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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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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去路上,两人皆一言不发,晏庄是后悔贸然发问,惹她不豫,范渺渺却是有感于自己的变化,正要引以为戒。两个人虽然谈不上是不欢而散,但再见面,仍然担心他拘束,范渺渺才刻意说笑,活跃气氛。这时候讲到正事,她收敛笑容,简单说了柳令襄的行程,恳求道:“愿请先生同行。”

晏庄诧异:“为什么会想到我?”

“当然因为先生侠肝义胆。”范渺渺恭维两句,见晏庄并不领情,只好道,“好吧,实话说,是因为先生知道我们的计划,请你来护航,不怕会泄露给内鬼知道。此外,在我相信的人里面,先生是唯一习武的。”

“小姐高看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晏庄一言谢绝。

范渺渺奇了:“先生曾经不是都愿意为我杀人吗?”男女之间讲这样的话,不是暧昧,就是诡异,偏偏她表现出心安理得的态度,“难道你之前真是在骗我?”然而他就算矢口否认,她也明显不会相信。

晏庄无奈了,纠正她:“小姐,杀人和保人实是两种概念。”

范渺渺静了一会儿,才说:“我愿意以烧瓷围棋为酬,先生请务必考虑。”

烧瓷围棋虚名在外,其实在达官贵人面前,根本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但晏庄此身潦倒,双手摸过最贵的棋盘,就是在“春在堂”。他拿起折扇,随便扇了两下:“哦,原来在小姐眼中,庄某就是一个为物欲所蔽的人。”

范渺渺连忙说没有,又苦笑:“先生把话讲得如此不堪,叫我还怎么敢劝?”她有点不解,心想这个人当真是一团疑云,别人讲好话恭维,他不喜欢,送礼讨他欢心,他也反感。她又困惑,明明当日柳令襄赠他异色瓷器,却不见他再三推脱。

晏庄了悟,啪地收起折扇,才说:“因为你始终没说实话。”

那样的实话说出口,只会更加不堪,他分明知道。范渺渺面露难色,迫于他坚持要知道,终于道:“先生是太子门人。”

太子门人,有了这层身份,旁的人都有顾忌,不敢轻易来犯,这是其一。其二,若被有心人误解,以为柳令襄此行是得了太子授意,那么对于她们后来的计划,也有帮助。

晏庄那么聪明,一见就知,偏要她亲口说出来。范渺渺讲完,整张脸都热烘烘的,十分难为情:当着面算计别人,还给人逼问出来,显得她是头一回,经验不足。

晏庄不以为然:“小姐早说就是,何必与我费劲周旋。”

他平生做事最讨厌黏黏糊糊。前世,朝堂上就有几个老家伙,说话“之乎者也”,绕来绕去,实则八百个心眼,没一句坦诚。他记得,尤其有一个京城范家,偏偏他家还出了一个御史中丞,总爱逮他的错处。他苦不堪言,远远见着,都要退避三舍。

而柳衔霜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举止从容,落落大方,就是偶尔说话的腔调,令他不能不想起从前那些迂腐的老家伙。因这作祟的心思,他每次都忍不住要欺负她一回。

好在范渺渺没被他逼得落泪,踉跄出逃,只是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她道一声怪人,笑说:“原来先生天生爱坦荡,早知如此,枉费我腹稿千遍。”

晏庄笑了笑,正色说:“也是赶巧,柳老板要去的地方,我有一故人常在,正要拜访,既然同路,那当然义不容辞。就当作是答谢柳家款待之情。”

柳令襄所去之地在吉州,从新亭出发有五日船程。晏庄独身自在,没有牵挂,当即就可以动身,柳令襄却是第一次出门,因要在船上漂流五日,赵氏临行担忧,又叫了周妈随行。一切轻装简从,就这样悄悄登了客船离开。

周妈心里明白,此去除了照料小姐起居,还兼顾要考察这位庄先生。先前柳令襄招婿的事,虽然现在不提了,但依旧梗在赵氏心间:婚姻毕竟是大事。

做了家主,以后惟有招婿,柳令襄自己顾及不上,赵氏总要为她留意。本来呢,十一皇子殿下是很好的,与令襄有幼时之谊,两个孩子之间有一些感情,赵氏不是不清楚,谁知柳令襄自己断了绝路。堂堂皇子,怎么可能来做赘婿?而庄先生嘛,起先以为是个贫苦出身,谁料摇身一变却成了太子门人,吓她们好大一跳,从那之后,只好拘谨、客气,像对待贵客一般。

没想到这样的人物,也肯屈尊同行,作为护卫。赵氏和周妈琢磨一整晚,彼此对视,心中皆想,谁说这不是一种缘分?

