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喻青洛的求助
时间在陈砚青的忐忑不安中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还是没有他父母任何的消息，无论是派出所，还是薛志诚和姚元龙他们四处打听的结果都是一样，陈砚青的父母就那么离奇地人间蒸发了。
陈砚青已经把那几个录像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后来干脆写了一个人脸识别程序自动检查，但是遗憾的是并没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他甚至在中午骑着车出去了几趟，在父母消失的那条小街上来回寻找，四处问人打听，只收获了一连串的失望。
周末的时候陈砚青在家休息，派出所又来了两位警察，其中一名男的自称叫刘卓，另一名女的是他的同事叫张婷。两个人又详细地询问了陈砚青一些关于父母的问题，比如工作情况、家庭收入、社会关系等等，陈砚青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两名警官详细做了记录后就离开了，让陈砚青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
新的一周开始，这天中午陈砚青刚从小街回来，正坐在座位上吃着街上买的馅饼。这时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大半的同学。突然教室门口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然后他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生的声音在询问：“你好，请问一下陈砚青在不在？”
陈砚青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喻青洛，手里拿着一卷打印的东西，正在询问一个站在门口的女生，同时眼光在教室里巡视。那个女生楞了一下，伸手往教室里指了指。
陈砚青精神一振，赶紧站了起来挥了下手：“哎，我在这儿”，然后扔下馅饼慌忙地向门口走去，因为起身太急带的桌子椅子一阵乱响，引来一阵笑声。薛语竹早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在座位上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走出去。
陈砚青走到喻青洛面前，挠了挠脑门说道：“你……找我？”
喻青洛打量了他一眼，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是陈砚青？”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道：“我有点事找你，要不我们去外面说吧。”说完就转身向走廊走去。陈砚青一边答应着，一边在一帮男生羡慕的目光和起哄声中跟了上去。
喻青洛一直走到楼下操场边，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陈砚青也跟了上来，站在她对面，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喻青洛先开口。
喻青洛看了他几秒钟，犹豫了一下说：“我叫喻青洛，是二班的，我找你是因为我听说‘齐物一号’的原型机在你那这儿，是这样的吗？”
“齐物一号？”陈砚青不由自主地地反问了一句，他非常惊讶。“齐物一号”就是苏叔叔送给陈砚青的那台笔记本，也就是苏代哲主持开发的将近1万个量子位的笔记本的的两台原型机之一，还没有上市。
陈砚青吃惊的是喻青洛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要知道这件事除了苏代哲和他以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因为“齐物一号”毕竟是国内第三强大的算力的电脑，而且还涉及到商业机密，所以陈砚青和苏代哲两人约好都不外传这件事。
喻青洛好像知道陈砚青在想什么一样，她继续问道：“你听说过深度基因疗法吗？”
陈砚青思路有点跟不上，他想了想，印象中是从新闻上听说个这个名词，这好像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一种新的医学技术，基因疗法是对患有某种疾病的人的基因进行测序和分解，并根据分解的结果研制对应的靶向药物，再复杂的他就不清楚了，至于深度基因疗法这个“深度”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和人工智能有关系？
喻青洛把眼睛转向别处：“我妈妈得了淋巴癌，放疗和化疗都做过了，没有什么效果。医生说她最多只有两个多月的生命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做深度基因疗法，这是国内最好的医疗团队给出的建议。”
“我明白了，”陈砚青同情喻青洛的看着喻青洛，他已经明白喻青洛的来意，“所以你需要找超级算力？”
喻青洛转过头看着陈砚青，眼睛有点红。她点点头说：“嗯，因为深度基因疗法和普通基因疗法的区别是则是将人体全部的基因，包括非编码区的序列都进行测序，这样做出来的靶向药物效果最好，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治脱靶效应。但是也需要更强大计算能力，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得到结果，而现在我妈妈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我们打听过了，现在国内最强的几台量子超算都正在使用，没有机时能空出来，我们找了苏叔叔，他告诉我你这里还有一台，所以……”
