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传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光渐渐偏移。郭靖想着六位师父对自己的期待，想着今天七师父韩小莹被自己的蠢苯气的流泪的样子，心里很不甘心，难道自己真要要一辈子碌碌无为，一辈子让师父们伤心不成？

尹志平想着刚刚王念英上山时潇洒的样子，又想起王念英在年终大比中大发神威的模样，羡慕之余，心里涌起一阵热血，师兄能办到的事，自己没有理由就办不到，同样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自己就不信自己真的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咬牙，干。

两人一左一右，借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和附上的藤蔓，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爬了六七丈高，两人累的气喘嘘嘘。接着借着月光往上望去，两人大惊，只见上面光溜溜的涯陡如壁，寸草不生，哪里还能上去一步？郭靖和尹志平想尽办法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去一点，就是一滑，差点跌下崖去摔个粉身碎骨。尹志平暗道师兄看来是故意为难他了，这么陡峭光滑的石壁，凭他们两，是怎么都不可能上的去的。

两人心知无望，叹了口气，商量一会，确实再也找不到办法，只能决定下山去。可是两人往下一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上来时的落脚之地，此时已经被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看不到了，若是硬要往下走，只要踩错一步，势必掉到山石上撞死。两人此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像挂在房檐的两块腊肉，等着被风干。

郭靖极为不甘心，心里蛮劲发作，既然已经下不去了，左右是个死，那就奋力向上。于是拔出腰间的短刀，在崖壁上打了两个小洞，脚伸进去试了试，能够吃住力，于是把另外一只脚也伸进去，这样总算上了数尺。尹志平看郭靖不服输的样子，学者他的样子也要去崖壁上打洞。可他手里只有长剑，根本就不方便，勉力试了两次，扶着崖壁的手没抓稳，差点掉下崖去。

“我先挖洞，你跟着我，等我没力气了，我在把匕首给你，我们交替试试”郭靖对着尹志平说道，尹志平心道是这个理，于是把剑收起来。

两人交替合作，终于爬的一两丈高，崖壁上作业体力消耗实在太大，纵使两人身强体壮，也累的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两人想到到山顶还不知道有多远，就凭这般挖法，饿死了也到不了头。休息间，各种负面情绪涌来，两人心里一悲，差点都要崩溃，说到底他们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大是不易。郭靖和尹志平悲伤了一会，好不容易收拾精神，正要在挖孔向上，两道绳索从崖顶丢了下来。

“你们两个把绳索系在腰上，三声之后，我拉你们上来。”一道声音从崖顶传来，尹志平一听，大喜，原来是师兄的声音。郭靖听到声音不像是那天碰到的老道士的声音，一时有些犹豫，直到尹志平催促，才连忙手忙脚乱的把绳索系在腰上。

“一、二、三。”王念英将三念完，左右手猛力的向后一拉绳索，然后一抛，在抓住绳索前头，依样而行，只见绳索飞速向上，不一会，郭靖与尹志平就被拉上了崖顶。

郭靖见到崖顶是王念英，不由失望，在细细一看，发现坐在石头上的马钰，心里一喜，奔了过去，跪下就要磕头。

马钰拉着郭靖的臂膀一扯，笑道：“那天你已经磕了上百个头了，够了够了！你这孩子很有志气。”接着，马钰对尹志平也夸赞到

“你也不错，没给你师父丢脸”尹志平听到马钰夸赞，开心的眉飞色舞，马上将刚刚的不安给丢了。

崖顶是个巨大的平台，积满了皑皑白雪。王念英和马钰各坐在一块巨石上，王念英一掌震开旁边巨石上的雪，指着巨石对着郭靖和尹志平道

“坐下”

尹志平知道王念英和马钰没有那么多虚礼，颠颠的跑上去就坐了起来，郭靖倒是拘谨，对着马钰道：“弟子站着侍奉师父就好。”

马钰呵呵一笑，“你不是我门中人，我不是你师父。”

