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纸条
两人在楼下遇到了依然是站在车旁看的薛语竹,就给她打个招呼一起骑上车上学。陈砚青感觉薛语竹今天有点怪怪的,不像平时那样说起来个不停,而且看起来脸也有点红。他倒没在意,谁都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反而姚夏很是关心,一路上他跟着薛语竹问东问西,又讲笑话逗薛语竹,最后终于成功地逗笑了薛语竹。
陈砚青无语地跟在后面看姚夏卖力的表演,不过他很佩服姚夏,敢于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想想自己和喻青洛到现在也没说过几句话,虽然两人手机上已经加了好友,但他每天晚上也不好意思没事找喻青洛聊天。唉!陈砚青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自己也不算社恐啊,但对喻青洛就是放不开。
在班级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孙老师,他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看见陈砚青后主动点了点头,还冲他笑笑,弄得陈砚青有点惶惑。等到上课时他才知道孙老师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善了,原来昨天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他的分数提高了二十多分,孙老师专门表扬了他。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不少人转头看陈砚青,薛语竹也扭头看他,脸上挂着喜悦的表情。陈砚青只好低着头装死,他也没想到这次能提高这么多分,看来这个死记硬背的方法可行,这段时间只需要疯狂填鸭就行了。什么各种复习资料、一对一小班付费精华、高考满分作等等都给它记到肚子里,他就不信考试时用不上。
后来只要是课间陈砚青就在班里乱转,踅摸着同学们桌上的复习资料,只要是他觉得有用又没看过的,都借过来看一遍。他现在学习效率奇高,记忆力又超强,也就一两堂课的时间就还了回去。同学们都以为他在走马观花,却不知道这些内容都被他记在心里了。
学累的时候,陈砚青就坐着闭目养神,同时运转起太乙返虚诀,虽然没有蒲团但依然能让他恢复不少元气,变得神清气爽。枯燥的时候他就看一会儿《万阵归一》,那根玉简被他放在桌斗里也没人注意,他可以用神识阅读。
陈砚青感觉这个《万阵归一》的作者绝对是个大能,把这么玄奥复杂的写得这么通俗易懂、深入浅出,让他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一点枯燥的感觉,甚至能给自己研究的差错论带来启发。每当有了灵感或者想到自己的差错论时,陈砚青就做做笔记,就这么一石二鸟地边学习功课边研究阵法。
……
二班的教室里,喻青洛却愁眉不展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杨可涵拉她出去透气都拒绝了。她脑中回想着昨天晚上和母亲交谈的场景。
“洛洛,妈妈有点想放弃这个治疗了……”
“妈?为什么啊?!”
“这个治疗你也知道,成功率并不是很高,而且花钱太多,如果这次去治疗,家里的存款和房子都要没了,这些本来都是妈妈要留给你的……”辛晨摸着喻青洛的头发,酸楚地说道。
辛晨还没说完就被喻青洛打断了:“妈!你别这么说,什么存款房子我都不需要,就算咱们家钱不够,咱们想办法去借也一定要去给你治病。”
“唉——”,辛晨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就怕来不及了……”
“妈——你别这么说!”喻青洛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们不能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去争取啊!妈!我要你好好活着,我将来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呢。”
“洛洛……”辛晨的眼睛也湿润了。
“汐阳哥哥那边都联系好了,只要这边结果一出来,我们马上就飞过去治疗。”
“可是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学习。”
“高考算什么呀!大不了我明年再考一次,再说时间上应该也能来得及!妈,你就别多想了好不好?我们这次一定能度过难关的。”喻青洛焦急地说到。
辛晨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把喻青洛搂在怀里,喻青洛也乖巧地趴在她身上,两人都不再说话,仿佛都在享受这一刻的时光。
……
喻青洛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她猛地站起来走出教室,她要去找陈砚青问问那个程序怎么样了。她知道那程序没问题,如果有问题陈砚青上午就会找她,但是她还是想再去问问,让自己心安一下。
喻青洛一站在九班门口,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陈砚青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安静奇怪地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喻青洛,他赶紧起身向门口走过去,好在这次却没有碰得桌椅乱响。走到前排的时候他扫了一眼薛语竹的座位,上面是空的,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喻青洛看到走过来的陈砚青正要开口,陈砚青就说道:“我们到旁边说吧。” 因为不是大课间,陈砚青领着喻青洛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人少一些。两人站在那,陈砚青看了看情绪不佳的喻青洛,试着问了句:“阿姨还好吧?”