陈砚青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他毫不犹豫地说：“行，我那台电脑可以借给你用，你今天就可以拿走——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喻青洛听到他的回答很激动：“谢谢你！那台机器我听苏叔叔说是原型机，那个医学团队的人可能还不会用，所以还得麻烦你来操作，他们已经把我妈妈测序后的结果给了我，还有一份关于算法的资料，现在需要把这个算法翻译成你那台机器的程序，这个你能做到吗？然后他们还给了我一份样本数据，说是用于校验用的。”
说完喻青洛把手里的那叠纸递给陈砚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也递给他。陈砚青接过来快速地翻看着那叠纸，喻青洛在旁边紧张地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在没等多久陈砚青就合上了资料对喻青洛说：“嗯，应该可以移植，有些地方我看不懂，不清楚具体的原理，但是对方比较专业，已经写好了流程和伪代码，我花点时间把它编成程序就行。”
“那你移植程序大概需要多久？”
“很快，大概几个小时吧，这个算法不复杂，主要是计算量大。如果中间遇到问题，可能会再久一点——我今天回家就开始弄。”
喻青洛松了一口气：“这么快，那应该没问题了——那个，如果方便的话今天放学我能不能去你家里？你编程的时候我想在旁边看一下行吗？”她又露出歉疚的神色说道：“马上就要考试了，耽误你的复习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陈砚青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会不会——方便！我都复习得差不多了，平时晚上我自己也写点程序什么的，有时候还玩玩游戏。”他感觉这样说诚意还不太够，又急忙说：“对了，我今天不上晚自习了，我可以早点回去。”
“你还有时间玩游戏？”喻青洛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她感觉到陈砚青很替她着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犹豫了一下喻青洛又说道：“那我也不上晚自习了，我们一起走吧。”
“好啊，那到时候一起走。”
约好了时间，两人一起向教学楼走去，一路上陈砚青都想和喻青洛聊上几句，但是他看到喻青洛沉重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等两人在走廊里分开后，陈砚青忍不住偷偷握了下拳头，轻轻地喊了一声“耶！”这件事让他暂时忘了父母失踪的愁绪，嘴角也不由带上了笑容。
因为快要上课，薛语竹忍着没有过来打扰陈砚青，但是一下课，她先是装模作样地在座位上磨蹭了一会儿，同时偷偷地打量陈砚青在做什么。又过了一小会儿，她站起来向陈砚青座位走过去，因为有点紧张，弄得桌椅又发出了一阵响声。
陈砚青正坐在那发呆，他这一节课都在走神，一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薛语竹平静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走到陈砚青面前，看到陈砚青抬头看他，才小声地问：“陈砚青，你中午又去小街了？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陈砚青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他沮丧地摇摇头：“没有。”
薛语竹安慰了他几句后，把话题转到刚才的事：“刚才找你的是二班的喻青洛吧，她找你干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刚认识的，她让我帮她点忙。”
“什么忙呀？”
看着像好奇宝宝一样的薛语竹，陈砚青无语地说：“编程方面的——我说你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
薛语竹没有生气，她笑呵呵地想了想，然后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
下午课上完后陈砚青找到了班主任孙正翰，孙正翰三十多岁，平时对陈砚青不错。陈砚青向他请了个假，说是派出所关于父母的事让他过去一趟，孙老师已经听说了陈砚青父母失踪的事，他一边心里感叹一边让陈砚青赶紧去忙。
陈砚青一路寻找着喻青洛一路向车棚走去，他来到车棚时才发现喻青洛已经推着自行车在等他，看到他过来喊了他一声。陈砚青赶紧推了自己的车子走过去，两个人一起骑车出了校门。
两人一边骑车一边聊着，基本上都是喻青洛问他一些关于超算的问题。陈砚青心里很激动，他原来还在为怎么结识喻青洛苦恼，没想到梦中情人竟然主动联系自己。
到了陈砚青家后，陈砚青领着喻青洛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喻青洛还在四处打量，想和陈砚青的父母打招呼。当她发现家里没别人的时候才问陈砚青：“你爸妈都不在家吗？”
陈砚青低声地说：“我爸妈前几天不见了……”
“啊？”喻青洛吃惊地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陈砚青只好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给她大致说了说。
喻青洛有点结巴地说：“不好意思啊，那个……”她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陈砚青，又不知道怎么说。陈砚青却反过来安慰她说：“他们不会有事的，肯定会回来的。”
他拉了一把椅子让喻青洛坐，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桌子和窗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喻青洛没有注意他在做什么，目光已经被那台量子笔记本吸引。
“这就是’齐物一号’吗？看上去好简陋。”
“就是它，是不是觉得挺丑？因为这个是原型机……你别看它电路板都露在外面，噪声还这么大，但是它超级强大的，有9000多个量子位。”一说到计算机，陈砚青马上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