郭靖惶然，心里道道士还是不肯教自己武功。

王念英心里一动，对着马钰劝道

“师叔，郭靖性格实诚，品行端正，师叔为何不破例，收他做个记名弟子呢？”

马钰心里一想，也对，虽说自己已经决定传郭靖武功，不过全真武功外传始终不好，名不正言不顺，要是收郭靖做个记名弟子，一切问题就解决了。郭靖这孩子人品端正，想来不会做出辱没门楣的事。

看着郭靖期待的眼神，马钰问道：“孩子，我若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郭靖连道愿意，他见到这老道士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老道士亲近，老道士愿意收自己为弟子，那当然是极好的。江南六怪没有教过郭靖门户之见，郭靖自己又不懂这些，不知道随意拜师是大忌，马钰对这些又不在乎，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郭靖对着马钰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马钰泰然受之，等郭靖磕完了，马钰将郭靖扶起来。

“你虽然是我记名弟子，不过在外你绝对不能暴露我和你的关系，就连对你六个师父说也不行，你可能做到？”马钰严肃问道

郭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师父的命令一定遵从，于是点点头。王念英看旁边的尹志平正在打量着新来的师弟呢，于是对着他也警告道

“你听道掌教的话没有，郭靖是掌教弟子一事，谁都不能说，尤其是你师父。”

尹志平看王念英严肃的样子，虽不明觉厉，但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马钰向郭靖说了全真教的渊源，然后问起郭靖的情况，郭靖一五一十的说起自己所遇到的事，王念英在旁边听着，不由的替他悲催。那么多师父教他那么多武功，他人又不是那么聪明，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

马钰见郭靖神情沮丧，连忙好生安慰郭靖一番，然后开始教他武功。

“寻常武功，以你目前的造诣，已经不错了，我就教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走、睡觉的法门，现在，你先卧在大石上睡觉吧。”马钰说道

郭靖疑惑，心道，呼吸、坐下、行走、睡觉的方法谁不会，这也要教吗？不过马钰现在是他师父，他说的话，自己照做就是的。于是便横躺在大石上，准备睡觉。大石上冷冰冰的，郭靖躺上去，打了两个冷颤。

“这样的睡觉，我何必来教你？你要记住四句话，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郭靖默念了几句，等郭靖把口诀记熟了，马钰开始解释四句口诀的意思，然后传下呼吸之法，静坐敛气之术。

王念英听着马钰的讲解大道歌诀，于是默默的将自己的理解与马钰的理解相映衬，看自己有无疏漏。尹志平坐在石头上东张西望，不知道该干嘛。

“看什么看，没见到掌教传功吗？还不跟着练？”一道声音传入尹志平的耳朵。尹志平一听，知道是王念英的声音，可是王念英正闭目打坐，嘴巴也没动，也不知道怎么把话传过来的，当下不敢怠慢，依着马钰的口诀开始睡觉。

“怎么样？”马钰见尹志平和郭靖已经慢慢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于是向王念英问道

王念英知道马钰是问他他对大道歌诀的理解与自己有何区别，当下不藏私，将自己的理解与马钰交流起来。

马钰知道王念英对大道歌诀造诣很深，当下两人暗暗的传音入密交流起来，话说大道歌诀由于是全真教的基础武学，所以一般师父教授完之后，大家都按照师父教授所练，从来没有人去质疑，也没人为了一套基础武学交流所得。

王念英此时与马钰一交流，发现两人的见解竟然有很大的不同，当下两人对着各自的理解各抒己见，或引用道典，或用自身的经验论证，来说服对方。有的地方，两人达成共识，各自有所心得，有的地方王念英被马钰一点拨，一些似是而非的关窍豁然开朗，受益匪浅，但更多的地方两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于是只好约定回去查阅资料，在继续来讨论，看谁能令谁信服。

夜晚很快过去，马钰将郭靖送下山崖，王念英迎着初生的阳光，继续修炼先天功，冲击任督二脉，只有尹志平没心没肺的，躺在大石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