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八十九章 京师决战十二
“大都督，李自成开始撤退了。”青弋军阵地上，沐天波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分明看见李自成的军队开始后退，作为大顺皇帝代表的金黄色大纛也缓缓向京师的方向移动。沐天波明白，虽然战况非常激烈，青弋军的火力投射也非常凶猛，可是李自成的核心部队并没有受到损失，火箭弹覆盖的基本上都是饥兵，后面督战的正兵营没有受到打击，如果青弋军有更多的热气球纵队，就可以对李自成的主力部队造成威胁，可是青弋军的热气球部队基本上对清军进行了打击，现在回去重新装填，如果不能及时升空的话，李自成的正兵岂不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沐天波肯定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要知道，李自成就是依托京师城池在跟青弋军决战，如果他们逃回了京师，凭借着坚固城墙和城防工事，虽然沐天波不怀疑青弋军最终能打下京师，可是将会付出成倍的代价和时间。
刘毅回头对沐天波道：“小公爷放心，李自成的正兵跑不了，热气球部队将会立即升空进行阻击，在他们进城之前，肯定能轰他们一轮。”果然，刘毅话音刚落，热气球部队那边便再次响起了出发的号音，三百个热气球再次升空，所有的气球兵都已经接到命令，士兵将火力开到最大，地面的辅兵解开缆绳，热气球急速升空，找到风层之后，顺着风向朝李自成的军队直接飘了过去。
正面战场上，青弋军的步兵大阵正在匀速推进，一排排的火铳打过去，来不及躲避的饥兵一片片被打倒，剩下的人抱头鼠窜，四散奔逃，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四处乱窜的大顺军饥兵，李自成已经没有心思弹压这些饥兵了，当务之急是先让正兵撤回城里再做打算，李自成看到刘毅的大军正面压过来，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溃，这一仗他们还是太乐观了，以为付出更多的人命就能在刘毅身上取得战果，显然他们是低估了青弋军的战斗决心和整体实力，现在李自成已经没有回头路，他分明看见在青弋军步兵大阵的后面，孔明灯再次升起，这玩意实在是太恐怖了，隔着那么远就可以在空中发射火箭弹，以后这仗还怎么打。正兵如果再不走，那就是活靶子，站在这里白白挨炸，李自成咬着牙下达了向后转撤退的命令。
正兵的士兵军纪自然是比不上老营兵的，只是比饥兵强上一些，正兵之所以能成为大顺军主力，主要是因为他们是清一色的青壮组成，所以战斗力比饥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有达到老营兵那种不动如山的境界，所以在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之后，这些正兵也动摇了，他们生怕青弋军的火箭弹和炮弹落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尸骨无存，有的年轻正兵已经吓尿了裤子，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团散发着腥臊气息的液体，但是李自成就在后面，还有数万老营兵在城里，这些正兵对李自成和老营兵非常惧怕，李自成再不怎么样，他也是大顺政权的皇帝，并且从闯王这个称号开始，李自成领导了闯军十几年的时间，在整个军队之中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性，不管下面人再怎么搞小动作，当李自成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对他俯首称臣。李自成下令正兵撤退，四十多万正兵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不能像饥兵那样，争先恐后打乱阵型往城内奔逃，他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后转，跟随李自成一起撤往城内，一部分由刘宗敏亲自率领，在最后方拦截已经混乱的饥兵，防止饥兵冲乱他们的阵型。
京师南面的几个城门全部打开，迎接正兵入城，李自成匆匆带着卫士们飞奔进城，下马之后直奔城门楼，站在城墙上观看自己的军队撤退，青弋军的气球兵已经升空，李自成在千里镜之中不断注视着他们的进展，显然，敌军热气球的速度好像是加快了，李自成望着青弋军本阵，虽然他看不见刘毅的面容，但是那面大旗之下，围着一圈军将，中心人物肯定就是刘毅了，此刻刘毅究竟在想什么，他到底要如何对付自己，这是李自成最想知道的。看着热气球飞过青弋军步兵大阵的上空，李自成的脸颊不禁抽搐了一下，这些孔明灯肯定是奔着自己的正兵来的，否则刘毅怎么会这么快再次命令它们升空。李自成对身边传令兵吼道：“打旗语，让他们放弃阻拦饥兵，饥兵不管了，能回来多少是多少，让正兵立刻回来。”
