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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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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相府至王家的路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王初肃却走了半个时辰。 王夫人周氏一直在府门口候着,她远远望见自己的儿子步履艰辛地走回来,身上衣衫单薄,是夏日里囚犯所穿的囚服,膝盖处隐隐透出血迹。周氏不由得红了眼,强换上了笑颜。 她令两个小肆赶紧去扶住了王初肃,只见他身上疲惫一显无余,狼狈得似西街街头的乞丐。 “娘,还劳烦您为孩儿备一份礼,明日孩儿将去问访工部的李大人。”王初肃哑着嗓子开口。 “好,我立即准备。你一日未进食,过会儿谴人给人送些红豆羹可好?” “不必了,孩儿有些倦了,只想回院中休息。就先行告退了。” …… 夜深人静,微凉的春风吹过了整个京都,摇曳的烛影下王初肃辗转了一夜,迟迟难以入眠。 翌日,他早早起身收拾去了李长青的府上。 客套两句后,王初肃就直说来意。 李长青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爹确实同那几人来往较密,可具体是交往些什么,我实在不大清楚。” “那几人”未明说,王初肃却也知是行贿的几人。 他眼眸微动。 “我在狱中有些关系,可安排你同你父亲见上一面。你不如亲自问问。” 自李府离开后,王初肃就带着李长青的手札来到了天牢狱。 狱卒领他入内,牢中阴暗潮湿,牢房两侧的犯人皆蓬头垢面,面色枯黄。 昔日,王初肃去学堂读时,总会途经这里,知道里面关押都是朝中罪臣,却也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也会被押入其中,自己有一日也会踏入这沉寂阴暗得能使人闷死的地方。 狱卒将他带到了关押王参末的地方,就自己退下了。 王参末躺在草席上闭眼合寐,其落魄模样与平日里的风度大相径庭。王初肃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望着里面的人。 不知多久,王参未睁眼看到了他,踉跄起身。 “肃儿,你怎么来了此处?” 王初肃没有张口,只是拼了命地吞下了喉咙中发出的哽咽声。 王参末望向他的眼睛,片刻即知道了他是为何而来。 “肃儿不必再查了,事实便是你眼前的这翻景象。” “我七岁那年。拿了李家长子的一把木剑。您罚我在外面的青砖上跪了一个时辰,那时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您只同我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是半分也不能沾。现在呢?父亲,你忘了吗?” 王初肃语毕就缓缓转身离开了。 王参末一眼瞧出他腿脚不利索。 “你腿受了何伤?” “无事,不注意摔了一跤罢了” 王初肃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的那天牢。 他从小到大最正直,最为他所推崇的父亲亲自打碎了自己为他营造的迷梦,他四处求人,有所希冀,只是竖信父亲不会行贪污之事。而父亲的短短几句话打碎了他的希冀,让他在相府前的那几个时辰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二月京城的春被阴霾笼罩,黑云低低地低下,将这座城池中皇家的威严和世家的兴衰荣辱压得荡然无存。春花的葳蕤,垂柳的青嫩,西山的挺立,苍天的辽阔都被压得无影无踪。 王初肃回到家门前,也只觉得府门的红漆已经褪得黯然无色了。这个家族的荣昌在一刻前已如云烟一般随风而散。 年复一年,四季轮转,怎么今年却将春日沦入了泥土中?

从相府至王家的路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王初肃却走了半个时辰。 王夫人周氏一直在府门口候着,她远远望见自己的儿子步履艰辛地走回来,身上衣衫单薄,是夏日里囚犯所穿的囚服,膝盖处隐隐透出血迹。周氏不由得红了眼,强换上了笑颜。 她令两个小肆赶紧去扶住了王初肃,只见他身上疲惫一显无余,狼狈得似西街街头的乞丐。 “娘,还劳烦您为孩儿备一份礼,明日孩儿将去问访工部的李大人。”王初肃哑着嗓子开口。 “好,我立即准备。你一日未进食,过会儿谴人给人送些红豆羹可好?” “不必了,孩儿有些倦了,只想回院中休息。就先行告退了。” …… 夜深人静,微凉的春风吹过了整个京都,摇曳的烛影下王初肃辗转了一夜,迟迟难以入眠。 翌日,他早早起身收拾去了李长青的府上。 客套两句后,王初肃就直说来意。 李长青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爹确实同那几人来往较密,可具体是交往些什么,我实在不大清楚。” “那几人”未明说,王初肃却也知是行贿的几人。 他眼眸微动。 “我在狱中有些关系,可安排你同你父亲见上一面。你不如亲自问问。” 自李府离开后,王初肃就带着李长青的手札来到了天牢狱。 狱卒领他入内,牢中阴暗潮湿,牢房两侧的犯人皆蓬头垢面,面色枯黄。 昔日,王初肃去学堂读时,总会途经这里,知道里面关押都是朝中罪臣,却也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也会被押入其中,自己有一日也会踏入这沉寂阴暗得能使人闷死的地方。 狱卒将他带到了关押王参末的地方,就自己退下了。 王参末躺在草席上闭眼合寐,其落魄模样与平日里的风度大相径庭。王初肃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望着里面的人。 不知多久,王参未睁眼看到了他,踉跄起身。 “肃儿,你怎么来了此处?” 王初肃没有张口,只是拼了命地吞下了喉咙中发出的哽咽声。 王参末望向他的眼睛,片刻即知道了他是为何而来。 “肃儿不必再查了,事实便是你眼前的这翻景象。” “我七岁那年。拿了李家长子的一把木剑。您罚我在外面的青砖上跪了一个时辰,那时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您只同我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是半分也不能沾。现在呢?父亲,你忘了吗?” 王初肃语毕就缓缓转身离开了。 王参末一眼瞧出他腿脚不利索。 “你腿受了何伤?” “无事,不注意摔了一跤罢了” 王初肃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的那天牢。 他从小到大最正直,最为他所推崇的父亲亲自打碎了自己为他营造的迷梦,他四处求人,有所希冀,只是竖信父亲不会行贪污之事。而父亲的短短几句话打碎了他的希冀,让他在相府前的那几个时辰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二月京城的春被阴霾笼罩,黑云低低地低下,将这座城池中皇家的威严和世家的兴衰荣辱压得荡然无存。春花的葳蕤,垂柳的青嫩,西山的挺立,苍天的辽阔都被压得无影无踪。 王初肃回到家门前,也只觉得府门的红漆已经褪得黯然无色了。这个家族的荣昌在一刻前已如云烟一般随风而散。 年复一年,四季轮转,怎么今年却将春日沦入了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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