她们的打算,晏庄无从知晓,也许知道了,不过一笑作罢。吉州本来就是他这次的目的地之一,他说有故人常在,并不是什么客套之语,因为那里正是他的好友常繁霜埋骨之地。

常繁霜前世因他而死,他来不及赶去吉州,祭奠好友,也是因为落进了别人的圈套,彼时自身难保。时光匆匆,百年转瞬即逝,既然重生,又到好友忌日,他理所应当要去坟前看一看,坐一坐,喝一壶酒,谈谈从前往事与今生报复。

客船驶出新亭,青山渐远,两岸开阔。虽然风平浪静,但柳令襄仍觉坐船不适,跟晏庄打过招呼以后,成日在舱内休息。

晏庄头日去看过,除了安慰两句,也是爱莫能助。他告了辞出来,恰好望见火烧云连绵万里,映照水面粼粼波光,天地异常瑰丽,整艘船都仿佛静默了一般,静静垂悬于水天一色中。

晏庄此刻却毫无吟诗作乐的情绪。因为在这无限霞光里,不该出现在此的十一皇子,赫然就站在甲板之上。

十一皇子闻声回头,目光考究,直视晏庄,似有警惕。他落脚新亭数日,早知晏庄存在,但这毕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这人喜怒不形于色,见到了他,好像既不吃惊,也不意外,浑身气质不卑不亢。

晏庄走上前来,向他作揖问候。十一皇子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吾与你手谈一局。”

看来这位皇子平常在柳府也有眼线,知道他闲来爱敲棋子,晏庄欠身,说恭敬不如从命,内侍于是搬来桌凳,摆出围棋。十一皇子与他相对而坐,伸手示意他先。

晏庄不知客气,当即执黑先行。

十一皇子的棋力尚可,晏庄足以轻松应付,时不时还能眺望远方风景,心算船已行至何地。随着日光猝没,霞光换作了灯光,十一皇子皱起眉头的时间也愈来愈长,内侍小心提醒:“天暗了,殿下要仔细眼睛。”

晏庄随口也应和两声,十一皇子闻言叹气,弃两子:“吾认输啦。”看一眼内侍,埋怨他啰嗦,“仔细什么眼睛?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犯不着你来给台阶。难道下次天光大亮,吾就能赢了吗?”内侍连忙赔笑。

“让先生看了笑话。”十一皇子输得坦荡,对他的态度也立刻不同,“其实有件事,吾想请先生帮忙。”说着,命人取来一盒药膏,放在晏庄跟前。

晏庄了然于胸,却假装不解:“请问殿下,此为何物?”

内侍道:“这是宫廷御药,专治眩晕恶心,药效奇佳。”

这里还能有谁天天晕船?晏庄慢慢恍然大悟,抬起头来,对面的十一皇子难得有点局促:“请先生代为转交。”又怕柳令襄要恼,嘱咐说,“不必提吾。”

晏庄得令,转头就将药膏给了周妈。周妈拿来给柳令襄试,涂在额心、脖颈,果然不出半日,柳令襄的精气神好了许多,至少能在舱内走动一小会儿了。周妈闲了忍不住就念叨:“足以见得庄先生是个很可靠的人。”

“周妈,你说什么呀?”柳令襄吐了两天,全身酸软,整个人还是有点恹恹。

“人家很有心呢!”周妈念念有词,怕她不开窍,“头天来问候时,见你实在不舒服,转过背就送来一盒药膏。”周妈心里想:这是个心细的男人,懂得体贴人。

柳令襄怨怪地看她一眼,懒得说话。周妈没见识,她又不一样,这药膏的质地、材料,一看就价值不菲,岂是庄先生能拿得出手的?但她终究没敢细想,却在夜里,在梦中,总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也仿佛置于一片汪洋之上,随着这船,微微摇动。她醒来觉得若有所失。

后几日状态好了些,柳令襄也死活待在舱内,不愿出去。周妈说外面风光宜人,力劝她到甲板上走一走,当然她就是不肯。周妈认为她害羞了:“但总要亲自去向庄先生道一声谢吧?让人家看见你已经好了很多,没有白费药膏嘛。”

柳令襄充耳不闻,到最后,周妈也拿她无可奈何了,只好作罢。

终于到了吉州,二掌柜提前安排了人来接,又说落脚之处也已经定好,请家主移步。柳令襄说好,努力做到目不旁视,从舱门出来,到坐进轿子里,再到入住客栈,此生从来没有这样心无旁骛过。然而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周妈还是过来悄悄来告诉她:“小姐,刚才下船的时候,老奴好像看见一个熟面孔。”周妈仍是惊疑不定的,拿不准该不该告诉她,但已经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好像是十一皇子。”

这消息照说石破天惊,柳令襄却心不在焉:“周妈,你是老花眼,指定看错人了。”

见她不信,周妈还想要分辩一二,柳令襄推说困了:“好久没有两脚踏实落地的感觉,明日行程着紧,周妈,帮我吹熄蜡烛,我要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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