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一直站在城楼上观战，城楼的守军全是老营兵步兵，可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营兵，看到前方战场上如此恐怖的场景，也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青弋军今日所展现的强大实力是往日数十次交锋之中完全没有见识过的，跟他们比起来，以往闯军在西北对战的天雄军就是弟弟，根本不具备和青弋军一争高下的实力。见到李自成上来，牛金星不禁上前一步，他自己心里清楚，一旦大顺军失败，牛金星的一切就全完了，新军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些大顺军的主要领导，关键是牛金星是个人，是大顺的丞相，兵败身死对他来说还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史上给他记下一笔，让他遗臭万年，牛金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李自成回头看见牛金星上前，说道：“军师，都这个时候，有什么话大胆说。”
牛金星道：“圣上，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把京师剩下的十几万百姓当做人质，跟刘毅对战了，他刘毅不是自诩为王师吗？如果用火箭这样无差别轰炸京师，难道他就不顾及城内百姓的死活？”李自成道：“刘毅此人一向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说实在话，这种事他还真有可能干出来。”牛金星道：“不，即便他能做，也是脑海中天人交战之后做出的决定，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干，只要能给咱们争取足够多的和平时间，咱们就有喘息的机会，您看卢沟桥那边，皇太极这家伙估计要溜，依照目前的局面，若我是皇太极，也不会选择进城。”李自成点点头，牛金星说的有道理，皇太极现在损失惨重，进了城还要跟自己抢资源，大家现在是友军，进了城之后若是资源分配有问题，两家就有火拼的风险，而且城内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物资那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凭什么让皇太极分一杯羹，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会选择进城。
“快，他们要进城了，加快速度，瞄准发射。”天空中的热气球部队看见大顺军的正兵撤退回城，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进了城，火箭弹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而且城内还有相当数量的百姓，如果大搞无差别轰炸，死的人可就多了，青弋军是接受了新思想理念的部队，对于屠戮百姓这种事情，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京师的大门洞开，已经有少量正兵的前锋部队进入城内，热气球部队开始疯狂摇动手柄，主轴上装备的螺旋桨现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螺旋桨转动给四联装热气球带去的横向推力非常有限，可是哪怕是这一点推力，对于战场都能起到巨大的作用，果然，热气球加速朝着射程距离飞去。
“全部火箭弹四发齐射！”刘毅下令道，战场上的形势他看的非常清楚，敌军的正兵这么快撤退，热气球部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最多的火力投射出去，对方的阵型非常密集，一千二百发火箭弹，完全可以造成对方十数万人的伤亡，如果是瞄准城门附近区域进行覆盖射击的话将能取得更大的战果。令旗挥动，将刘毅的命令准确传达到空中，几个标识了红色的传令热气球将下方的命令传递给所有的热气球纵队。“四发齐射，瞄准，发射！”“四发齐射，瞄准，发射！”此起彼伏的口令在热气球的吊篮中响起，火箭弹瞄准了前方数里正在撤退的正兵，射手点了引线，滋啦一声，串联的线路被点，四发火箭弹齐齐发射出去，一千二百发火箭弹在空中划过了无数优美的弧线，直冲正兵而去。刘宗敏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他落在最后面，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箭铺天盖地飞过来。“不！”刘宗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轰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同时在正兵营密集的队形中响起，正跟刘毅预料的那样，正兵营这种人挤人、人推人的阵型简直就是活靶子。无数正兵被直接炸上了天空，有的人原地消失，有的人四分五裂，有的人炸飞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