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彻夜难眠

曹妍的腹痛在喝下汤药后已缓解了不少，待宋旸和墨香走后，便再也不装了，掀被起身，一掌拍在床边，眸中是熊熊怒意。

“王爷这是在包庇姜家！”

“主子，您还是躺下休息吧。”柳茵和芙看自家主子这般模样不无担心，有孕之人最忌大动肝火，何况主子初孕，胎像还不稳。

“我如何能睡得着？！”

曹妍干脆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柳茵见状连忙上前给她搭了外衣，小心搀扶着。

“让人去打听一下和鸣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奴婢已经让人去盯着了，主子放心。薇庶妃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可要传她进来？”

“薇庶妃？”曹妍气急之下倒是忘记了这个还算‘孝顺’但又不中用的庶妃了，思忖了片刻才说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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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康给徐知荞指派的丫鬟一个叫巧曼一个叫柔春，看着比韶云年纪大些，做事沉稳细致。

徐知荞再傻也知道悦蔷院至少今晚是不能回去了，魏德康像是看穿她心思似的，直接让人整理了凭栏阁的房间，又搬了簇新的被褥和洗漱用品过来。

喝下那碗汤药后，体内再无春潮涌动的感觉，只剩下一身仿佛跋山涉水后的疲惫。徐知荞躺在散发着暖香的床铺上，梳理着脑中纷乱的思绪。

母亲和妹妹虽不明说，但徐知荞一直知道她们向来是嫌自己‘晦气’的，不仅是因为死了丈夫，也因为六岁时云游道人‘刑克亲人’的一番话。王爷开恩让女眷入府团聚，自己这晦气的寡妇倘若没有利用价值，如何能有这个机会？

想必，妹妹是想用自己去讨好姓赵的，替徐家和她自己换些好处。而母亲，必定是帮妹妹的，而父亲因为母亲娘家钱财上的帮助才当上了官，做事向来是和母亲商量着的，所以即便父亲答应了不会强迫自己也无用。确实是自己大意了，原以为得了父亲的允诺，便能暂时保住平安无事。

侧妃曹氏带着审视和满意的眼神、妹妹和青鹂在宴席上古怪的态度、彩鸢对曹氏丫鬟的恭敬、宴席中侧妃几乎要凌驾于王妃的微妙排场……恐怕拿捏住小妹和爹娘的，便是那位侧妃曹氏了。

只是，不知为何阴差阳错，进房的人从赵渝城变成了宋旸。

想到赵渝城，徐知荞心中又是一阵恶寒，这位从二品的大人穷追不舍，自己的亲娘亲妹又是拱手相送的态度，爹爹在娘亲小妹面前又是耳朵软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眼望去，自己唯一认识的、能让曹氏、赵渝城等人都忌惮的只有一人，可是……

胡思乱想中又想到了宋旸，为何方才王爷会问自己要不要跟他去休息？这又是什么意思？

夜风没有章法地吹拂着外面的乱树繁花，莎莎的响声伴着虫鸣，让本就焦躁不安的人更难入眠，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徐知荞才渐渐锁着眉头沉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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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魏德康派了巧曼和柔春去伺候那个徐家的寡妇？还派了人到那里守着？”

“回王妃，着实如此。”

姜氏来缓步来到窗边，伸手推开原本虚掩的百花木格，此刻阳光已照进和鸣院，可姜宝如即使迎着光，仍未能驱散周身的阴霾。

昨夜父亲和那上不得台面的梁氏，一哭二闹，苦苦哀求千万不能让姜蓓如嫁给赵渝城。好笑，真好笑，倘若不是那蠢货自作聪明，能落入如此境地？

“王妃，昨日魏公公将人送回来和鸣院，王爷的意思便也明了，他不会收二小姐的，王妃打算，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哼，原本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过，谁让姜蓓如有如此疼爱她的父母呢？”姜氏想起昨夜梁氏给她，用来换取女儿平安的东西，心中有些不能就此处置了姜蓓如的遗憾，但也有了沉寂了许久未曾感受过的雀跃，倘若那东西真有用，那么，即便是曹氏也都不足为患了。

原本姜宝如松口，让姜家庶妹进了王府，是希望有姜家人能与自己一条心，不让曹妍那妖人独占恩宠。没想到，几年过去，这庶妹非但毫无长进，还被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娘养成这般自以为是的蠢样。

不过这蠢人断了入府的心思也好，如今王爷这般拒绝，也算给姜家一个教训，免得天天让人催着自己这个嫡姐为她筹谋。

这姜蓓如太蠢，是彻底不能用了。至于嫁不嫁赵渝城，便只取决于王妃如何对外说这个庶妹。魏德康想必也是给父亲和梁氏通风报信了的，不然按照梁氏那副小人得志的姨娘做派，可不会将自己放在眼中，更不会和父亲一同来求。

想到昨夜，梁氏跪在自己跟前苦苦哀求的模样，姜宝如便深觉畅快淋漓，这么多年了，总算替娘亲出了半口恶气。

王爷这般让自己‘全权处置’，也算是存了自己这个王妃的面子，敲打了姜家人。自己从不奢求什么恩宠情爱，要的不过是嫡长女、正室王妃该有的权力和尊荣、在娘家人心中的地位，既然王爷给了，自己必定不能让王爷失望了。

“巧曼和柔春是松峰阁的丫鬟。”

姜宝如突如其来的一句，墨香听罢微微沉吟，随后惊道：“王妃的意思是，徐家的寡妇她……这样一来，曹氏不就又多了一人可用？”

“可用？徐家这两姐妹倘若一条心，这徐大小姐就不会只有一个三等丫鬟伺候着了，出门连把凉伞都没有。墨香，送些现在用得着的东西到凭栏阁楼，贵重些也无妨。”

“是。”

墨香心领神会，这便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