喻青洛点点头:“她还好……”却不再说话。
陈砚青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喻青洛的母亲病情有变。他主动说道:“那个程序我早上走的时候还看了一下,一切正常,还剩三天就跑完了。”
喻青洛嗯了一声:“谢谢,麻烦你了。”
陈砚青疑惑地看着喻青洛,他感到喻青洛心情不好,好像有事没说出来。想了想他还是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没有。”喻青洛眼睛有点发红,她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就是——这个深度基因疗法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我只是替我妈妈担心。”
原来是这样。陈砚青赶紧安慰喻青洛说:“喻青洛,你不用担心了,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还有你一定得保持乐观的心态,只有这样才会正面影响到阿姨,你自己首先就得有信心……”
喻青洛明白了过来,她突然为自己感到羞愧,陈砚青说的很对,如果自己都这么悲观,那这种情绪传染给妈妈,又怎么能让她没有压力呢!自己实在是做的太差了,从现在开始就要改过来。
想到这里她振作了精神,冲着陈砚青微微欠了下身:“谢谢你!陈砚青。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是这种心态。其实今天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可能就是自己潜意识里有些患得患失了吧,是你让我清醒起来,所以要谢谢你!”
陈砚青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后他很想在自己脸上捶上两拳——为自己的语言贫瘠。什么叫“我应该做的”?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就不能说点更合适的劝慰的话吗?
喻青洛平复了心情,冲陈砚青笑笑,转身就要回去,陈砚青脱口而出:“等一下。”
喻青洛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望着他。
“那个……哦,没事了,程序的事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你放心。”
陈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丹药的事说出来。他看到喻青洛这么担心,其实很想把“祛病度厄丹”的事告诉她,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丹药除了自己有可能炼制出来以外,估计也找不到其他人了,毕竟这些是早已失传的炼丹术。还是等有了眉目后再说吧。毕竟给一个绝望的人一线希望,然后希望再破灭,那可能会更加残忍。
喻青洛冲他点点头后转身离开。陈砚青吁了口气,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怏怏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下午第四节课时,陈砚青正在看,突然前排的同学从肩膀上扔下来一张纸条。陈砚青疑惑地接过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下课后葡萄架见。知名不具”。
这一看就是薛语竹的字迹,她的笔迹陈砚青本身就认识,更何况这几天没少看她的笔记。陈砚青抬起头看看薛语竹,薛语竹面朝黑板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听课。
搞什么?还弄的神神秘秘的,陈砚青嘀咕了一句把纸条揉成团扔掉。
下课铃声响起,薛语竹不紧不慢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就一个人走出了教室。陈砚青摇摇头,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到了葡萄架那儿,果然看到薛语竹站在那里等他。
陈砚青用一个“停!”字制止了正要走过来的薛语竹,他看着疑惑的薛语竹,严肃地说:“薛语竹,你这个姿势不对,你应该背朝我出现,当我走过来的时候再缓缓转过身,然后挥挥衣袖说——’此山是我开’。”
“滚!”薛语竹开始被陈砚青前面的话吸引住,听到最后一句气的做势要打他。
“好好我错了,开个玩笑别介意。”陈砚青赶紧讨饶,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很熟悉,所以平时打打闹闹的习惯了。
“好了,找我什么事说吧,还搞的这么神神秘秘。”陈砚青略微不满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