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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睡前故事(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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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夜路走多了会撞邪,这夜,何所求又是一日修炼无果之后去山顶上吹风,撞见了封斓。

应该说是封斓戳破了何所求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本欲持壶对月寄怀的封斓步行到山顶的途中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坐在悬崖峭壁旁,身边围坐着几只体态懒散却依稀可见肌肉流畅有力的山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封斓猜测何所求许是和自己一般心绪复杂,放轻脚步,准备悄摸摸溜开。

可山猫却因为她身上气味驳杂,当即扭头、四肢贴近地面,发出阵阵低哑的嘶吼,这样也就惊动了何所求扭头:“师姐?”

看见来人,几只猞猁又放松警惕,复放松身体趴在何所求周围。

封斓想走,却又不敢放任何所求一个人坐在这边,生怕她一个不舒心就跳下去,犹豫再三直接飞身到何所求旁边坐下:“反正在哪不是喝酒,一起?”

“师姐,我不喜欢喝酒,”何所求推开飞封斓递过来的酒壶。

封斓笑笑:“之前总有人同我说,年纪大了就不会觉得酒苦了,可是我总觉着酒不是苦的,是辣,我头一次喝的时候辣的我直吐舌头,喝不惯。”

“我尝过。”

“嗯,什么时候?凭芳自己就不沾这个东西,谁带你喝的,连聿?”

“有一次你喝醉了,非要我尝一口。”

封斓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最后手一推:“忘了,哪能记得那么多事。”

何所求也不再说话,只时不时听见封斓将酒咽入喉的声音,半晌过后才又道:“师姐,你是怕我出事才陪我的吗?”

“才不是呢,我喜欢大猫猫。”封斓说着将酒壶放到一边,身子一倒,直接躺在瘫在身后的猞猁身上,惊地昏昏欲睡的大猫一个机灵险些弹跳起来,发觉是封斓,蹭蹭她的脑袋又转过头去眯上眼睛。

封斓喜欢的不得了,伸手就去摸它的下巴,稍微用些力道就能听到大猫舒服的呼噜声,封斓笑得更开心,连酒也不要了,揉得越发起劲:“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哦。”自问自答,丝毫不在意猞猁并不理睬她。

何所求也觉着好笑:“师姐,你真的好喜欢它们啊。”

“那是,我来这里之前总是喂家旁边的流浪猫,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封斓说起旧事总是一副怅惘若失的模样,何所求见状也跟只猫一样往她那处拱两下,佯装要挤走那只被封斓抱住半个身子的大猫:“师姐,猫儿也要。”

封斓一掌拍上去:“别犯病。”力道不轻不重,不会最后还是将何所求抱过来。

何所求嬉笑着躺在封斓膝伤,闭上眼睛:“师姐。”

“干嘛?”

“喊喊你。”何所求躺着躺着,笑意逐渐寡淡。

封斓虽然比何所求年长许多,却始终不是她的母亲,即便是带着爱意的抚摸也想是在安抚动物一般:“很累?”

“还好。”

“可是我很累哦,我记得我刚筑基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几岁,人人都说即使在衡天宗里也难以见到我这般的奇才,彼时我走路都不看路的。”

何所求从封斓怀中坐起,好奇道:“真的?”

封斓一副在议论年少轻狂的样子,实则现如今她在宗门中也没将谁真的刚在眼里,几年前自己被欺辱时,喊着洹璋长老的名号便是破口大骂,现如今更是如此。

“真的,那时宗门的人看我都不顺眼,那样的名气也很累人的,再不能落于人后,也不能太过自傲,说你不谦逊,还要守规矩,否则说你轻狂,甭管干什么都要思量再三,我是否会摔倒,将‘天才’二字给摔碎。”

封斓见她听得入迷,编造了一段过于煽情的往事,说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太相信了,只能靠着何所求没听过太多睡前故事而蒙混过关:“反正就是,万事千万莫强求啊。”

何所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良久,慢慢道:“师姐,你是骗我的吧?”

封斓是无理也硬气三分,当即给了何所求一拳:“不信我?”

“信,我信行了吧?”封斓力道属实不小,何所求哀嚎出声,又疼又喜的样子惹得封斓也忍俊不禁。

何所求反复央着封斓想要尝尝酒是什么滋味,封斓被烦得无奈后将酒壶递与她,最终还是得到了她依旧觉着不好喝的言论。

那也过后,何所求在不勉强自己,随心所欲、纵情山水,练功也好、休息也好都在山野之中,真正活成了无名山中的山鬼,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确有几分散仙遗世独立的姿容。

宗门几位长老对于当年仙门大选上山的几位弟子很是关注,也不知从何而知何所求心中有些动摇,派了无名山上最常出现的兆彧以及来凑热闹的紫霄道人劝解,以纾解她的困惑,谁料见了一个陪着山猫来去自如的野人。

见此状,兆彧拉着紫霄便走:“想来她们师徒几个全都异于常人,这样子也不无需他人相劝,任她自在随心可能会更好些。”

直至何所求在山野之中生活了十来日,连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了个人,当当即在山上乱转,辗转许久才找到和猞猁同坐树上看他转圈的何所求。

“你怎么不回去?”

何所求坐在树上,耳边全是树叶晃动的沙沙声,悠然地晃动着双脚:“你不是整日对着丹炉吗?我以为你不会发现。”

连聿似被噎住,他的确一时没有发觉,不过梁燊说要给何所求试药的时候,这才想起不知她去哪里了。

何所求本意也不是想为难他,只是他纠结懊恼的模样实在太过不美,当即跳下树,蹦到他面前:“我又不是怪你。”

“呐,奖励你的,为了你发现我不在。”何所求见他还是微微蹙眉,那当即将头上才编好的花冠摘下,“过来,低头。” 花冠上的树枝像是留恋不舍,扯得她的发丝有些蓬乱却并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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