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陷入难题
夜深了。
苏依见希杰已经睡熟，俯下身来将他的被子盖好。
看着他那疲惫的脸庞，苏依不免有些心疼，这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看的有些出神，此时，身后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依站起身，循声而去，胥元国就站在角落里。
“他们都睡熟了，我们出去聊。”苏依说完来到门外，胥元国紧随其后。
“别再折磨那个孩子了。你如果真想回英灵殿，我可以给玛莉安娜求情。算我求你了，从那个孩子的身体里出来吧。”苏依的眼神闪过一丝忧伤，声音也有些哽咽。
胥元国冷冷地答道：“那个孩子早在他母亲腹中夭折了。如果我离开了他的身体，他也活不到十八岁。”
苏依诧异道：“什么意思？”
“早在他母亲难产去世那天，他就已经死了，他的灵魂被带到了英灵殿，等待着下一次轮回。他身体里现在的灵魂是残缺的，是我在无尽虚空中找到的残骸，我用我的法力充当着他另一半的灵魂，他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等到他十八岁那天，他就会死，残缺的灵魂则会继续在无尽虚空中游荡。”胥元国叹了口气，仰望着天空。
“残缺的灵魂……难道？”
“是的。”胥元国点了点头，“他身体里的灵魂就是麦克雷王子的。其实他见到你真身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你了，公主殿下。他还特意问过我关于永生的事情。哈哈，他居然真的相信你与他之间的约定了，你骗他的，对吗？呵，我劝他别傻了，只是逗他玩罢了。”
苏依红了眼，泪水在他眼睛里打转儿，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胥元国没在意，自顾自说着：“一百多年了吧，我的妻子已经离开我一百多年了。真想再见一见她啊……那么，我们说好了，公主殿下，你帮我返回英灵殿，我离开那孩子的身体。”
“那样做的话他会死的……”苏依哽咽道，泪水流淌在他的两颊。
“是的，但十八岁一到他一样也会死的。等一下，哈哈，公主殿下，您别告诉我你也爱上他了。”胥元国摇了摇头。
苏依沉默不语。
胥元国依旧不相信，笑道：“别闹了，他不过是魔法的产物，不过是个怪胎。他甚至连人都不是。我们都在利用他不是吗？哈哈哈……别告诉我这是真的。”他见苏依还是沉默不语，终于相信了。“您是认真的？”胥元国惊讶道。
苏依没有否认，只是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没有办法。我曾经的想法是，把神光的诅咒传给他，他就会在这世间永生，而我会升入英灵殿享受永恒的幸福。”胥元国笔锋斗转，“可现在行不通了，如果你穿越到过去救下雷王子，那么这个孩子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命运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轮到你做选择题了，公主殿下。”
叹息哀转，哭声回荡。
“他那么崇拜你，把你视为英雄。你却在利用他，把他当成你通往永恒之幸福的踏板！”
胥元国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随你怎么说吧。我的本意就是想让这孩子活下去不是吗？决定他生死的人是你。很遗憾，我不能看到你做选择的那一天了，那应该会很有趣。”说完，他又隐匿在黑暗中。
苏依仍呆呆地站在原地，望向远方。不知过了多久，一袭黑袍披到了他的肩上。
“啊？希杰，你吓死我了。”苏依捂着心口，说道。
“外面不冷吗？”希杰问道。苏依的脸颊已经被冻的红彤彤了，眼角还有些许泪痕。
“又在想念雷王子吗？你上次哭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就是在想念他。”
“我，没有哭。”苏依还在嘴硬，但哽咽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只是，只是睡不着。希杰，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同时爱上两个人该如何抉择？”
“这个嘛……”希杰挑了挑眉，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情感大师。我只知道遵从自己的内心，你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好了，进屋睡觉吧，外面快冻死人了。”
次日凌晨。
外面的骚乱声吸引了原本在椅子上发呆的希杰，也吵醒了还在睡觉的苏依，柯薇和庆磊。
希杰往窗外看去，发现学校的大楼前聚集了很多村民。他立刻披上黑袍飞奔出去。
“审判者”——一个和希杰岁数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楼顶持刀挟持着杨婵的一个跟班。
他发表着激昂的演讲：“既然我们的诉求得不到回应，那我们就自己伸张正义！”
镇长和警探已经在楼顶和他对峙，因为对方劫持人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希杰也是姗姗来迟，刚刚登上楼顶。
“她是无罪的，审判者先生。”希杰说道，“这只是普通的纠纷罢了。”
“别摆弄你的不烂之舌了！她害死了一个女孩，你知道吗？本来我有机会救回阿玲的，可她们说了一句‘快跳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有了，她们才是杀人不留名的无名者！今天由我来伸张正义！”审判者开始挥动他手上的尖刀。
“伸张正义！”下面的人群附和道。
“闭嘴！没看到我是在救这两个孩子吗？”希杰怒斥人群，然后转过头来对审判者说，“那不是她们说的，你搞错了。”
“说的跟你看到了一样。”
“我就是看到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这么说。”审判者看向人群。
希杰反问人群：“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人们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我是听你说的……”
“什么听我说的，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希杰摇了摇头：“你知道杨婵的母亲被人称为‘杀人犯的母亲’吗？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却被人看不起。三个人欺负一个人是欺凌，那么你们这算什么，自诩的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