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29】 很轻，也很重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王蹈脸色难看，厚实的双掌猛地拍向河面，河水炸开千万重巨浪，浪潮翻滚涌动，化作巨大的漩涡，将几人席卷而入。
“你疯了？”阳冽大惊，身体表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银光，巨大的水流撕扯着身体，几度被巨浪打翻，那银光虽忽明忽灭，却也韧性十足，并未因此而溃灭。雪梧同样皱眉，王蹈出手太过突然，让他也只能被迫卷入浪潮，好在他第一时间将身遭河水冻结成冰，在这些坚冰的保护下，也无大碍。倒是水月凛，触不及防下很快了无音讯。
王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只是这河底似乎别有乾坤，哪怕他现在后悔也无用，漩涡越卷越大，已非他能控制。
四人因此而分散，随着暗流飘向不同的方向。
雪梧继续以元气维持覆盖全身的坚冰。即便身处冰内，他都能感觉得到外面那汹涌暗流。以他这种肉身力量没了坚冰保护，恐怕刹那就会被击成粉碎。
在这不知深处的河流底部，雪梧随暗流而飘动。不得不说，这河水很清澈，阳光透过河水射入水底，映照在坚冰上，他能够顺着这些光，看得更清晰。也正因如此，让他心头惊疑，因为这河底，竟是没有任何生命痕迹。
这很古怪，先不谈这样的河底为何没有生命的痕迹，就之前他也清晰感受到了水中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腿侧游动。现在念及此处，哪怕身处寒冰内，也不由得身冒冷汗。
神鬼异怪并非什么传言中的那般可怕，对于修者而言，真正可怕的是未知。
雪梧更加警惕，一路上不断扫视河底四周，却始终难有现。
“水月凛？”视线左侧有磷光闪烁，他目光霎时间望去，陡然看到一股暗流卷动着水月凛的身体，随即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皱了皱眉，水月凛似乎暂时失去了意识，在那种强度的暗流下是十分危险的，一旦碰到坚硬的河底礁石，后果凄惨。想到这里，他努力控制着覆盖身躯的坚冰，想要朝水月凛消失的方向游动。可这河底暗流何其恐怖，以他之力根本就无法控制坚冰移动。而且，更可怕的是，这暗流在不断增强，稍不留神，坚冰竟然有了裂痕。这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
怎么办？虽然与水月凛有所误会，但那误会也大都错在自己，更何况，此刻两人还是合作同伴，就这样放弃？任她生死不顾？摇了摇头，雪梧暗自叹了口气。他的确愿意出手相助，但那仅仅是在不威胁自己生命且有余力的前提下，如今自身尚且难保，哪有余力兼顾别人？
目光不经意看向脚下，突然怔住。
这是一块凸起的礁石，石头表面被磨平了，而且这里似乎是两股暗流的交汇处，这石头顶端如剑的剑刃一样。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如果将覆盖自己身上的冰也变幻形状，那么暗流是否也可初步控制？
想到就做，雪梧以元气变幻冰之形状，随后仔细感受，心中大振。这样的方式果然有用，暗流真的有所变化！接下来，他不断尝试，终于能够最大程度的改变暗流方向，朝着水月凛消失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河底暗流太多，稍微一冲击，就不得不再次费力改变坚冰形状，如此一来，体内元气消耗恐怖。这河流中元气的确浓郁，可现在被坚冰包裹在内，他根本无法摄取。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无奈之下，只能暂缓。只要大致方向不变，他也就随波逐流了。
越往前，河底能见度越低。雪梧抬头看了看，夕阳西下，到了晚上恐怕能见度将接近于无，而且，也不排除这越往前水越深。
河底，暗黑一片，看不到丝毫光亮，唯有惊险的暗流。
这一夜，平静而汹涌。
夜尽天明，坚冰中的雪梧突然睁开眸子，眼中有惊讶。
外面的暗流似乎退了？
仔细感受，那汹涌澎湃的暗流的确不再，他手指点在坚冰上，冰块无声融化。不过，身体甫一接触河水，又兀自怔住。身体酥酥麻麻的，像是有无数条小鱼在身上游动。
可是仔细看，根本什么都没有。
强自镇定心神，雪梧觉得这一切定是与这河水有关。而且仔细想想，这些河水中蕴含的元气太恐怖了，哪怕不用刻意吸收，元气都朝着自己身体狂涌而入，只是短短十数息时间，消耗的元气竟然完全恢复。
五指撑开，雪梧闭上眼睛感受着河水的流动。
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很轻，也很重。
咚！咚！
这一次感受得更为明显，且感觉有些古怪，如果非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心脏的跳动声！
雪梧也被自己这个猜想吓到了，这河水怎么会有心脏的跳动。努力摇摇头，但那跳动声更加有力，到后来竟是与自己的心脏跳动保持一致。
不知不觉，雪梧陷入了某种古怪的意境。
这是一片无垠夜空，星星挂在这片夜幕的每一个角落，星光一闪一闪。没有月，这里仅仅只有无尽的星星，星光覆盖了一切，覆盖了天上地下。
一个孩童孤独坐在一条河边，河水静静流淌向远方。孩童眨着大眼，天真地数着天上的星星。这很枯燥，可他乐此不疲，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星，还有河，这是他唯一的伙伴。
于是，他的名字叫星河。
轰！
一声巨大的闷响将雪梧瞬间拉回现实，他茫然睁开眼，却是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上了岸。
低头看向脚下的河，河水温柔流淌向远方，流向看不到的尽头。日复一日，从不逆流，就像时间一样。只是话又说回来，这条河真的会有尽头吗？
雪梧努力想要回想起那无意识中看到的星夜、孩童与河流，可他现自己能回想起来的有限，而且更令他皱眉的是，那记忆仿佛在消失，随着时间流逝，能够回想起的越来越少。
直至，彻底消失？
努力甩了甩头，雪梧总感觉自己脑海中消失了一部分记忆，可他想不起来。索性迎着朝阳，席地而坐，将双脚伸入河水中，感受着这河水的流动。
那一声一声，像不像是心脏的跳动？
很轻，也很重。
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在三月结束后会得到缓解。抱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