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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县商人钟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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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平鬼鬼祟祟跟在江衍屁股后面蹲墙角,越过少年勾着脑袋往城门看去,那伙流民已经离开,城门外安安静静,城门守兵横眉冷目来回巡视,腰悬长剑瞧着威武。

她低头见江衍看的认真,压低了声音细声细语在他头顶道:“我们一定要进城吗?”

江衍淡淡“嗯”一声,知平若有所思地点头,伸手摸了摸城墙,又拍了两下,突然问他:“那人不让我们进去,你觉得我们把城墙挖穿怎么样?”

江衍静默片刻,侧身仰头瞥了知平一眼,敛目一思,扯唇忽笑,“你试试。”知平看不见他神情,但还是听出了几分揶揄之意。

“算了算了。”她改口,“挖不动。”说着又拍了拍墙外的青砖。

知平无所谓进不进去,但她跟着江衍,江衍若是一定要进城,她自然要跟着想办法,挖洞不太行,翻墙墙上也有守军,何况如此之高,这显然也行不通,此地不放行,他们便只能想办法混进去,而怎么混进去就是眼前最大的问题。

马蹄迅疾自城门而出,马背上的人高高梳起的马尾在身后飘逸,知平坐在地上看着那骑马的人一袭黑衣向城外而去,紧接着自城门口又跑出了数匹骏马,似乎在追前面那匹。那是一群少年人,锦衣玉冠神采飞扬,身姿肆意,看身量年岁应当比江衍大,隐约还能听见后面的人边追边笑骂“混蛋”。

她往江衍身边凑了凑,视线还追随着渐渐跑远的一群人,马蹄声渐渐远去,很快只余下踩踏后飞扬的尘土,伸手拽了一下江衍,“那些人出去做什么?”

江衍也看见了出城的人,平声答她:“许是结伴跑马。”

知平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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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城墙底下并不能找到机会进城,两人最后还是沿着来路退离了城门一段距离,在路边寻了一处地方,江衍留意着前面情况,知平觉得无聊,便盘腿坐在一边杂草上闭目修行。中间江衍只在觉察她难得安静待着的时候看过一眼,见她似乎休息便没再多看。

知平睁眼,还是因为听见马车轱辘行进时“格拉格拉”的声音,马蹄得得踩在地上,嘈杂凌乱,知平抬眼望去,其中一辆车内布帘正被撩起,不期然与车内之人视线撞了个正着。那是个面相宽厚的男人,白净面庞,鼻头像是面团捏出来的软踏踏,鼻下留着少许胡须,唇薄眼大,眼内略有浑浊之色,那视线落在她身上不过一瞬,很快就因疾驰的马车而错开。

她只看了那一眼便转过头去,眼见天边爬上来的晚霞越来越多,日头摇摇欲坠,扯着一旁江衍的衣袖想问他是不是仍要在外夜宿,忽闻前方马匹嘶鸣,迟疑看去,车队陆续停下,马匹原地踩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

知平一怔,原本扯衣服的动作不自觉变成攥着,江衍抬目朝道路前方看去,一个身穿华服的白胖子像个发面的馍馍一般,正在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眉头微皱,眼神警惕地看向来人,从地上半撑起身体,不知来者何意。知平只睁着一双眼看来人走到近旁,上身往江衍的方向偏了偏,眼神渐渐防备。

这人一路含笑,在三步外站定,看向两人的神情称得上温和,他的视线只在江衍身上稍作停留,便全然落在知平身上,说话的声音说的上柔和,“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知平眨眼,嘴唇动了动,心想自己三百二十九,比你奶奶大,这可以说吗?

扭头看一眼江衍,见江衍正一脸沉闷地看着这个胖子,她又看向搭话的人,低下头唇角抿起,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

胖子也没有说什么,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年纪,仍然温声道:“你们可是要入城?”

知平抬头看他,这胖子一笑,眼睛便弯弯地很好看,“若是要入城,可随我的商队一起入内,不知愿不愿意?”知平回头看江衍。

只是这白胖子话未说尽,脸上忽又浮现几分真切的为难,接着叹了口气,“只是我这商队人数本就是有限的,入城人数通牒上早已标明,路上恰好有一人离开,故而我能也只能带上一人,你们是兄妹?我可能只能带着这个小姑娘进去。”

江衍与知平两人互看一眼,江衍神色微变,伸手拦在知平身前,知平也站起身,往江衍身后退了两步,拧眉不乐意道:“我定是要与兄长在一块的。”

这胖子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也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有意还是无意,若是与江衍分开,实在很难确保周全,甚至会再也找不到,知平并不想冒这个风险。

那胖子听她如此说,脸上却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倒乐呵呵笑将起来,颇为欣赏地看着他们俩:“确是感情深厚啊。”

知平只觉此人奇奇怪怪。

他道:“我是蒲县的商人,姓钟,他们都叫我钟老爷。你们若是都要进城的话,那便要有一人藏进运送的货物里,方能瞒过城门守卫,这位小兄弟——”他顿了一下,看向江衍,嘴角勾出笑意,接道:“不知是否愿意呢?”

