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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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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独坐一隅,已有一时半刻。

有丫鬟进屋换上热茶,她颔首道谢,姿态优雅。

日头转高,那阳光从窗格畔筛进来,日影勾勒出她的轮廓,蛾眉长敛,朱唇微抿,面容几分哀戚。饶是如此,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此刻未施粉黛,素衣衫裙,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动容。

“万不可怠慢衔霜小姐。”

一位中年妇人隔窗窥视,低声嘱咐好丫鬟,穿过弯弯曲曲的游廊,来到前院。日光在她脚下踩碎,树影的斑驳一直延伸到偏厅,整室沉静无声,无声即是一种强硬的抗拒。中年妇人暗觉心惊,候在室外,不敢回禀。

室内的赵氏心烦意乱,终于搁下冷掉的茶盏,略含责备,说道:“襄儿,你怎可以如此胡闹?”

底下柳令襄跪得笔直,闻言,仰头去看坐于上席的母亲。赵氏孤坐如黑影,旧宅门的浮尘蛰伏在她身后的暗夜中,她只这么张了张望,已经都知道要见底了。

柳家世代以经营瓷窑为业,当年,在新亭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到她的祖父柳樟这一辈,因烧造出釉色更纯的“海棠红”,受到天子赏识,更是被钦定为皇家官窑,享誉海内。

但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年前柳樟携长子柳千亿进京运瓷的归途上,偏山落滚石,将柳家的滔天富贵砸了个稀烂。柳家仆人后来心有余悸地回忆说,当时巨石滚滚,落地就成一个窟窿。宝马成血泥,雕车作废墟。

家主柳樟当场身死,大爷柳千亿则为飞石所伤,至今神智未醒。而此时柳家,除满门妇孺,只剩一个老实巴交的柳无意。新亭谁人不知,柳二爷此人,一心向道,不闻铜臭。柳家骤然受难,他完全束手无策,成日躲进观中,美名其曰祈福。

家中没人主事,各大掌柜也分心,账上连连出错。就算柳令襄一向不理事,也知道长此以往,柳家必然衰败。

柳令襄看着她母亲,问道:“母亲,你真觉得我是在胡闹吗?”她从来娇生惯养,没跪过这么久,仅凭心中一口犟气,才勉强忽视双腿的麻意,“倘若我不如此,家中掌柜们谁肯对我服气?在他们眼中,我是迟早要嫁出去的小姐,柳氏偌大家业,断然不会交到我的手中。既如此,那就只有‘招婿’一计,母亲何故阻拦?”

在赵氏看来,柳氏家业固然着紧,但上有小叔、下有掌柜,如何也轮不到这家中妇孺出面,何况事涉女儿的婚姻大事,更是不得含糊。她小门小户嫁来,只有一般妇人之见,见柳令襄掷地有声,稍显犹豫了一下:“那也得从长计议……”

柳令襄看到转机,立刻道:“母亲,事不宜迟。”

赵氏为难,问道:“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生?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要嫁他,倘若他心怀不轨,那该如何是好?婚姻是大事,你这样儿戏。”

柳令襄顺势跪前几步,伏在她膝上,笑道:“母亲,人你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不行?”

赵氏自知,论口齿,自己是比不过女儿的巧舌如簧,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看见候在室外的中年妇人,忙问:“周妈,你那边如何?”

周妈进屋先问安,回禀说:“衔霜小姐还等在那里。”

赵氏轻咦一声,心想以柳衔霜的大小姐脾性,登门久等却无怨言,实是叫人琢磨不透,问道:“她说没说来做什么?”

周妈弓腰,毕恭毕敬地答道:“衔霜小姐说,她听闻家中发生大事,特意回来问候,老奴猜测,想必她是要去老爷牌位前上一柱香的。”

赵氏道:“只是如此吗?别是有什么困窘不便开口。”

母亲一向仁慈,柳令襄听得发笑,忍不住接话道:“难不成信她对这家里真有牵挂之心?”

“襄儿,不得无礼。”赵氏看她一眼,回头吩咐道,“小姑寡居城外,平日起居一定是有自己的难处,周妈,你去备些银两给她,记住,万万不可薄待。”

柳令襄很不满,叫道:“娘!”

赵氏喃喃说:“难得上门一趟,总不能叫她打空手回去,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旁人怎么笑话咱们家,说怠慢她。”

柳令襄连连冷笑,说道:“家里待她向来不薄。”旋即想到自柳家出事以来,柳衔霜一直称病不出,此刻却假惺惺上门问候,收受好处,柳令襄更是生气,简直怒从心头起,哼声道,“她的心思整日都在弄妆上,绣罗襦、孔雀簪,哪一样不比柳家在她心中重要?”

“真是小孩子气。”

赵氏递一个眼色,周妈忙领命出去。赵氏牵起柳令襄,一面替她揉膝盖,一面苦恼道:“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形,我倒盼你多向她学学,哪有小姑娘不爱钗裙的?也就是你,成天风风火火,没个正经闺秀样子。”

柳令襄叫丫鬟换上热茶,亲自斟了一杯,道:“母亲,何必谈她,今日让周妈打发了也就算了。更有要紧的一件事,等着您首肯。”

兜兜转转竟然又给说了回来。赵氏瞪她一眼,颇为无奈,问道:“那他人现在何处?”说完又觉十分不妥,切切叮嘱说,“这并非是答允了你,我……我就是讲了也不算数的。但你说的对,总要先见到人,瞧瞧仪表,再派人去打听家世,若是没有差错……”

柳令襄高兴道:“女儿让他在酒楼候着呢,这就命人叫他来。”

……

……

“衔霜小姐,衔霜小姐!”

周妈的脸凑近前来,不安地在她面前轻声叫道。

范渺渺望着她,恍惚了许久,才醒悟这话中的“衔霜小姐”该是自己。她情不自禁抚摸耳畔,这些日夜里她常常临镜自照,旧时白鬓早换作青丝,满面皱纹也不翼而飞,春葱指甲在钗裙之上衬得纤纤。

昔日老妇,竟然变作双十少女。这或许是一场酣梦,不知霎时醒来可否会笑自己,梦作了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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