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第1/2 页)
我就知道。
李启咬牙,他扯出一个笑:“安乐但说无妨,只要合理,朕都可以满足你。”
白笙落沉默了一下,道:“是这样的,先前传音阁归于您之下,臣也乐得清闲,便顺势卸任。如今臣回到京城,手下无事可做,臣对国家政务不甚熟悉,只有传音阁跟随臣多年,尚有余力替皇上稍加管理。”
“传音阁对臣来说情深意重,若能交予臣,臣必将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还望皇上批准。”
白笙落低下头,展现出显而易见的低顺。
李启听到第一句就知道白笙落在打什么主意,他虽然不善国政,却也明白传音阁绝对不能还给白笙落。
她本就已经不得了了,要是再把传音阁给她,那简直如虎添翼,在京城乃至整个大俞都可以畅行无阻。
不过看见白笙落如此低声下气,李启心里爽翻了天。
白笙落啊白笙落,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没想到也有要求我的时候。
李启的得意都挂在脸上,他虚情假意道:“安乐啊,不是朕不给你,是这传音阁的掌权者朕再就已经选好人了,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关注过这些吗?高家长子高鸣,他接管传音阁后也将传音阁治理得井井有条,国都因此扩充了不少呢。”
白笙落咬牙:“臣能比他做得更好。还请皇上成全。”
李启笑了一下,他压低了声音:“郡主这是再逼朕吗?”
白笙落有些无力,她早就猜到了结果,只是想来试一试。
假如成功了呢?
但结果显然不如她所期望。她低声道:“臣不敢。”
李启又躺下了,他挥挥手:“行了,这事也不必再议。外头雨快停了吧,安乐,快回去吧。”
白笙落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就像那些阿谀奉承、或是赤胆忠心的老臣一样:“是,臣告退。”
慕时泽轻轻拉了她一下,声音轻轻:“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
白笙落点点头,离开了大殿。
李启笑意扩大,他随意问道:“慕爱卿有什么事务要报吗?”
慕时泽也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不见眼底,倒带着一丝危险:“自然。”
……
皇宫外面有一条长廊,是李伯昱总嫌议事后没地方透气建的,先前白父白母还常来皇宫的时候,白笙落就在这发呆等他们。
父亲与李伯昱也常争吵,但二人却从未记过仇,只是有时在一起饮酒时会互相损对方。
有时实在吵累了,白易平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李伯昱的心意时,便会气呼呼地出来,拉着白笙落的手叹道:势有不可得,事有不可成。
那时白笙落早就熟读诗,便自然而然地开始背后面的句子,还笑父亲怎么说这么耳熟能详的古句,要说也该说一些大家都没背过的,这样才显得高大上一些。
如今看来,熟知的诗句却常常最得人心。
她坐在了最常坐的地方,外面的景色跟幼时记着的已然不同,李启也新加了很多花树盆栽,但这有些陌生的地方却依旧让她没那么烦躁了。
不多时,慕时泽就出来了,见白笙落坐着发呆,他垂眸看了她片刻,又偏过头去深呼一口气。等心中澎湃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他才走近蹲下:“走吗?”
白笙落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有些疑惑:“这么快?”
慕时泽笑了一声:“总不能让你等太久,要是你也扣墙皮怎么办?”
白笙落想到了上次慕时泽等自己的场景,没忍住偏头笑了一下。
慕时泽见她情绪没什么问题,稍微松了口气,但又很快情绪又低落下来,他垂着头,声音低沉:“对不起。”
白笙落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在为传音阁的事情道歉:“你已经跟我道过很多次歉了。”
慕时泽摇头:“不一样的。”
上一次是因为没了传音阁后让白笙落受伤,再上一次是因为自己让白笙落失去了传音阁。
每一次因为自己而让白笙落不复从前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责,而白笙落因为自己才遭受的痛苦和煎熬,就算是道一万次歉都缓解不了自己心中的汹涌情绪。
若是其他人,遇到这种几乎没有余地的情况就会想尽办法在别的方面补偿她。
但慕时泽显然不是寻常人,他不仅要在其他方面补偿白笙落,他还想把传音阁夺回来还给她。
夺取传音阁这件事情对白笙落来说确实很难,数千年的枷锁和世人的规范标准会紧紧束缚着她。
而慕时泽不一样,他自小就是一个思想独立的孩子,很少会被旁人影响。
就算所有人都说一件事情是错的,只要他觉得是对的,那他就会坚定地认为这件事情是对的。
但舆论常常不受控制,在周围长辈苦口婆心地劝导下,慕时泽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想法,他掩饰着心中的叛逆和反抗,伪装着融入世人。
乖顺和听话搭建的堡垒本就摇摇欲坠,只需要一根导火线,就能尽数崩塌,让他毫无芥蒂地去对抗压迫他的一切,包括如山一般的皇权。
白笙落没怎么在意,对她来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慕时泽确实间接导致了自己失去传音阁的掌控,但后来在西北他也算是将功补过,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白笙落不愿意在责怪一个人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和感情,既然已经有功有过,那就干脆一笔勾销,不做多余的感情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