江衍没有答话,这自言姓钟的商人抬手指了指落满霞光的天色,又指了指城门,言语温吞,“城门马上就要关,到了宵禁可就进不去了,你们要想清楚,此地很少有队伍进出,无人相帮,没那么容易混进去。”

“你们倒也不用担心我图谋什么,在外行商总要多行善事,不过是想护佑生意兴隆罢了,也是为商号攒些功德。”

知平将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看天色再过段时间就要暗下来,心中焦虑,犹疑难定,抬手拍了拍江衍的肩膀,“天要黑了,你不是要进城吗?我们要答应他吗?”又为难地小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答应他?”

江衍心中怀疑,但远边日薄西山,残阳渐消,钟姓商人又出言催了几催,江衍最后还是心急之下答应了。即便摸不清此人帮他们的目的,但是他必须要进城,江衍脑中混乱一片,只能抓着本要去往池西这一个线索,试着找到长姐——江时雨。如果山匪并没有抓到她,那她应该会往池西而来。

褐色陶制的鸟哨隔着绸布贴在他的胸口,江衍神情略微凝重,好似蒙着一层稀薄的冷霜。

商人的货箱在商队后面由板车拉着,知平先被带着上了其中一辆马车,江衍被一个伙计领着找了一个装茶叶的货箱,伙计将里面的东西都换到另一个箱子里,江衍身形偏瘦躲藏进去尚有空间活动。

货箱里一片黑暗,此时便只能全凭听觉。他只听见箱盖合上,随后一阵晃动,慢慢颠簸起来,拉车的马蹄得得响起好像就在耳畔。只这么走了一段距离,马蹄声不见,车子顿了一顿便停了下来,他听见之前那个守兵的声音又一次出现,模模糊糊似乎是在查看通牒,后听一声清晰的“放行”,车子动了起来,江衍闭了闭眼,待约莫走过了城门一片要入街道,车子不见停下,正想推开箱盖看看是到了哪里,箱子先他一步打开,透进一丝光亮。

江衍心下松一口气,正在他以为箱子要打开,他可以出去之时,箱口却也只透了那一丝缝隙,一阵猛烈的不安顿时涌上心头,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光线暗了一角,恍惚看见烟尘,旋即闻见一股怪异的粉尘味道,呛得他鼻下微痒,尚来不及挣扎呼喊出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意识,只觉全身上下重如千斤有如溺水,眼皮沉沉垂下,刚抬起的手当即软了下去。

与此同时,坐在前面马车上的知平正昏昏沉沉地嗅着车内的香气,对于车子还没有停下的疑惑渐渐在消失的意识里被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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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笑后门处,一个扮相艳丽的嬷嬷正攥着手里的香帕在路边来回踱步,抹了脂粉的脸上流露着浅淡的焦急,眼见着天边暗青越发浓黑,一两点繁星缀在天幕,巷子里越发黝黑。

忽闻马蹄车轮之声由远处渐渐传来,嬷嬷翘首盼向巷口,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板车,板车上绑着几个箱子,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嬷嬷脸上显出喜色,马车前帘被撩开,钟海期走出下了车,嬷嬷立马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到近前两手胸前一合,屈膝微低下头。

“钟老爷可算是来了,妈妈我可是好等,眼见着天都黑了。”

钟海期温吞一笑,挥了挥手,手下几个伙计自觉地将板车上的货物搬了下来。

“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片刻。”嬷嬷便笑,“到了就好。”说完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舒一口气,目光朝那些箱子看去,眼底笑意透着浓厚的市井气。“说来,除了这些藏冰,还有一件礼想要送给嬷嬷。”钟海期突然开口,嬷嬷脸上浮现疑惑与探究。

“不知是——何种礼?”她抬起手,香帕遮住了下半张脸,好似在笑着,眼睛一转落在钟海期身上,又转向他的身后,落在从板车上搬下来之后,唯一一个没有被搬进后门的箱子。方才她看着就觉得奇怪,独留这一个箱子摆在地上,还不知是什么缘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现下说是给她的礼,钟海期什么样的人她合作了一两年,也能摸出个三四分,看着像是老实人,实则手段毒着呢,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甩都甩不掉。

钟海期却摇了摇头,两手拢进袖子里眯着眼一笑,越发像个长了头发穿了衣服的白馍馍。

“我的礼不在箱子里,在马车里。”眼角的褶子像是鱼尾,慢慢滑进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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