意。也许有人会觉得,在赏画时联想到这些与画无关的东西实属多此一举。但这幅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绘画作品中,不仅呈现出了笔墨的美感与韵味,还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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